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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警务人员出了电梯,白研良和任无道他们吊在最后,由杨万龙上前叫门。
“砰砰砰……”
杨万龙的性子确实有些急,他无视了门铃,直接哐哐开砸。
然而他这样巨大的动作,竟然没能引起屋内的任何反应。
不在家?
不管在不在家,这门今天杨万龙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打开。
“切割机,撞门锤,把这防盗门给我拆了!”
后方的警务人员带着工具,二话不说就开始操作。
经过了半天的努力,防盗门终于快被破开了。
“一,二,三,撞!”
四名警员应声撞破了已经经过了切割的防盗门。
然而下一刻,一股无法想象的熏人恶臭便扑鼻而来。
“呕……”
唐果脸色惨白,气味入鼻的瞬间她就开始反胃,直到,屋内的一切投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刚入职的女警终于忍不住,扭头到一旁狂吐。
只见这间装修华丽的房间里,地面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蛆,一眼看下去,根本就没有敢落脚的地方。
几位警员刚拍了几张照片,就忍不住弓下腰忍开始作呕。
这是人类最纯粹的生理反应,很正常。
连任无道这位医学博士,以及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高飞都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说起来,倒是白研良这个依旧一脸平静的人显得格外不正常。
“都出来,让我进!”高飞喊道。
身为法医,他深知命案现场的恶臭气体多么可怕。
拍照的警员闻声赶紧后退,高飞换上了隔离服,带上乳胶手套,拎着勘验箱独自一人进了房间。
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踩在脚下的触感着实不怎么美妙。
杨万龙受不了干等,便叫警员再去找了几套一次性隔离服,递给了白研良和任无道。
三人也先后进入了这间满是蛆虫和恶臭的房间。
此时高飞正俯下身,用镊子夹起了几条白花花的蛆,放进了证物袋。
这东西虽然恶心,但却可以判断死亡时间。
白研良三人挑着蛆少的地方下脚,这个房间,到底被用来干了什么?
为什么昨天她开门时还没有什么异味,今天就这样恶臭,甚至生出了这么多的蛆?
不过,虽然恶心,但目前客厅内除了蛆虫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恶臭的来源显然不在这里。
那边,高飞大致勘验完毕客厅之后,朝着厕所走去。
白研良三人跟了过去,几人互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猛地推开了厕所的门。
厕所内的一切令人震惊!
绕是杨万龙从警多年,甚至在童年亲眼见过碎尸命案,但也许久没见过这样可怕的现场了。
这个地方,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满地的血水已经凝结成粘稠状,腥臭得让人头皮发麻。
前方摆放着一个浴缸,它被窗帘遮住了一半,莲蓬头仍滴滴答答地往里滴着水,浴缸底部凝结着大量的黑褐色血块。
浴缸里有两名死者。
一个女人,一个……应该是男人?
或者说,是一具没有头颅的人骨,密密麻麻的的蝇虫落在两名死者的身上。
事实上刚才厕所门被打开的瞬间,就已经飞出去了大量的蝇虫。
但……浴缸里的两具高度腐败的尸体上明显还有更多的蝇虫。
女人的皮肤已经垮塌,或者说,她整个尸体的皮肤和组织都已经开始软化。
她的手耷拉在浴缸外,肌肉已经很清晰地腐败了,细小的蛆虫正从手背上钻出来。
她的尸体浑身上下都被蛆虫钻出了孔,密密麻麻,每个孔里都有它们白色的身影在钻进钻出。
“确定是她?”杨万龙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问到。
任无道和高飞有些扛不住,移开了目光。
白研良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点了点头。
“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都不像昨天还活着,这分明是死亡有好一段时间了,你们昨天看到的难道是鬼?”
杨万龙说的确实在理,一个昨天还活着的人,就算死了,今天也不可能烂成这副模样。
任无道和高飞眉头紧皱,实在想不出为什么。
但白研良知道,杨万龙可能说对了,确实……是“鬼”。
白研良往前迈了一步,厕所地板上尸体腐败流出的液体和血液凝结物混在一起,异常的粘稠恶心。
他在浴缸边发现了两把刀。
不是水果刀,而是……一把菜刀,和一把剔骨刀。
两把刀上都有血迹。
这一具尸体是雷东明的老婆,另一具没有头颅的骨头,几乎不言而喻了。
浴缸的这头露出了两具尸体,那头却被窗帘遮着。
白研良上前拉开了它。
里面再次飞出了一堆密密麻麻的蝇虫。
这浴缸被遮住的另一头,到底有什么东西也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一堆腐烂的,恶臭的,被生生剔下来的肉。
人肉。
这堆烂肉上放着两颗脑袋,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男一女。
“这是……雷东明,付云清。”
任无道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高飞的后背冷汗淋漓,说道:“这是有多大的仇恨……”
白研良却扭过头,看着他说到:“这不是恨,这是爱。”
三人都看向了白研良。
但他却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厕所。
在见到雷东明妻子的尸体时,白研良已经明白了一切。
这是一个表面逆来顺受,实际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在长期忍受雷东明出轨的情况下,她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不对劲,到最后,她的思想、行为完全扭曲。
雷东明可能至死都想不到,这个一直很老实温柔的女人,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恐怖可怕。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脾气越好,看起来越温和的人,在心中的某个禁忌被触及到时所爆发的力量就越大,大到……甚至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白研良甚至连这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她身上的黑影,已经离开了。
也许……无论是郝博文,还是浴缸里腐烂的她。
二人会变成另一幅截然不同的样子,那个扭曲的黑影肯定做了些什么。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