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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日知看着眼珠子发红的贺兰敏之,微微撇了撇嘴,以示不屑,道:“这位郎君,不知姓甚名谁?”
贺兰敏之大怒,李日知和他是见过面的,而且两个人还吵过架,怎会不知姓名,再说就算是当时不知,事后难道还不打听么,竟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贺兰敏之,实在是太过藐视他了!
贺兰敏之最受不了的就是被蔑视,他吼叫道:“本公贺兰敏之,你听清楚了么!”
武皇后在上面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外甥,她是报了很大希望的,希望他能改姓武,并且继承武家的香火,不过贺兰敏之的种种表现着实让她不满,尤其是现在,简直是个莽夫,冲动易怒,实在让人失望。
许敬宗在旁一言不发,表情严肃,他当然知道贺兰敏之在武皇后心中的地位,他也不会得罪这么一个人的,但要说他多么看得起贺兰敏之,那就还是算了吧!
李日知恍然大悟,上前一步,拱手施礼,脸上表情真挚,道:“原来是周国公,下官李日知见过国公,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国公见谅!”
“你——”贺兰敏之一口怒气没喷出来,憋在了心里,那股难受劲儿就象是岔气了!
许敬宗微微一笑,贺兰敏之不过一匹夫罢了,而李日知却是今科第二名,如果没有太子凑热闹也参加了考试,那么李日知就是第一名,这样的人才,岂是贺兰敏之能比的。
武皇后心中也想:“敏之这孩子,有些草包了,不过,长得还是不错的!”
贺兰敏之更加愤怒了,李日知越恭敬,他就越生气,其实他并非是真的草包,只是性格乖张而已,这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但并不是傻子,李日知不怀好意,他还是看得出来,只不过,他就是忍不住!
贺兰敏之大声对李日知道:“你这奸臣,某要杀你祭天!”
贺兰敏之和贺兰安闻的关系很好,他也很尊重王氏,并且他根本就不相信婶娘会杀害叔叔,这明显是李氏皇族的阴谋,但他却又找不到主使之人是谁。
李日知告诉贺兰福去通知他,贺兰福当然第一时间就去了,但他却没把话说清楚,所以贺兰敏之先入为主,认为李日知也是来“欺负”贺兰家的,李日知姓李啊,那肯定和李氏皇族有点关系!
贺兰敏之心急火燎地跑到了雍州府,却没有见到许敬宗和李日知,听说去了内中书省,他便想赶着进宫,可却在门口,看到了楚天贵。
楚天贵是认识贺兰敏之的,但贺兰敏之却不认得他,楚天贵知道他要是再不挣扎一下,那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他也顾不得再帮着什么李氏皇族了,立即去抱贺兰敏之的大腿,胡说八道一番,让贺兰敏之误以为李日知想要致王氏于死地,他岂能干休,立即便进宫来了。
贺兰敏之大叫要杀李日知祭天,李日知却摇头道:“周国公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要非说下官是奸臣,那你杀奸臣祭天,这就是对上天的不敬啊,你应该杀忠臣祭天才对,下官看国公你就是一个大大的忠臣,不如自尽……”
贺兰敏之几乎要气迷糊了,打嘴仗他怎么可能是李日知的对手!
武皇后啪地一拍桌子,喝道:“贺兰敏之,不要胡言乱语,李卿几时说过要杀王氏,你不知内情,胡乱叫喊什么!”
在武皇后的心里,贺兰敏之还是一个孩子啊,是孩子就难免犯错,只要能知错就改便好,不过,李日知如此一个少年英材,被贺兰敏之当众吼叫,却也是受了委屈,当好好补偿才好。
瞬间,武皇后就决定了,她本来想给李日知一个高些的文散官名头,或者一个实职差遣,但现在她决定两样都给了。
武皇后道:“李日知破案有功,案子能查到一半,已然是超乎本宫的预期,本宫当有赏赐,晋李日知为朝散郎,补长安县县丞实缺!”
许敬宗心想:“长安县县丞出缺了吗?”
李日知可没想到自己会升官,他刚刚当了承务郎才几天的工夫,现在又升为了朝散郎,还能当县丞,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今科的新进士当中,他算是一飞冲天了,难道说这是因为他和太子殿下是师兄弟的关系?
先别管为什么,先把恩谢了,把实际好处拿到手再说!
李日知上前一步,大声感谢,武皇后冲他和颜悦色地道:“李卿,你先回去准备吧,明天便去长安县里上任!”
童贵奴亲自送李日知出了宣政殿,还叫了一名宦官管事,专门陪着李日知去办手续。
贺兰敏之却大惊失色,虽然他一向都很作死,但他却知道自己能活得如此嚣张的原因,就是因为姨母的宠爱,如果失了姨母的宠爱,那他就是个渣,姨母不但没有责怪李日知,还给他升了官,这是不是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啊!
现在的贺兰敏之还没有几年后的疯狂,他现在还是分得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立即就老实了下来,委委屈屈地道:“姨母,您这是不相信孩儿说的话么!”
武皇后见外甥老实了,似乎眼中还有泪花,她的心也软下来了,叹道:“敏之,你太鲁莽了,事情没有搞清楚呢,就胡乱发脾气,实在让姨母失望,让童贵奴送你出去,你好好反省一下!”
贺兰敏之只好告退,由童贵奴送他出宫,半路上童贵奴把案子的经过说了个大概,他和李日知交好,当然要向着李日知说话了,这事摆明了是贺兰敏之误会了,他不但不应该责怪李日知,反而应该感谢才对。
可惜,贺兰敏之这个人的性格很是乖张,甚至还可以称之为乖戾,听了童贵奴的解释之后,竟然还是暗恨李日知,就因为李日知对他没有毕恭毕敬,并且竟然还要迁怒童贵奴!
到了宫门口,贺兰敏之对童贵奴竖目道:“你这个奴才,你收了李贼多少好处,竟替他说好话,某看你也不是个东西!”
说罢,他一甩袖子,便在宫门口骑上座骑,直奔大街而去,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人,骑着马就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完全不把路人的安危放在心上!
童贵奴眼望贺兰敏之的背影,他脸上肌肉跳动,心中暗恨,这个狗娘养的畜生,竟然敢管他叫奴才,他现在可是中御府太监,是太监,太监是臣,不是奴才!
童贵奴心中暗道:“贺兰猪狗,早晚有一天,本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非常难看,你千万别让本监等到机会!”
童贵奴怒气冲冲地往回走,在路过内中书省时,竟见李日知站在路边,微笑着冲自己行礼,他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知明,你怎地还在这里?”
李日知笑道:“下官是在这里等大监,想求大监一事!”
虽然在称呼方面,可以叫得更加亲切一些,但客气归客气,实际上官场中人还是称呼官名更好些,只有这些关系才能更加长久的相处好,尤其是对宦官这种人,更需如此!
果然,童贵奴听李日知称他为大监,心情瞬间变好,单手抚胸,他也就是没胡子,要不然非得学许敬宗那样,摸来摸去不可,他刚才被贺兰敏之气得不轻,比较之下,越看李日知越顺眼。
童贵奴道:“是什么事情,你且说来听听!”
李日知道:“这次破案有个人帮了很大的忙,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奈何她是个女子,不能在朝中为官,只能做女宫,所以下官想要求大监,看能不能求求娘娘,赏她个女官的职位,让她能继续为娘娘效劳!”
童贵奴顿时乐了,笑道:“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