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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成实只是在开玩笑地感叹,并不是真的打算辞职。
他在决定当法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吃苦奉献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现实会比想象得还能更糟糕而已。
普通人肯定会因为这样恶劣的条件选择掉头走人。
但浅井成实却并不是什么经历平凡的普通人。
面对验尸系这清冷寥落的景象,他不仅没被吓跑,反而联想到了很多很多:
原来鉴识课一直都是如此不堪。
如果鉴识课不是这样无能,如果能有负责任的勘察人员,有能力的法医...
12年前,他家人惨死之后,真相也不至于被草草掩盖。
凶手就不会逍遥法外,他也不会在仇恨中迷失自我,一步步走向那罪恶的深渊。
这一切悲剧,都是可以在最初就被改变的。
如果正义的光芒不是那么黯淡,罪恶就不会蔓延。
“验尸系的确烂...但就像是人生病了才需要医生,就是因为验尸系烂了,我才更有必要留在这里,改变这朽败的一切。”
“我经历的痛苦,不该再在别人身上重演了。”
都不用林新一再忽悠,浅井成实自己就升华了主题。
他找到了自己成为法医的意义,心志更加坚定:
“林新一先生,你放心,我会把这份工作坚持做下去的!”
“嗯!”林新一郑重点头,目光欣慰。
干这行非常需要情怀,浅井成实能竖立这样宏大的信念,就一定可以在法医的道路上走出很远。
有这样的态度在,他是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份工作的
也就是说...作为鉴识课管理官,林新一现在麾下终于有了除毛利兰、凯撒之外的,第三个可靠的人才。
林新一心中感动,笑容也显得开怀起来。
就像是贫穷如洗的家里突然多了头老黄牛,他越看浅井医生越觉得顺眼,越看越觉得好看...
“咳咳...”
说到“好看”这事,林新一才猛然反应过来:
“浅井医生...你怎么还...还这么‘好看’呢?”
林新一把话说得很委婉。
但浅井成实微微一愣,却是也很快反应过来:
“哦...你说我的头发吗?”
“我这两年习惯了留长头发,所以还是系了个马尾出来。”
说着,浅井成实轻轻晃动脑袋,那马尾辫一颤一颤的,竟是晃出了一种小女生的娇憨可爱。
“不过,我已经把以前的连衣裙换成西装西裤,还穿了皮鞋打了领带。”
“现在的我应该不像女孩子了吧?”
浅井医生眨着他那秋水盈盈的眼睛,这样毫无自觉地说道。
“这...”林新一无言以对:
的确,男生留马尾也很正常,更别说浅井成实现在都已经换上了男装。
而且,和林新一一样,浅井成实穿的也是一身黑色西服正装。
再加上毛利兰那身偏黑的深色套裙,他们三个鉴识课主力凑到一起,看着都要有点专业团队的味道了。
但是,即使是穿着专业团队的男士正装...
浅井成实看着非但不像是雄健男儿,反而还穿出了一种青涩女孩偷穿男友衣服的反差萌感。
“这家伙真的是男孩子吗?”
出于研究性质的好奇,林新一真的很想亲眼验证一下。
但想到上一个验证出结果的家伙已经被吓得去世了,他还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可怕而过分的想法。
“那个,浅井医生...不,现在该叫浅井系长了。”
“正好今天也没什么命案,那我们接下来就...”
林新一正想让浅井成实跟着自己学一些法医的专业知识,帮助这位刚刚转行的医生快速适应法医的工作。
但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发言。
林新一从怀里拿出手机接通,简单地跟对方聊了几句,表情就很快变得凝重。
等到电话挂断,他的眉头已经紧紧蹙成一团。
“怎么了,林先生?”
浅井成实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是有命案了吗?”
“不,不是命案。”
林新一的语气有些微妙:
“科搜研那边打电话告诉我,你父亲留在乐谱上的血迹DNA,因为时间过得实在太久,没办法有效地鉴定出来。”
“那份乐谱,暂时还没办法证明有效靠。”
对陈旧血迹的鉴定在未来不算什么难事。
别说是12年的血痕,就算是20年、甚至更久一些的陈旧血,都有不少成功鉴定的案例。
但现在还是90年代,技术水平落后。
而且,这个异世界的社会各界还普遍对刑事科学技术不重视,没有在法医物证学上做出足够的针对性发展。
仅仅比对刑事科学技术这一方面,相比于同一时代的地球,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恐怕差得很远。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科搜研的技术力不足,还没办法承担这种特殊检材的DNA鉴定工作。”
说着这无奈的事实,林新一的语气很是凝重。
而浅井成实则是秀眉微蹙,有些在意地问道:
“那我父亲的案子,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的。”
“虽然乐谱作为证据的可靠性无法得到有力证明,但那三个混蛋...他们的财产都被当成赃款冻结了,请不起厉害律师的。”
穷鬼还想钻法律空子让证据失效?
这简直就是拉粪车超载——翔(想)太多了。
“这样一来,有他们三个的认罪证词在,他们不可能再翻供脱罪的。”
林新一稍稍分析了一下案情,让浅井成实安下心来。
但林新一本人却仍旧显得有些忧虑:
“但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对陈旧检材的DNA鉴定技术应该是可以实战的武器,而不是只能用来吓唬别人的言语。”
“这次可以靠审讯得到的证词应付过去,但以后要是真碰上了需要用到这项技术的案子,该怎么办?”
林新一非常担心这个问题。
而浅井成实则是试探着问道:“林先生,这个问题,你也没办法解决么?”
“可以试试...但我恐怕也不行。”
林新一非常坦然地承认了自己存在的短板。
他以前是在技侦支队工作的,负责出现场、解剖验尸的法医;而不是在法医鉴定中心工作的,负责做DNA鉴定、物证分析的法医鉴定员。
虽然大学时期的专业课里也教过DNA鉴定的相关知识,而林新一也懂得原理,知道该怎么操作。
但这毕竟不是他的日常工作,即使学过、会用,也谈不上能有多熟。
在DNA鉴定这方面,他只能算是一个知道怎么使用工具的工人,而不是知道怎么制造工具的工程师。
想让林新一自己研究出怎么改良现有的DNA鉴定技术,破解针对陈旧血痕的DNA鉴定的难题,未免有些不太现实。
“这该怎么办...”
“我是学医的,又不是学生物的。”
“这种和DNA有关的问题,应该去咨询那些大学生物教授吧?”
林新一心里这么想着,脑子里却是突然蹦出来一个人来:
“等等...学生物?找她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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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八百生物制药实验室。
昨天林新一特地去了科搜研,和那里的法医鉴定员们尝试着采用不同的DNA提取方法,对那份乐谱上的12年陈旧血迹做DNA鉴定。
很不幸,但也不意外,林新一自己的尝试失败了。
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来实验室找宫野志保求助——
对于一个小学发博士论文的天才少女来说,这种问题应该是很简单的。
所以,林新一今天一早就带着从乐谱上裁剪下来的部分血迹样本赶去实验室,准备在解决科研问题之前,先顺手解决早餐问题。
就这样...
他掐着时间来到实验室门口,循着那股隐隐约约的饭香,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这么多天的适应下来,林新一进这犯罪分子据点就像是回家一样。
但这一次,情况却稍稍出现了变化:
“老大,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林新一进来,他的黑衣小弟山田,马上就有些讶异地迎了上来。
“怎么,我还不能来吗?”林新一有些疑惑地回望过去。
“这...”山田的表情有些为难:
而山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新一被那食物的香气引得腹中饥饿、食欲大开。
他匆匆忙忙地走进实验室大楼,只留下一句:
“我来这是有工作,有什么问题,等我事办完了再说。”
“哦...是有公事啊。”
山田稍稍松了一口气,也就不再阻拦林新一进去了。
就这样,和之前的无数次蹭饭一样,林新一轻车熟路地走过那些早已被他记熟的走道,到达了食堂。
走进食堂,就餐的人还是那么多,桌位还是那么紧张。
但林新一早就有办法了。
他知道,不管食堂桌位有多紧张,总会有一个人身边的座位是空荡荡的。
没人敢靠近那位高冷的天才少女,只有林新一敢一直把她当占座工具。
于是,和往常一样,林新一白拿了一堆花钱买能让他马上破产的高档餐点,然后就端着装着满满当当的餐盘,来到那张唯一的空桌子旁边:
“嘿,宫野。”
林新一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坐到了宫野志保对面。
“林?”宫野志保微微一愣,手里捧着的三明治也跟着僵在了嘴边。
她那张精致动人的脸上,当即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丰富表情变化:
先是呆滞,又是讶异,紧接着是意外中带着丝丝欣喜,欣喜中还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暖意。
再然后,宫野志保迅速收敛情绪,恢复成平时那个高冷淡漠的女神:
“林,你怎么来了?”
她努力地用平静的语气掩盖着内心的复杂。
“嗯?”林新一眉头微皱:
山田也好,宫野也罢,今天怎么都问他这个问题?
他这些天一有机会就来实验室蹭饭,出现在这不是很正常嘛?
林新一心里正是疑惑,然后就听宫野志保说道:
“琴酒不是让你过了上个月就辞职离开,不准再接近实验室么。”
“你...你为什么还要违抗琴酒的命令...来我这里?”
看着眼前这个原以为会再也看不到的男人,宫野志保的语气很是复杂。
而林新一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哦,原来是琴酒给他的一个月期限已经过了。
怪不得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那他这次过来找宫野志保学生物,岂不是还违抗了琴酒的命令,触了领导的霉头?
等等...
林新一想着想着,突然回过神来:
上个月?已经过了?什么时候?
这种鬼地方...你们都是怎么分辨日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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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点发...
门外汉一写到专业内容心里就发虚,让我再翻翻资料,改得像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