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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宦官还说,童贵奴已经派人去郑州通知李日知的父母了,所以李日知不用特地派人回去禀报了,并且,因为李日知离家并不很久,所以童贵奴认为,李日知不必现在就回去探亲。
李日知早一点去雍州府衙门报到,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日知笑道:“童大总管心思缜密,这样的安排,正好符合我现在的情况,请中官转告童大总管,学生李日知感激不尽。”
小宦官微微一笑,一脸神秘的说道:“其实是皇后娘娘吩咐的,皇后娘娘很看重李郎君啊!日后李郎君飞黄腾达,可不要忘记咱,要多多提拔咱啊!”
李日知心想:“你是宫中的宦官,我怎么提拔你呀,难不成让我也进宫里当大宦官去,你还不如好好的拍童贵奴的马屁,这才是正经。”
李日知嘴上连连称是,着实的客气了几句,也是要让小宦官以后照顾照顾他,他看小宦官骨骼精奇,日后必有大出息,说不定就是接替童贵奴,当上大总管的料呢!
陈英英从后面出来,叫管家给小宦官拿了两锭金子,每锭黄金十两,两锭二十两,这可真是好大一笔的赏钱,小宦官拿了钱之后,喜不自胜,差一点儿就要拜陈英英为干姐,如果陈英英拿再出几锭金子来,估计小宦官就得拜干娘了。
送走小宦官之后,李日知对傅贵宝和成自在说道:“武皇后倒是挺照顾我的,还专门派人回郑州去通知我父母了,她还让我明天去雍州府的衙门里报到,明天我去报到,然后看看衙门里,有没有什么差事,到时候找机会把你们也弄进去,如果能弄到差遣实职,那就太美了。”
傅贵宝笑道:“那可不是太美了吗,这雍州府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的地方衙门了,直接就管长安城啊,要是能在这里当差,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陈英英呸了声,说道:“没出息,要是给你个巡街的差事,那也能算是光宗耀祖吗?”
成自在笑道:“当差巡街,那也是威风的很啊,要是能在朱雀大街上横着走,那也能算是光宗耀祖吧!”
成自在出身贫苦,所以要求不高,能有个差事就行。
李日知想了一下,他舅舅可是荥阳县的县令,他从小就知道衙门里的人事安排,想了片刻,他说道:“我虽然是承务郎,但却没有实际差遣,光有虚衔没有实职,如果我进了衙门之后,不受上次待见那么说不定真的会派给我一个巡街的差遣,这种事情,也未可知啊!”
傅贵宝听了啊的一声,说道:“那,那岂不是还不如在长安县呢吗!”
成自在和陈英英也都担心起来,都很害怕李日知不受上司待见。
陈英英说道:“你们刚才说话,我都听到了,那个代理长史是叫许敬宗吧,要不我派人去打听打听他住在哪,咱们晚上去给他送些礼物,他一高兴,说不定就会给日知安排个好差事了。”
李日知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许敬宗乃是宰相,他只是代理一下雍州府的长史,想见他一面却是不易的,不过,我既是新进士,又是武皇后亲自让进雍州府衙门的,所以,许大人应该能见我一面吧,但给我安排什么差遣,却上不一定了,只能明天具体看情况了!”
第二天一早,李日知便穿上承务郎的绿色官袍,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带着傅贵宝和成自在一起去了雍州府衙门。
等到了衙门的大门外,李日知只能自己进去,傅贵宝和成自在是不能跟进去的,他们两个并没有官身,又不是要进去办事,所以只能在外面等。
傅贵宝眼泪汪汪的道:“大哥,我真的是舍不得你,从此以后,你就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了。”
李日知笑骂道:“小杰,你真是个混账,这种时候装什么多愁善感啊,我是去做官,又不是去送死,你掉什么眼泪。”
成自在说道:“师兄,小杰是在说,以后你是官了,而我们还是民,他是在忌妒你呢!”
傅贵宝摇头道:“你们都误会了,我是在提醒大哥你,苟富贵,勿相忘啊,大哥,你要是得了差遣,可千万不要忘了给我们也弄上差使,越快越好!”
李日知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原来并不是多愁善感,早知你不是这块料。”
说罢,李日知进了雍州府衙门,按他的想法,许敬宗既然是宰相,那么定然是事情非常多,估计许敬宗应该是先上完早朝,然后去他自己的衙门里办事,然后才来雍州府衙门转一转,估计他来的时候,应该是下午了。
可他刚一进衙门,找了一名主事,报上姓名之后,那主事说道:“哦,原来你便是李日知,我是前两天才听到你的名字,年少有为,很了不起啊!”
这主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带了一丝讨好的微笑,而且还站起身来,拉着李日知的手,去帮他把各种手续办了。
李日知问道:“不知许长史什么时候回来,下官想要去拜见一下他。”
许敬宗会不会见他,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有想拜见许敬宗的想法,这才是一个做下属的应该有的态度。
这名主事是听了,啪地一拍脑门儿,说道:“你看看我这记性,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我这是未老先衰啊。李郎君,你现在就去见许大人吧,他早就吩咐了,只要你一来就要去见他,我刚才把这个事给忘了。”
李日知微微一愣,这种事情还能忘,这忘性可够大的,他道:“许大人已经来了?”
主事嗯了一声:“天没亮就来了,大概五更刚过一点儿吧,许大人做官向来勤勉,李郎君速速去见他吧,我引你去他的公事房。”
李日知跟在这名主事的身后,心想:“许敬宗怎么来的这么早,他只是代理长史而已,年纪又不小了,用不着这么拼命吧!”
长史公事房中,许敬宗正坐在大案之后,翻看着卷宗,桌子上放着一壶浓浓的茶汤,许敬宗不时地拿起来喝一口浓茶,他在此处看卷宗,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甚是疲倦。
要说懂武皇后的心思,许敬宗要是自称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
许敬宗在从前太宗年代的时候,并不是很受宠,甚至还一度遭受到冷遇,不过自从他搭上了武皇后这艘大船,那便一路顺风,腾云直上,一发不可收拾。
许敬宗现在已经成为了宰相,堂堂宰相,现在去兼职雍州长史,这个很有降职的味道,如果换在别人,就很可能有其它想法,但是许敬宗没有,他认为这是武皇后对他的信任,而且,武皇后也不可能让他真的成为这里的长史,不会真的给他降级的。
反而,让他来接任这个长史,实际上是对他的信任,武皇后不想在泰山封禅之前,长安城里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才让他来此坐镇,他很懂事,非常重视这次来坐镇的重要性,所以一大早就来了,并且开始翻阅卷宗。
许敬宗做官的原则就是,我办事,武皇后你尽管放心!
听闻李日知到了,许敬忠满脸微笑的,竟然从书案后面站了起来,摸着花白的胡须,微笑着看着走进屋来的李日知。
结果,李日知一进公事房,便看到一个胖胖的胖老头,正摸着胡子,满脸慈祥的笑容,神态很亲热地看着自己。
主事低着头,说道:“这位便是许相爷,许相爷,这位是李日知,是来咱们衙门里观正的新科进士。”
许敬忠笑道:“李日知,李知明,老夫自然是听说过你的名字,你的表字还是阎尚书给你取的,老夫已经听说了。来来,知明,到这里坐,坐在老夫的身边。”
此人便是许敬宗,果然是跟传言中的一般无二。
许敬宗身居相位,是武皇后跟前的大红人,关于他的事迹,李日知当然听说过的,别看许敬宗现在满脸慈祥的微笑,实际上,他是不是真的慈祥,那可真是不一定了。
不过,许敬宗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感到他非常好相处,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胖老头。
李日知行过礼后,坐到了许敬宗的身边,而许敬宗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微微点头,说道:“老夫早闻知明少年成名,对于侦破疑难案件方面有独到的见解,积豆观的案子破得精彩,皇后娘娘对此很是赞赏,老夫对此也是深感钦佩啊!”
李日知忙欠身说道:“许相缪赞了,下官只是误打误撞破了那桩案子,要说实际本事,那是万万没有的,都是运气,都是运气。”
李日知已经听出来许敬宗话里有话,许敬宗是何等人物,就算许敬宗为人圆滑,擅长说好听的,但他也实在没必要对自己这样一个新科进士,又抬又捧的,但他既然这样做了,那么十有八九是有事让自己去做,并且估计是比较棘手的事情。
许敬忠笑道:“知明不要过谦,过谦就虚了!”
李日知忙道:“不是过谦,是实话,下官说的是大实话。”
许敬宗心中暗道:“呀,这是一个小滑头啊,像个泥鳅似的,竟然滑不留手,还没等我给他安排事儿呢,他就先往外推,不简单啊!”
许敬宗不再说什么客气话了,他打开一份卷宗,其实就是最上面的那个卷宗,他刚刚看的就是这份。
指着卷宗,许敬宗问道:“知明,你可认识贺兰家的人吗,比如说贺兰安闻?”
李日知摇了摇头,他并不认识贺兰安闻,不过,既然许敬宗问了,那么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很有名的人吧。
许敬宗道:“这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