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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卿站在那里未动,没有上车的意思。
瞅着她的模样,警卫语气有些不屑,道:“阁下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和反抗,所以时小姐,你还是赶紧上车吧。”
时念卿却丝毫不被威胁,仍然一动不动。
“时小姐应该是知道的,但凡能进入总统府,有幸给阁下提供服务的警卫,都要付出千万分的辛苦与努力,才能得到这份荣耀。希望时小姐能站在我的立场上,好好配合我的工作,不要让阁下觉得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倘若为此丢掉这差事,时小姐心里恐怕也不好过吧。”
警卫的这番言辞,看似言辞恳切,实则语气不耐烦到极点,充满了不耐烦与嫌弃。
要知道,时念卿的一举一动,落入警卫的眼中,只有无休无止的厌恶和无耻。
时念卿是前总统夫人,按理说,哪怕她与总统阁下不合而离异,总统府的警卫,仍然要对她毕恭毕敬。然而,他实在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
难道她不知晓阁下,即将与盛雅小姐结婚了吗?!
既然当初,她宁愿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屑选择阁下大人,那么离婚后,就应该与阁下保持安全距离,不要让无辜的人,为此受伤。
结果呢?!
她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恬不知耻地坐在阁下的副座上。
总统的副座,是随随便便的人,可以肆意坐的吗?!
真不要脸。
所以,在收到盛雅发来消息的时候,警卫瞄了眼手机屏幕,便在心里做了决定。
虽然,总统府的警卫,只有一个职能,那便是:绝对忠诚,绝对服从,至死,只效忠总统一人。
可是,这一刻,他决定听一次盛雅的命令。
盛雅的那条简讯,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总统府的车,不是那么容易上的。
警卫却是秒懂,她这句话隐藏的潜台词。
总统府的车,驶入晋城的城郊,快要进入城区之时,警卫眼睛敏锐捕捉到前方一百米的地方,有只黑白色的流浪狗,站在马路边上,东张西望似要过马路。
警卫瞧见这一幕,眼底陡然腾起一丝杀气。
黑眸,冷冷从后视镜扫了眼靠在玻璃窗上,表情木讷盯着窗外一闪而过原野发呆的女人,下一秒,警卫看见流浪狗迈开腿朝马路对面走去,他不仅不踩刹车减速,反而更大力地踩油门。
沉稳内敛的黑色轿车,当即飞速疾驰。
在快要撞到流浪狗的刹那,警卫立刻猛打方向盘,然后一脚踩死刹车。
轿车,打着转,跌跌撞撞停在人行道上。
后果,走神走得厉害的时念卿,直接从左边车厢,被一股强烈的撞击力,狠狠甩撞在右边车厢门上。
“砰~”的一声,剧烈的闷响。
时念卿整个人都飞至门板上。
那一刻,她不仅仅左手胳臂严重脱臼,额头还立马起了一个又大又圆,夸张至极的青包。
头晕目眩。
时念卿被撞得眼泪都滚了下来。
系着安全带的警卫,转过身来,神情担忧地问:“时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刚才路上突然窜出一条流浪狗。”
时念卿抬起眼眸看向他,模糊的视线里,警卫整张脸都凝着紧张与害怕,可是,她还是清晰捕捉到他晕染在眼底的得意笑意……
**
第二天。
帝城,机场。
时念卿下飞机的时候,是帝国时间21时13分。
她拖着行李箱,远远就瞧见7号出口的接机口,密集的人潮中,顾南笙一只手捧着一束巨大的红玫瑰,一手挽着坐在栏杆上的时世安,黑眸,不停地往里面瞄。
在时念卿看见他们的瞬间,顾南笙也捕捉到了她,腾出一只手,不停地冲着她挥着:“小卿,这里,这里……”
时世安听见顾南笙的呼声,寻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时念卿,他眼睛当即变得雪亮,异常激动的对着时念卿喊道:“阿姨,阿姨,我们在这里,阿姨……”
时念卿距离出口还有五米的距离,时世安已经迫不及待从护栏上跳下来,拔腿就朝她奔来。
时念卿看着那矮矮小小,卯足全力朝她跑来的小男孩,心底突然涌动着不能言语的复杂情绪。
她蹲下身去,张开双臂,时世安下一秒就重重扑在她的怀里,纤细的小胳臂,紧紧抱住她的脖子。
“阿姨,好想好想你。”
时世安扑过来的冲击力,很大,时念卿差点被他撞翻。
听着他趴在她肩膀上,用软绵绵的语气跟她说话,时念卿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
整整一天,时念卿心情都不好。
适才在飞机上,或许是昨天撞到了头,不过四十分钟的短途飞机,她竟然晕机,恶心得想吐。
一路上,她整个人难受得都快要炸了。
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所有的不适,通通消散不见。
时世安抱着她,久久不肯松手。
他说:“阿姨,你怎么坐这么晚的飞机?!我和顾叔叔,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都不见你出来。”
“……”时念卿也回抱着时世安小小的身躯,她眉目含笑,语气温柔地解释,“今天周末呢,很多人来晋城玩,我差点订不到机票,明天才能回来呢。”
时念卿牵着时世安走出去,顾南笙捧着花走过来。
刚把鲜花递过去,在时念卿抬头朝他看来的时候,顾南笙噙在嘴角的笑意,当即僵在那里。
高高扬起的嘴角,一点一点下降。
“你的额头,怎么了?!”顾南笙声音,突然有些冷。
下飞机的时候,时念卿特意用头发掩了掩额头,没想到顾南笙还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莫名有些心虚,时念卿不敢去看顾南笙的眼睛,她嘀咕道:“没怎么。”
说着,时念卿询问顾南笙车子停在哪里,她牵着时世安就要往外走。
顾南笙却根本没有轻易让她岔开话题的意思,单手,掐住她的下颚,将她故意避开的小脸,拉回来,黑眸冷凛又杀气:“怎么回事?!”
之前,他没怎么看清楚,只是隐隐瞧见她右边额头有个黑色的印记,这会儿,顾南笙看真切了。
一个夸张的青包,全部都乌青。
顾南笙不知道这包,从何而来。他只知道,到底撞得有多狠,额头才会伤成这样。
时念卿咬了咬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怎么。在晋城打出租车的时候,出了个小车祸,当时没系安全带,不小心被撞的。”
听了她的解释,顾南笙怎么可能相信?!
“就这样?!”顾南笙问。
“嗯。”顾南笙的眸光,太锋利,时念卿被他盯得愈发心虚。
“时念卿,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如此好糊弄吗?!”顾南笙见她不肯说实话,不禁怒了。倘若,真如她说的这样,为何她刚才连正眼都不敢看他?!
“我哪有糊弄你?!”时念卿郁闷不已,不高兴地瞥了顾南笙一眼,生气地嘟起嘴巴。
“你没糊弄我,那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不告诉你,不是害怕你担心吗?!”
“时念卿……”
“我真没骗你,是出车祸,被撞的。当时司机差点撞到一只流浪狗,避开狗的时候,方向盘没控制好。”
“……”顾南笙听了时念卿的话,愈发觉得积压在胸口的气,愈发汹涌澎湃了。他瞪着她,好半晌,才低声问道,“还记得那出租车司机的编号吗?!”
“怎么?!”时念卿好奇地问。不明白顾南笙问司机编号做什么。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顾南笙愤怒地吼道:“我弄死他,因为一直流浪狗,把你撞成这样,他真、他、妈、的、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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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笙提前预约了米其林餐厅,开车带时念卿和时世安去吃饭。
顾南笙开车,怒气未消,脸色有些不好。
时念卿抱着时世安坐在后车厢,一直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顾南笙,时时刻刻观察着他情绪的变化。
而时世安却小心翼翼撕开一张邦迪,跪在车座上,帮时念卿贴在伤口上。
明明,他的动作已经特别轻,可是时念卿还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时世安看着时念卿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吓坏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安慰时念卿:“阿姨,安安帮你呼呼就不痛了,阿姨,你不要哭,呼呼……”
时念卿垂眸,看着扬起小脸,鼓着双腮,不停帮她呼呼的时世安,觉得心脏被他暖心的举动,融化至最软最软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漂亮的小脸,那一刻,时念卿竟然也产生了顾南笙之前产生过的错觉。
那一瞬,她竟然觉得时世安,像极了霍寒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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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帝宫。
总统办公室。
晚上十点。
徐则处理完霍寒景吩咐的任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瞧见茶几上,霍寒景的晚餐,竟然一口都未动,那时候,他皱了眉头。
一边招来警卫,将晚餐收走,一边缓步走至办公桌前,还盯着电脑屏幕忙碌政务的霍寒景,徐则关心地问道:“阁下,听盛小姐说,你午餐都没用,今天的晚餐,是不合胃口吗?!需不需要我重新帮你订?!”
霍寒景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想都没想地吐出两个淡漠的字:“不用。”
“……”徐则默默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瞧见霍寒景没有任何吩咐的迹象,本想不声不响退出总统办公室的,谁知,他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手,便听见霍寒景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给宁阳带电话,让他带一盒胃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