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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贵宝满嘴胡说八道,竟然还想伸手去摸成自在的手,成自在却道:“你为什么不先摸摸自己的,干嘛要摸我的!”
陈英英却道:“咦,你真的会摸骨吗,你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手艺是高超的呢,你替别人摸过吗?”
傅贵宝得意洋洋地道:“那当然是替别人摸过的,俗话说得好,摸骨百遍,奇艺自现,我……”
“你替谁摸过?是不是你家的傅来喜?”陈英英追问道。
傅贵宝呃了声,想不出他还能替谁摸过,只好点了点头,傅来喜是他家的仆人,也是一直跟着他,伺候他随从!
陈英英立即便道:“你家傅来喜长得那么难看,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你竟然还把他的全身摸了个遍,你真恶心!”
成自在摇头道:“不予置评!”
傅贵宝这才明白他被套话儿了,正要反唇相讥,找回场子,李日知却说话了。
李日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案子是和刘秀雅有关系的,那么就算是有关系,尚大娘也没法告她,因为这个案子已经结了,除非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刘秀雅就是杀害王艳雪的凶手,或是杀手就是她派出去的,除非有这样的直接证据,否则县令不会升堂再问此案的!”
停顿了一下,李日知又补充道:“就算是尚大娘越级,直接去州里告状,也一样是不会再升堂问此案的,我想她一定是找过明白律法的人问过了,所以才不去州里,因为知道去了也是白去,所以才寄希望于在街上等着刑部侍郎微服私访,因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重新审理,而就算她去了长安,按着正规方法去刑部告状,也一定不会接她的状子!”
傅贵宝他们听了李日知的话,都点了点头,关于这点,他们是都清楚的,想必尚大娘也是清楚的。
官府受理民间的案子,判决之后,要一级一级的报上去,尤其是死刑,更是要刑部审核,有时候甚至要皇帝亲自勾决,对于判处死刑,官府是很慎重的,绝不是说冤枉了谁,谁就得认命,至少在唐初这样的情况极少。
而一旦判决,那么被告及被告的家属想要翻案,那就极难了,如果想要乱咬别人,想要攀扯其他人,从而使被告脱罪,或者减轻罪罚,这种情况非常之多,反正被告都被判处死刑了,命都要没有了,那还怕啥,看谁不顺眼就攀咬呗,拉别人当垫背呗,这个时候的被告及其家属是什么事都敢做的!
那么如果放任他们攀咬,那官府也不用干别的事情了,成天就听他们乱告吧,这,当然是不行的!
所以除非有能直接推翻前面判决的重大证据,否则官府是不会重审的,更加不会越级受理,以防止诬告和攀咬等事情的发生,当然,这种做法是有缺陷的,这是事实,但,这个时代找不出更好的方法,这也是事实!
现在这个时期是这样的,象尚大娘这种想尽办法翻案的家属是很让官府厌恶的,但在若干年之后,她这种人却会很受官府里某些人的待见了,因为那时进入了武则天时代,而武则天是鼓励这种行为的,甚至武则天还鼓励匿名告状,从而使得酷吏横行,很多官员被诬告,在监狱里被折磨至死。
李日知看着傅贵宝,道:“你装成是算命的,进入金家之后,见了刘秀雅,尽量地去套她的话,如果发现刘秀雅没有嫌疑,那此事便即做罢,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如果发现她有嫌疑,那么你想办法,把她告到官府,或者由她把你告到官府,然后把你和她的案子,引到她和王艳雪的案子上面,从而使旧案重审,到时由我去做,你只需要把她骗进官府就成!”
现在要想旧案重审,只能使用这种迂回的方法,否则刘秀雅要是不进衙门,旧案就无法重审,官府连接案都不会接,更不可能传审刘秀雅了,所以只能用其它的案子,做个引子,就象服药要用药引似的,把刘秀雅骗到公堂上,又使县令接了案子,从而引出旧案,重审尚文彬王艳雪之案。
傅贵宝一拍胸脯,说道:“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吧,对付这种风流小妇人,小弟我还是有两下子绝招的,保准她欲仙欲死,心甘情愿地和我去衙门!”
陈英英气道:“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和狗屎是一个味道儿的呢?”
“你经常闻狗屎,深知狗屎是什么味道的?”傅贵宝立即反问。
李日知道:“不要闹了,英英,你还得替小杰化下妆,换身衣服,还有算命的那一身行头,都得给他背齐,首先得让外表和算命的有些象,这样才好让刘秀雅请他进金家!”
陈英英冲着傅贵宝嘻嘻一笑:“小杰,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傅贵宝双手报肩,接着又开心地道:“那就快点儿做吧!”
陈英英呸的一声:“你这个大便不擦屁股的家伙!”
“你,你太不淑女了!”傅贵宝大怒,诬陷他拉裤子里不洗屁股也就算了,现在直接说他大便不擦屁股,这也太过份了!
成自在摇头走开,这两个人说话真不象话,太恶心了,少女不象少女,少年不象少年,世风日下啊!
回到客栈,陈英英让仆人出去购买衣服,仆人领命而出。
陈英英立即给傅贵宝化妆,片刻之后,化妆完成,让傅贵宝照镜子,傅贵宝气道:“你把我打扮成头陀的样子干什么,脑袋上面还戴一金箍,难道我是带发修行的和尚吗!”
“说不定刘秀雅就喜欢和尚呢,见到你这样一个俊俏的小和尚,还是带发修行的,说不定就要请你去家里喝上一杯!”陈英英笑道。
傅贵宝和陈英英据理力争,他是不肯装成和尚样子的,就在这时,出去采买的仆人回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仆人买回了全套算命先生的行头,甚至连旗子都买回了一杆,看衣服的样子,有些类似道袍,看来傅贵宝不当和尚,那就只能当个道士了!
傅贵宝无法,只好让陈英英把他打扮成一个道士的模样,为了显示道行高深,甚至还给他粘了假胡子。
一切准备停当,傅贵宝腰间挂着桃木剑,肩上背着褡裢,手里举着一杆小旗,旗上写着铁嘴神算,出了客栈,赶往金家,李日知等人离开几丈远,在后面跟着。
当傅贵宝出客栈时,掌柜一愣,自己店里什么时候住进这么一个人,这个算命的是什么时候进的店,他怎么没有发现?
傅贵宝一路走到了金家门外,站在门口叫了起来:“算命,算卦,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什么都能算,算得非常准,就是要价高,没钱别找我算,先给钱,后算命!”
街上的行人看着他,都躲他远远的,这个算命的与众不同啊,别人都说算得不准不要钱,他却说没钱别找他算,还要先给钱,后算命,这种招客方法,倒是头一回见着。
傅贵宝这种喊法,自然不会有人找他算命,而他则在金家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装出各种不小心路过金家门口,而叫喊的声音,去是一声比一声大。
李日知带着成自在和陈英英躲向远远的,躲在一条小巷子里面,密切关注着金家大门口的动静。
傅贵宝在金家门口走到第十个来回时,金家大门终于开了,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少妇趴在门缝上往外看,看到了傅贵宝之后,犹豫了一下,这才开的门。
这年轻的少妇探出半个身子,对傅贵宝道:“这位先生,你是用什么卦书算命呢,是用的易经吗?”
傅贵宝从褡裢里掏出一本书,看了看,然后冲着年轻的少妇挥了挥,道:“我……贫道用的是周易,贫道我算命极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无论生死,我可以一言而断,但要价也高,每卦一贯钱,如果你付不起钱,就不要找我算命!”
金家住着这样的大宅,如果里面的刘秀雅相信迷信算卦,那岂会再乎一贯钱这样的酬劳,相反,付了钱之后,刘秀雅反而会更加相信傅贵宝的话。
这年轻的少妇问道:“我不信你算得很准,你要是有本事,那你算一下我姓什么,算对了我就给你一贯钱!”
傅贵宝上下打量这个年轻的少妇,见她长相清秀,单从相貌上来讲,算得上是一个美妇,而且从气质上来讲,很文静秀雅,如果她就是刘秀雅,那么倒是和她的名字挺相配的。
傅贵宝闭上眼睛,掐指开算,嘴里念念有词地嘟囔了一通,但他还是没敢赌这个妇人就是刘秀雅,如果他说错了,那就会丧失进入金家的机会了,可能事情就会再出变数,不过,身为算命先生,糊弄一个居家少妇,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装成算出来的样子,傅贵宝对少妇道:“你和此宅主人不是一个姓……”
观察年轻少妇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立知自己猜对了,如果是一个姓,那么这时候肯定会有反应的,当然就算有反应,他也会立刻随机应变的。
傅贵宝便又道:“但后来又变成了一个姓……”接着观察,见这年轻的少妇竟然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也太没有警惕性了,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她是这家的媳妇儿啊!
傅贵宝道抬头看天,又开始嘟囔起来,嘟囔了几句之后,他又道:“此宅的主人五行多金,所以必定姓金!”
年轻少妇咦了声,她的心思看起来比较单纯,再加上傅贵宝表演得挺有大师风范的,所以她竟然相信了,睁大眼睛,看着傅贵宝,等着他往下面说。
傅贵宝皱起眉头,又道:“夫人,你家祖上很有名气,而你的娘家姓氏有龙气啊!”
年轻少妇又咦了声,这次没有点头,但看脸上的表情,似乎还算满赞成傅贵宝说的话。其实,傅贵宝的这句话就是在确定这个年轻少妇是不是金家的媳妇儿,是不是刘秀雅!
而这个年轻少妇非常好忽悠,几乎完全暴露了她的身份。
傅贵宝道:“贫道一定不会算错,夫人你姓刘!”
年轻少妇连连点头,道:“先生太厉害了,竟然算出了我的姓氏,请先生进院,我请先生为我算上一卦。”
傅贵宝擦了下额头,道:“为了算你的姓氏,用了我大半的法力,需要时间来恢复一下,累了累了!”
在进门之前,他冲远处扫了一眼,表情得意,似乎是在告诉李日知和陈英英他们,怎么样,在忽悠人的方面,本公子还是有两下子绝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