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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锦被薛弄熙的目光望得一怔,她为何特地跟自己强调这扶着旁边的桌面站起,推了推都弯身快贴紧自己的脸颊的她,如锦蹙眉不解道:“四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弄熙又凝视了她一会,往后退了摇头道:“没,就是突然想到,然后跟妹妹提了提。”恢复了原先的神色。
如锦心中疑惑更甚,望着薛弄熙的目光不似早前那般随意,隐隐地含了揣度、含了防备。
薛弄熙已经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絮絮叨叨地说道:“你若是要回西大街探望母亲,便不要再同她提我大姐的事了。亦不知为何,母亲近来眼睛不太好使,看人的时候有些模糊。”
“或许因为大姐的事,大伯母伤心哭着伤了眼?”
薛弄熙摇头,“该不是这般,不过……”自在地断了茶盏,敏道:“总是府中那些争斗的事,关键嫂嫂都不向着母亲,成日恼她。大哥也是的,偏爱媳妇也不能违背母亲啊。”
“大哥和大嫂的关系很好?”
薛弄熙颔首,“可不是,我听说呀,还是早前就认识的。”
又恢复了从前随意口快的语调。
如锦的眼神越发深邃,薛弄熙都不像是薛弄熙了,怎么时而精明、时而糊涂?
薛弄熙本身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而对如锦眼中的那抹复杂也不似在意,同她嘀咕了许久才离开唐府。如锦想了想,依稀有些等不及,便让人备车,称是要回武国公府。
薛家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为何连薛弄熙都变了?虽然她很想逃避,但更加好奇。早晚都要面对,先回去见见薛燕青和廖氏再说。
因为上回的事,如锦谨慎了不少·多带了几个护卫。
车行至半路,却停了下来。如锦心中生了分不安,难道特地选了条大道,那些人还敢如此光明正大的下手?
车夫平稳的声音却响在门帘外·“二奶奶,是平易王府的大少爷。”
陈浩宁?
如锦心中一阵迷乱,跟着微微掀起车帘一角,立在马车前一身宽袖官袍的,赫然就是方丧妻惹进命案的陈浩宁。
他的目光凝聚而锋利,似是要将人看穿一般。
如锦的手不由抖了抖,这是怎么了?
平缓了情绪·她淡淡唤道:“大姐夫?”
陈浩宁慢慢走近,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对方便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表情如此深沉凝重的陈浩宁,如锦被盯的心中发憷,禁不住又唤了她一声。
三步、两步、一步……终于,他离她近在咫尺。
“姐夫可是有事?”
如锦问话,见对方还是不回答,有些不耐地又道:“小妹还要去利吉大道·若是无事,便先告辞。”说着望向车夫,正准备吩咐的时候·那人终于开了口。
“我找你有事!”
陈浩宁说完,见她眉宇微征,复又重复道:“我寻你有事,下车!”声音有力低沉,透着莫名的情绪。
如锦滞了滞,突然觉得这般的陈浩宁极为陌生,张了张口才想回避。
陈浩宁却似是知晓妯的想法一般,郑重又道:“若是你不得空,凑巧我也要去武国公府。你大姐的丧事。也该办了。”
这意思便是,若如锦拒绝·就顺便带上他一路?
他何时变化了这般多?
只是如锦并不如何关心这些,只好奇地反问道:“大姐可以入土了?”
这案子,不是还没查明吗?
陈浩宁没有回答,紧紧瞅着她又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谈,就一会。”话音便软,透着几分莫名的期盼。
如锦心生不好·却又想不到哪里不好。
周边骑马的护卫还都等着,不过是下车说上几句话,想来也不会如何。否则,她还真不确定,陈浩宁是不是会借报丧一事,让自己这个小姨子载他一程。
她下了马车,走到不远处的路旁,抬头直视了他还没开口的时候,陈浩宁却已经说了话。
“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槿儿。”
如锦面色一白,后退了步子逃避道:“姐夫,我不懂你再说什么。”
他却扣住她的双肩,字字有力道:“我说你为什么会知晓我和她的一切,我说怎么调查都查不出你何时和落槿有了关系。我还想,你为何不关心你大姐,三番四次地勾起我的往事,让我忘不了她。
槿儿,你回来了却不和我相认,你是在怨我,对不对?!”
陈浩宁的眼眸中含着懊悔、带着相思,又隐隐带了几分喜悦,他自言自语般又道:“我知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证据确凿,我不得不信。你一直在强调清白,可是和他又是怎么回事?”
呵,就是知晓了自己就是花落槿,他所问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关于她的清白。
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自己。
已谈不上伤心,更说不出会难过,如锦挣开了他的束缚,往后退上两步摇头道:“大姐夫,光天化日,你莫不是糊涂了?”
“怎么,到现在你还想否认?!”陈浩宁步子逼近,恼怒般质问道:“你明明就是她,你为何就不肯告诉我?”
这个事,自打四皇子肯定了之后,如锦已没有从前那般意外了。
陈浩宁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终究只是个路人了······
于是,她缓缓又对上了他的目光,轻笑道:“姐夫,你想我告诉你什么?”不同于一开始面对四皇子时的装傻充愣,如锦不再闪躲,带着不甘与愤恨,她目光阴鸷地问道:“告诉你,其实原先我就根本不知道四皇子的存在?告诉你,我是被你的亲生母亲和妻子设计毒害?还是说,让我承认了身份,再次受你们的侮辱?
陈浩宁,你是不是很意外?对,我回来了,但不是看着你们夫妻恩爱回来的。你对不起我,难道还想我对你好言好色?老天爷是公平的,当初我含冤而死,如今你的妻子特死无其所。
怎么?难道是怀疑我让人杀了薛弄芸?陈浩宁,你过来是再怀疑我,调查她的案子吗?!”
陈浩宁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换来她如此偏激的言辞,眉头锁住,目中还透着几分迷茫,这还是当年那温柔地似水般的女子吗?
她真的就是她?
他抿紧了薄唇,凑前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来找你,不过是因为知道这个消息高兴,我是真的高兴。”
如锦几乎能够肯定,便是四皇子将消息给了陈浩宁。
只是他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吗?难道他想将这个事闹得人尽皆知?不成不成,若是那样,自己还不被当成妖孽给杀了?
她突然生出一股惧意。
她还不想死!
但是,四皇子到底将消息透露到了什么地步?陈浩宁知道了,会不会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她突然想起方才在唐府时,薛弄熙的那双眼眸。她对自己说,会不会是曾经的花落槿回来索命,三番四次强调了陈家当年的事。难道…···
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槿儿,你不信吗?没有恶意的,当初的所有我的不在意了,无论事实如何,我这次都不愿再放开你。”陈浩宁说着,竟是不顾不远处唐家的车队护卫,仲手就拉起如锦的手。
她立即如闪电般抽了回来,往旁边侧了身子警惕道:“陈大少爷,我想你还没认清事实,我是有夫之妇!”
陈浩宁目光一暗,突然又抬头道:“你本该是我的妻子。”语中,浓浓的都是失落。
如锦看的一瞬慌神。
陈浩宁却继续道:“但当初是我糊涂,是我错放开了你,让你受了委屈。不过我已经知晓错了,我们就算恩怨两清,谁都不要再提,好不好?”
“好啊,姐夫。”如锦笑了笑,那声“姐夫”却换的自然顺口。
陈浩宁握了握拳,忍住想上前的冲动,克制曾经面对她时不悦便露出不耐的习惯。他缓声继续好言道:“你别再如此唤我了。我不想你再怨着我,我也不计较从前,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如锦笑,讽刺道:“你如今是丧了妻子,婚姻自由。但我有丈夫、有家庭,为何要舍弃了跟你一起?”
对方露出抹陌生,诧然道:“我们的曾经,你忘了吗?以前我们每日都在一起,我们感情那么好、那么深……”
“前尘往事,我都给忘了。你方才不是说,从此恩怨两清。既然这般,何必再耿耿于怀?从今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及,过各自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如锦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她心中还是很担心,害怕陈浩宁一个激动,便将她的真是身份传扬出去。知情的人越多,她心里的惧意就越大。若是真的那样,她的命运又会如何?
陈浩宁执着道:“恩怨两清,一切回到原点,那你就是我的妻子。槿儿,你离开唐子默,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如锦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会离开他!”
陈浩宁眸中露出痛色。
“锦儿,怎么不等我就独自回来探望岳母?”不知何时,唐子默已经站到了如锦身后,在听到她的回话后,心中蓦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