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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级护院看着地上鬼哭狼嚎的马大华和杨翠芝,有些莫名其妙,朝傅贵皱眉道:“傅先生,这……还用动手吗?”
实在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先下了手。
看来这个马大华和杨翠之确实招人恨啊。
傅贵眯了眯凶戾的眼睛,喃喃道:“我知道刚才这个姑娘在哪见过了。”
“哪个?就是刚刚碰对面的那个小姑娘吗?”
傅贵点点头。
如果没猜错,这小丫头就应该是王劫身边的那个看起来瘦瘦小小文文弱弱的姑娘。没想到啊,王劫身边都是人才,这么个小丫头竟然还是个凶巴巴的打手、她能出手,自然是王劫的默许。
如此来看,这个王劫还真是个睚眦必报恩怨分明之人。
难能可贵之处,在于王劫凶狠之余,还有谋略。
这让傅贵想起一个人,王鸿元,这个当年燕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应该说,不是完全像。
王鸿元智慧谋略出奇,但宽仁大度;而王劫显然比他父亲多了一种特质,那就是凶戾。也难怪,这毕竟和一个人的出身有关。
傅贵蹲下,轻蔑地看着马大华,冷声道:“就你这智商,还和王劫玩儿狐假虎威?你配吗?”
马大华一副落水狗的表情,痛哭流涕道:“傅先生,饶命啊,我可一直都是您的亲信。我所做的事,都是您交代的……”
“我交代的?”傅贵一笑道:“我做的事都是老爷子交代的,可最后不还是我成了擦屁股纸?老爷子让我做替罪羊,那我只能让你做替罪羊。”
“不要啊!傅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着你的名号去吓唬九九少爷。”马大华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现在也只好认错。
傅贵咬牙启齿道:“你个杂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知道自己不该拿我垫背啊!就凭这,我就该让你送你见阎王爷去。”
“别,别,千万不要!”马大华和杨翠芝发了疯地磕头求饶。
“甭哭哭啼啼了,你现在这样,都不配我在惩罚你了,该做的有人已经做了!”傅贵狠狠朝马大华的脸上吐了口恶痰,站起身,转身道:“搜,把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带走。我放你们两个活,但是却得让你们一贫如洗,生不如死。”
说完,下楼去了。
马大华和杨翠芝一听自己这么多年在王家偷偷收敛的财帛要被拿走,这可比死还痛苦,两人顾不上手臂已断,扑上去又撞又咬,殊死抵抗。可那两个护院却不惯着,啪啪几记老拳,将两人打翻在地。
行礼,随身包裹,甚至连身上的口袋都翻遍了,找到了最后几块零钱之后,两个打手护院扬长而去。
马大华和杨翠芝绝望了,呜呜咽咽痛哭流涕。
哭着哭着,彼此又怨恨起来。
“臭娘们,都特麽怪你,非偷什么镯子。”
“你还骂我?还不是被这傅贵打肿脸充胖子,激怒了王九九……”
“你……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反正也没钱了,这辈子完了,老娘跟你拼了,我撕烂你的臭嘴……”
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傅先生,东西都拿来了,还有两张存单,一百多万呢。”两个护院上了车,将东西拿了出来。
傅贵瞥了一眼,里面竟然还有许多王伯钧用过的东西,不乏一些吕芷的金银玉器。
“两个偷家的老鼠!”
傅贵明白,这东西万万不能带回去了,如果让王伯钧和吕芷知道,这两人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就开始偷盗东西,那自己又得多了一条罪状——用人不利。
“存单毁掉,剩下的东西你们两个分了吧。记住,这些东西赶紧处理掉,不许拿出来炫耀。另外,今天咱们来过的事,谁也不许再提!”
两个护院顿时一喜,竟然还有这等好事,赶紧连连答应。
傅贵闭上眼睛,开始琢磨自己的未来。
王伯钧既然对自己起了疑心,以他的脾气,以后可能对自己就会加了防备,所以,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替王伯钧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极有可能失去了信任,这太不公平了。
傅贵琢磨着,自己是该找个未来依附的靠山了。本来自己没这个心,但是王伯钧这是再逼他啊!
选谁呢?王轩?还是……
“对了,傅先生,今天你去给王轩少爷送茶,轩少爷回赠你了一个礼盒,就在后备箱呢!轩少爷说,感谢您在王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
“哦?快,拿来我看看!”傅贵马上警觉起来,心中也有些亢奋。
护院停车,将礼盒递上。
傅贵颇为激动,小心翼翼开拆一瞧,却顿时有点微微变了脸色。
王轩送给自己的是一款宝珀手表,十八世纪的复古风格,铂金表壳,乌金手链,黄金表盘,翠钻嵌点,陀飞轮、追针计时、万年历、月相功能一样俱全。绝对的豪华,绝对的奢侈。
傅贵是收藏表的行家,他有大小三十多块名表,可没有一块可以和这一款相提并论。
“太漂亮了!”
“是啊,轩少爷有心了,这得多少钱啊!”
两个护院惊呼道。
傅贵面色冷凝,淡淡道:“大约八百多万人民币。”
“八百万?”
“我的乖乖,傅先生,轩少爷这是对你太尊重了!”
傅贵哼笑一声,轻声道:“包起来吧,明天给轩少爷送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他,但是,告诉他,礼物太重,我不能收。”
两个护院面面相觑。傅先生的定力也太强了吧,这可是八百万啊……
可他们不知道,这手表还有个名字,叫做“劳尔德手表”。这个劳尔德是亨利八世还是皇子时候的管家,其对亨利八世耿耿忠心,在其取得皇位的过程中,做出了巨大贡献。而这款手表就是纪念他制造的,因此,也叫管家表。
王轩送这款手表,意思很简单,傅贵不是不懂,无非就是一种暗示。未来有一天,他做了一家之主,傅贵到那时,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凛凛的管家。
这算是对自己的一个诱惑和承诺。王轩再试探,问自己愿不愿意做劳尔德。
“呵呵,轩少爷,用心良苦啊,可惜,我岁数大了,眼花,用不上表了!”傅贵喃喃苦笑一声。
在王轩的眼里,自己仍是管家。可管家是什么?就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徒有其表,仍旧是下人。
我傅贵都已经做了一辈子下人,难道伺候完王伯钧,还要伺候王轩吗?做一辈子下人,永远都是个名副其实的奴才?
现在想想,比较起来,倒是王劫那个拐棍更舒服一点。
他好歹还知道,我傅贵也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了,也需要一点人情味的关怀……
我傅贵做了一辈子下人,下葬前,我就不能做一回自己的主人?
对不起了,这个岁数,做奴才我早就做够了。
“开车吧,老爷子又该找我了!”傅贵靠在后座上,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