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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鹊这句话才刚刚说完,韩若的面色已经变了,与此同时,整个当铺之中瞬间响起了“桀桀桀”的诡异笑声。
韩若面前那份契约瞬间就完全燃烧起来,变成无数缕苍白的光焰,这些光焰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打开异世界的通道,当光焰消失的刹那,韩若的前方已经出现了一个身穿着普通的黑色布衣的光头高大男子,这个男子的面容无比苍白,但那种白不是肤色的白,倒像是在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白色墙粉。
这人的外貌十分普通,而且站立的姿势也是微微躬身,好像得了什么重病还没有痊愈的样子,但他此时看着李幽鹊,却反而是一脸的兴奋。
他的狞笑再配上他这种过于亢奋的神色,让人一眼就觉得他很变态,让人有些莫名的心中发毛。
然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李幽鹊却只是安静的说道,“来吧,来敲我吧。”
“...!”韩若和湿婆顿时都惊了。
湿婆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幽鹊,心想这个少年看上去正正经经的,怎么难道是变态么?
“你确定?”脸上如同抹着墙粉的折磨王都有点懵的样子,他一边缓缓的从口袋之中掏出一柄银色的勺子,一边异常缓慢的说道。
“我很确定。”李幽鹊说道。
“是因为他,你才敢这样违约?”折磨王看到了湿婆,瞬间恢复了常态,依旧是狞笑着的亢奋样子,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失去申诉的权利。”
“来吧。”李幽鹊异常平静的说道。
折磨王倒是没有任何的废话,他手持着勺子就一勺子打在了李幽鹊的身上。
韩若却是有些不忍,他以为李幽鹊是年纪太轻不懂事,忍不住轻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永无终止的折磨会带来的结果吗?哪怕如春雨淋洒,无数的雨滴也最终会汇聚成大海,你会疯狂,你会生不如死。”
“咚!”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声沉闷如敲鼓的声音。
折磨王一勺子打在李幽鹊的身上,李幽鹊也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这一拳看上去没有多少力道,而且速度看上去也并不快,但是所有人却明显看到折磨王的嘴角咧了咧,看到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都有些震动。
“好大的气力!”就连艾瑞斯都吃了一惊。
他本身依靠肉身战斗,而此时李幽鹊这一拳给他的感觉是蕴含着惊人的潜力,李幽鹊体内的气力,似乎连绵不绝,似乎他血脉深处有用之不竭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生成。
“啪!”折磨王倒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他只是又敲了李幽鹊一记。
“咚!”李幽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模一样的一拳轰在他的胸口。
“啪!”“咚!”“啪”“咚!”
这样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在第七号当铺之中响起,一个变态般的怪物和一个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少年你来我往,就像是只知重复的法器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韩若苦笑起来。
他看着王离,实在不明白王离这是要做什么。
“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就可以暂且离开,因为在这个契约物没有完成之前,我们第七号当铺也不会接新的典当。”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王离又补充道:“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因为这是恶劣的故意违约,所以不是只取回典当物就结束,在取回典当物之后,这种惩罚会持续到这个生命的终结。”
“一定要敲死才算数?”王离又开始了夸张的演技,他大叫:“这也太残忍了吧!”
韩若彻底无语,他就算再蠢笨也看得出来王离等人是早有计算,是故意找事。
“七绝神之一。”此时吕神靓的声音响起,她看着敲个不停的白脸折磨王,道:“你也是没版权么?你不是应该叫勺子杀人魔吗?”
白脸折磨王有些怪异的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说,手上勺子的敲打却是没有任何的停歇。“基于设定,你是利用诅咒的力量,没有遵守契约就会引发诅咒。”吕神靓看着他,接着说道:“那你的永生和不可磨灭,是不是来自于诅咒?这个世上肯定时时刻刻有人在诅咒别人,所以只要这个世界不灭亡,只要人类不灭亡,那空气里应该就存在着有关诅咒的精神力量,你就会永不磨灭?”
白脸折磨王的喉咙里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就像是他咕噜了几声,但是谁也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你有什么见解?”吕神靓道:“你是叫恒嘉?”
“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吕神靓居然会一本正经的去问在不远处沉默看戏的恒嘉。
“我么?”有着健康小麦色肌肤的“颜嫣”也有些意外的笑了起来,“你是想顺便试探一下我有什么能力么?”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吕神靓道:“不过我觉得你也应该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鬼,毕竟你的诞生都和他有关。”
“的确不错。”恒嘉微笑起来,只是一个微笑,就让湿婆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她的整个人显得无比的妖艳,就像是最美丽的怒放的鲜花,“我觉得你的见解很不错,看来你本身对他有所了解。不过在你说的那一部分精神力量上面,他应该是被某种法则增强了一部分精神力量,又将其中一部分的精神力量剔除,那么简单而言,他的确是一个变态的灵魂,因为他是残缺的,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的完整意识。他就像是某些被放大了的情绪。”
“比如他对时间没有概念?”吕神靓说道。
恒嘉点头,道:“比如他又分外的执着,而且将这种东西视为最大的乐趣,乐此不疲,按我看来,他利用第七号当铺这样的所在,真正感兴趣的并不是契约物,并不是收割利益,他最感兴趣的,反而是违反契约者,他巴不得有人违法契约,好让他从事这种最感兴趣的事情。”
“就喜欢拿勺子敲人?”湿婆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看恒嘉,越看越是心痒痒。
“你不要故意找存在感来吸引我。”恒嘉看着他妩媚的一笑,还故意挺了挺胸,但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冰冷,“你的账我有空的时候再和你算。”
“怎么?”湿婆就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他浑身都有些发冷,“发生什么了,什么帐,我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是么?”恒嘉媚眼如丝道:“你不是想要乱搞,就生怕我管你而想直接签订契约的时候杀了我么?”
“怎么可能!”湿婆马上就气愤填膺的叫了起来,“谁在给她传音瞎嚼嘴根子呢!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杀我的妻子!”
“我丢!”王离看着湿婆也是惊了。
他觉得自己的演技都已经很浮夸了,没想到湿婆的演技比他还浮夸,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撒谎还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你以为是别人传音给我的么?”恒嘉抿嘴笑道:“你大概知道有种先知能够预测未来,但你不知道有种人却能够看见过去么?”
“看见过去?”湿婆的脸色顿时变了。
恒嘉朝着湿婆伸出手,湿婆害怕的下意识的往后退去,恒嘉却是笑了起来,道:“做贼心虚么?”
湿婆根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听到她这么说,他明明心虚的要死,但身体却是僵住,不敢后退一步,道:“怎么可能。”
恒嘉微笑不语,她就像是要触碰一下湿婆的面容,但是湿婆只觉得下巴微微一痛,恒嘉的指尖有金属的光芒闪动,却是一只细小的黑色金属甲虫飞到了他的下巴上,然后拔下了他一根胡须茬子。
“如果是最终的善恶审判,哪怕只要拔下被审判者的一根毛发,他一生所做的事情,也会尽数显现。”恒嘉金色的眼瞳突然就像是无比璀璨的琉璃一样,内里出现了无数的色彩。
仔细凝神看去,却可以依稀看清,那是无数细小的画面的汇聚。
“天堂守门人神格!”艾瑞斯和一群西方神震惊的发出声音。
恒嘉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们这一系的神格不像你们这一系的神格这么单一,所以我的神格也不是你们所认为的天堂守门人,你们的天堂守门人神格只能决定这人能不能进天堂,但我的这种神格,却可以将人打去永不超生的地方。他的罪孽越重,他的神魂和肉体就会被丢入更肮脏的淤泥之中慢慢腐烂。”
砰!
湿婆突然直接跪了。
他恨不得去亲吻恒嘉的脚趾,“恒嘉,我错了,请你不要记恨我,毕竟你也知道,我们存在着这样的关系,但在此之前我也没有见过你,你要相信,我在见过你之后,绝对不会背叛你。”
“是么?”
恒嘉露出更为迷人的笑容,她突然跨前一步,走到王离的身边。
这倒是让王离吓了一跳,他看着恒嘉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虚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偷偷和你说句话,只有你能听到。”恒嘉说道。
“你想说什么?”王离还是有些心虚,他觉得这个女的虽然长得和颜嫣就像是孪生姐妹一样,但是骨子里却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我想得到你。”恒嘉在他耳边说道。
“什么!”王离一惊,头发都差点竖了起来。
但就在此时,恒嘉却乘他吃惊的刹那,突然略微前倾,在他的脸上直接亲了一口。
“啊!”
王离差点炸毛,直接掠得差点撞墙。
恒嘉却是站在原地,笑得更加妩媚,她看着王离,道:“这不是你之前威胁过他要做的事情么,怎么我主动一些,你却反而不敢?”
“这.”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湿婆都是数个呼吸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的伸出一根手指点着恒嘉道:“你!”
恒嘉却是反而掩嘴笑道:“好像有些反客为主了。”
韩若苦笑,他觉得这里已经彻底失控了。
“你不是说这样刺激么?”恒嘉看着湿婆继续说道。
湿婆怒了,道:“你不守妇道!”
王离此时却也反应过来了,他捂着脸看向索尔,道:“你已经对她动用你第二序列的神格能力了?”
索尔却是也一脸震惊和疑惑,他连连摇头,道:“我还没有啊。”
他和索尔的对话顿时引起了恒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你放心,他就算对我动用他的神格能力也未必起效。”
“没有中他的神格能力你怎么会发这样的疯!”王离不可置信的叫道:“你搞什么啊!”
“没有什么啊,你们只是不知道我本来的神格是什么而已。”恒嘉反而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道:“因为我本来就是叛逆之神啊。”
“什么鬼!”王离越发心寒,叫道:“他不是说你具有狂化之力,还有汲取血脉能力,你方才又说你能够什么看见过往的审判,你又说你是什么叛逆之神,你到底什么鬼。”
“那也没办法呀。”恒嘉道:“我的主神格就是叛逆之神,叛逆最严重的时候来自于青春期,而青春期又是最容易狂热和冲动,容易没脑子的时候,所以狂化也是叛逆之神第一序列的能力之一。而审视过往,本身就是我第二序列的神格能力。不断的叛逆,自然要不断的审视过往。”
“什么鬼设定!”王离叫了一句,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说第二序列的能力,你怎么刚刚才面世,怎么就已经直接进阶了?”
“神格增幅。”恒嘉点了点正在不断敲打李幽鹊的勺子折磨怪,道:“他的神格能力直接让我产生了增幅。他促成了我的成长,但却并没有从我身上汲取什么好处,所以我才确定他的爱好不在于夺取更多的力量,而只是纯粹有这样持之以恒的拿勺子打人的爱好。”
王离的思路也的确清奇,他眼睛顿时亮了,“那这意思只要不让他用勺子打人,他说不定自己就受不了,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