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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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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传授

    “那就让它传着吧,只要三个大哥别把这人是我的信儿传出去了,我爹娘就是个老实的农人,我怕吓着他们。”柳宓知道自己这脾气发的有点莫名其妙,缓和了语气,朝着兄弟三道歉,顺带的,请求了一番让他们保密。

    李家兄弟虽然不懂,为啥恩公要把这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给埋没掉,但是想起这事既然是恩公交代的,恩公不愿意让他们说,那他们也就不说了。

    “那这画像……”李老三有点发愁。

    县太爷还等着呢。

    柳宓想了想,“要不,换成观音像吧,都说菩萨变化无常,可有各种幻象,换成菩萨像,县太爷也不会说什么了。”

    兄弟三连连点头。

    不免有点汗颜。

    三个大男人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小姑娘脑袋活乏。

    柳宓见他们说完了正事,不解的看着他们身后的宋丁海,今日见他已经不再是当日大牢里神色激动地模样,见她投来不解的目光后,眼神躲闪,似乎是在克制着自己游移到了别处。

    “恩公,丁大夫非得缠着我们说过来,这两天一直在门口蹲守着,我们去哪都不放弃,没办法才能带着他来……”气氛罕见的僵硬起来,李家兄弟怕柳宓生气,赶紧开口解释。

    “嗯,没关系。”都到家了,柳宓还能说什么?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没事。

    宋丁海要跟柳宓单独说些事情,从这人能堵李家兄弟两天找到自家来看,这人性子八成也是个执拗的,说是说不听的,既然有话的话,说开就好了。

    “李家大哥先出去吧。”打发了兄弟三个出去,柳宓搬来凳子给他坐,都是同僚,八成是想问她到底是怎么断定那天自己判断那人没死的。

    柳宓猜的也差不多。

    对方吭哧吭哧,好半天才说出来这句话。

    这话能被他说出来,其实已经是非常无理的了,如今当大夫的,谁家的医术不是藏着掖着,只传给徒弟或者孩子的?况且柳家姑娘会的这些,又是旁人从来都不会的,这更显珍贵了!

    他虽然知道自己问的十分无理,但是,但是他心里实在是按捺不住啊!

    自从他给那人诊断第一天后,李家老爷子就没了,李家的人闹到他的医馆,自己不相信会医死人,所以才会冒着被人误会的风险,偷溜溜的出去查看究竟。

    就算是在大牢里的那几日,他都在思考着那人的生死。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他就是没死,而且,真的还被人救活了!

    如今他问出口了,就看这人会不会告诉自己了……

    宋丁海心想,要是她不告诉自己的话,他宁愿用自己家祖传的药铺来做交换,他行医多年,再清楚不过自己内心的那份激动跟不甘。

    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他已经想了很多。

    正当他打算说出自己的交换条件的时候,对面的姑娘已经开口了。

    “这事,要怎么开口跟你说呢?拿李家老爷这个例子来说,就像是中医来说,判断一个人的死亡,是从脉搏跟呼吸来断定的,但是这种法子不完全靠得住,医学上有一种深度昏迷,是一种极其严重的昏迷状态,人就跟死了一样,没了呼吸跟脉搏,一般来说,传统的法子是看不出的,你却能隐约察觉出他还未死,也算是很厉害了。”

    柳宓恭维了一阵后,将判断假死的法子,大概的跟他说了一遍。

    柳宓没发现的是,这人已经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栗。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一般,恨不得将她的话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确定把她说的判断假死的法子记住了,他有点忐忑的询问,“那将人手指绑住是什么原因呢?”

    说罢,他自己都有点觉得太过分了,人家教你东西,你安静听着就行了,做什么要刨根问底呢!

    他正惶恐的时候,柳宓却没觉得有多过分,不懂就要问,这个习惯又没错。

    她正在组织着语言,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又没法子说,这人的血液都是靠着心房来供应,人是假死了,但是心房还在运作,你把手指绑住血液不流通,发胀发紫那是证明你血液在循环,心脏在跳动。

    见对面的人求知若渴的模样,她努力的把话说的通俗些。

    她拿着孙氏的绣花线做着比划,缠在自己指腹,不一会,便已经发红,“人活着跟人死了,很大的区别是在血液活动上,你在活人身上绑着绳子,血不通,所以会变色,死人血不动了,所以你如何绑着都不会有变化,当大夫的,素日跟死尸打交道不少,你要是留点心,下次可以观察观察。”

    宋丁海醍醐灌顶,连连点头,可不是这个道理咋的,仵作来检查尸体时,时不时会动一下刀子,那会看的时候,人死了,血液确实跟正常人不一样。

    “这,这……”这等不传之术,小姑娘竟能全无保留的教给自己!

    太,太让他感激涕零了!

    “师傅在上,日后学生一定不会将师傅这等秘术流传!”

    柳宓说罢口干舌燥,正想着要喝口茶润润嗓子的时候,就听得耳畔这句尊称。

    她努力的克制自己淡定下来,可是这茶还是让她呛了几声。

    “你,你喊我什么?宋大夫这可使不得!”柳宓连连摆手,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

    “为什么不可?师傅对我有授业之恩,又有救命的恩情……”

    “不,不是这么说的,我这算不得什么授业,再说你确实是没治死人,我帮你就是出自……”柳宓胡乱的解释着,可是她发现,自己好像越解释,越是乱,这宋丁海为人也是执拗,他一旦认死了自个的理儿,就算你说破大天,也不能让他有所松动。

    “柳宓,你在屋里做啥呢?大姐跟你大姐夫要走了,你不去送送啊?”正在柳宓不知所措的时候,小三姐的声音及时飘来,真真是解救了正饱受煎熬的她。

    “那个,宋大夫今个你有点激动,咱们确实不大适合讨论这个话题,你看正巧今个我家还有事,我得招呼我大姐去,你看,拜师这种严肃的事,我们下次再谈好不好?”

    宋丁海见她不再一口一个抗拒,也知道一些事情急不来,既然她没下死口,那自个还有机会不是?

    总比现在被人一口拒绝了要好。

    “那成,师傅家今个有喜事,那学生就不再叨扰了,改日得空了,一定送上拜师礼跟束脩。”

    说罢,朝着她拱拱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他一走,柳宓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可算不再缠着她了,刚摊在椅子上没多会儿呢,门被人推开,柳宓以为是宋大夫去而复返,吓的赶紧在椅子上坐直。

    推门进来的是小三姐。

    似乎是将她脸上的慌张尽收眼底,她笑的不厚道,“你现在这模样就跟欠人钱的赌徒一样,在自个家都是惊弓之鸟。”

    柳宓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白了她三姐一眼,“这事换成你了你试试!”她往外探头一眼,“对了,那些人都走了吧?”

    柳月莲点点头,“见有客人来,秋雁婶子他们都走了,姥娘还没走,在屋里跟大姐说些什么呢,你招惹来的那些客人都走了,娘方才还说你不懂礼数,客人都走了还不出门送送。”

    柳宓打了个哆嗦,“我也是想送”

    可我也得敢送,要是李家兄弟口无遮拦的说一句塑金身的事,或者是宋大夫口无遮拦的叫她一声师傅,那她这种正常的小萝莉人设就会崩的。

    她太喜欢现在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状况了,不能让其他的事情,打断了他们的平静。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种心态,怕是孙氏夫妻也都明白,不然自己会医术的事,为啥他们瞒的比自个还要牢?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柳宓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

    “三姐,娘把桌子都收拾了?”

    见她讨好的扯着自己袖子,柳月莲真的是一点脾气都使不上来,她无奈的点了她额头,“没吃饱吧?让你整日弄这么多幺蛾子,娘已经给你留了吃食,在灶间温着呢,我去给你端过来。”

    柳宓眼前一亮,一个劲的点头,“还是娘好,知道疼人”见三姐不满,她赶紧补救,“三姐也好,三姐最疼我了。”

    “你啊,就仗着你这张小嘴会糊弄人。”半嗔半怒的点了点她脑门,柳月莲转身出去给她端饭菜了。

    吃罢了饭一个多时辰,大姐夫妻该回去了。

    孙氏还没分别眼眶就红了,她是真舍不得闺女,可是闺女嫁人了,就不能跟在娘家一样肆无忌惮,她回去晚了,婆家肯定会说。

    柳月珠上马车的时候,同样也哭了,依依不舍的放开娘的手,不厌其烦的叮嘱着妹妹们多照顾娘。

    许良辰看的心头发笑,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把泪后,低笑道,“家就在镇上,咱们时不时的就能回来看看,你哭什么。”

    柳月珠刚嫁到许家,在许家每天都是提着心过日子,怕自己表现的粗俗些,便会给丈夫抹黑,现在好不容易回了家,见到熟悉的亲人,心情自然不同以往。

    而且娘也说了,嫁到别人家,就不要想着贴补娘家,也别经常往娘家跑,别让女婿家看不起。

    家里人实实在在的都是在为自己打算,她怎么能不感动的哭。

    柳宓也不舍得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大姐,见她上了马车眼眶红了红,这会对啃了自家大白菜的大姐夫扬起了拳头,“你要好好照顾我大姐,不然我可不会看你是我姐夫,就不收拾你!”

    许良辰忍俊不禁,但是见她小脸上满是认真,赶紧咳嗽一声,摆正了姿态,“好的,姐夫记下来了。”

    马车车轮滚动,他探头道,“这一两日我跟你姐得招呼亲戚,等这两日忙完了,我便差人接你们姐妹几个去府里陪你大姐。”

    这事柳月珠从没听夫君提起过,如今一听,眼底带着欣喜,明显是心情愉悦。

    要是妹妹能陪自己几日,那她真的是再满足不过了。

    柳宓见了这对夫妻的互动,心道这次总算没赌错了人,这小子对大姐,是真的动情动心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宠溺。

    不过,他不了解自个丈母娘的脾性了。

    孙氏才不会想让她们姐妹几个去镇子上,给大姐添乱,让大姐婆婆有把柄握着呢。

    “好啊,正巧我这几日给你配着治喘鸣之疾的药呢,等配好了我就去许家给你送啊!”

    许良辰一愣,反应过来后,笑意没忍住,泄了出来。

    “好,我跟你大姐等着你。”许良辰俊朗的面容上,挂着和煦的笑意。

    要是别的借口的话,孙氏肯定不许,但是这个嘛,娘可就管不着了,她再顾忌,也不能放着她姐夫的病不管。

    一阵依依惜别后,马车终于走了。

    知道大姐在婆家过的不错,女婿待她也好,柳家一大家子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现在总算放下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