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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东光从小就不太知道脸皮这回事,也不是她作为一个小姑娘没羞没臊,而是得自闭症那会儿意识不到自己其实是个娇羞的女子,也许小时候老妈教导过她背心、裤衩覆盖的地方不许别人摸,虽然有这个界定却概念模糊,防护意识过于浅薄。
在美国就有这么一回,虚长她三岁的陈牡丹带着17岁已然能够和人正常交流的她在华盛顿特区第七区的沃尔玛天际广场购物。这里是华盛顿的老街区,人口密集,居民多为联邦政府基层工作人员,偶有一些无家可归的老流浪汉游荡在街区,见怪不怪,姚东光有时候会发发善心拿出几美刀来给老人们分一分。
这一天,她钱包里实在没有零钱,手里头不过紧紧地攥着一张面值100的美元,犹豫着要不要给这个半身瘫痪的老人,陈牡丹拉着她的手使劲一捏,数落她:“你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这些人啥也不干成天往这一坐就有人给他们钱凭什么呀,都说美国国家福利好,政府给他们的津贴就够他们衣食无忧了,你显摆个什么劲儿?”
姚东光那时候不善言谈,扁了扁嘴,好半天才说:“可是天太冷了,爷爷要是不缺钱怎么会出来受这样的苦?”
陈牡丹的注意力全被她这张仙气十足,满嘴幼稚话的单纯面孔给吸引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蹲着一个年轻的壮汉,眯着眼睛盯着姚东光手中的钱已经好久了,依然故我气场十足的数落道:“那也不许给这么多,我看看我包里有没有零钱啊?”
正说着呢,那个壮汉一下子窜过来,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姚东光手中握着的100美刀,抬头冲她咧嘴笑,满口黄牙,乱糟糟的络腮胡子随着笑容蠕动直要扯到耳朵边上去了,大力一拽,生生将一张钞票撕成两半。壮汉把握在手中的半张钞票揉成一个团蹲下身去塞进马葫芦盖的小排水口里,然后站起身拉了一把陈牡丹骄傲的酒红长发,贼兮兮的快速跑到马路对面,张开嘴冲着她们桀桀怪笑。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彪悍的陈牡丹反应过来的时候抄起手里的包就要冲到对面找那个彪子算账,谁料刚刚走了两步,对面的彪子又贱到极致地把自己破烂不堪的棉大衣一把扯开,靠,里面什么也没穿,只有一只大鸟傻愣愣的左右晃荡着。
饶是陈牡丹也有些吃不住了,周围的行人纷纷扭头围观,有的还耸肩吹哨,她顿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纠缠下去也是她吃亏随即脸晕着潮红深吸口气转回身来,姚东光就在那里傻傻的看着,还和她说:“那只大鸟我见过,汪西苑也有一只,不过看起来好像还是西苑的厉害些。”
陈牡丹连忙把她领到一旁,闻言十分之惊讶,惊讶之处有两点,一是尼玛那个禽兽竟然如此按捺不住连未成年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二是这个看起来娇羞十足的乖乖女竟然比她还宠辱不惊。
陈牡丹需要镇定,然后拿出包里的女士香烟点了火抽了两口,吐出一口烟圈问她:“你怎么见过汪西苑的?”
姚东光低下头认真想了想,“他搂着我睡觉,第二天早上翻身的时候铬着我了,我自己偷偷打开看过的。”
“你也是个小禽兽啊。”然后又吐出一口烟圈:“这事儿别让你哥知道啊,要不然以后肯定不让你见汪西苑了。”
“卫斯理的我也见过啊,他还以为我不在家,光着身子出来拿衣服...”
姚东光的表情太淡定了,陈牡丹鼻血都要飙出去了,颤抖着说:“自己家的东西看过就看过了,别跟别人说啊!”然后使劲嘬了一口烟蒂,实在是好奇又问:“谁的更壮观一些?”
姚东光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两只小手比划着说:“一个这么大,一个这么大,还是西苑厉害点。”
好吧,陈牡丹默默记下了。汪西苑,咳......
这么一段脸红心跳猥琐到让人喷鼻血的话是从姚东光的嘴里说出来的,陈牡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从小生活作风就比较乱,和别人关系复杂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姚东光这孩子是非常纯洁的啊,哎,从前还真是小瞧了她。
因此姚东光推特上的好友印象里还有陈牡丹事后给她总结的几句箴言:脸皮乃身外物,奔放从来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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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汪西苑摸着她的锁骨说:“再往下三寸,就是蝴蝶纹身,要不要我撕开你的衣服,给她们也看一看?或者给她们演一演我是怎么□□你的纹身的?”
姚东光十分淡定,“你倒是都给我撕了,裤子您老要不要也一并撕了?在场的谁没看见我不穿衣服什么德行?我怕什么啊?”
反而是阿左沉不住气的小声说:“别别别,我不想看。”然后走到东光和汪西苑面前说:“不就是去参加个聚会吗,这么刚烈干什么,光光,你要是去呢,也没什么,反正那么多人在场,他也不能吃了你。还有啊,汪西苑同志,光光要是不去呢,也没什么,又不是离了她聚会就散了,多大点事儿,你们不是都讨厌墨迹吗?有人能果断的决定一下么?”
汪西苑充满怒意的眼睛里含着凛冽的笑,“她必须去。”
这里是A市市中心顶级私人娱乐会所,和【天意】并驾齐驱的【鸟语天堂】,能在这里吃喝玩乐的自然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权贵。
不过,汪西苑和这些权贵都不一样,别人是花钱不一定能买到正地方,而他则是不需要花钱正地方上赶着往前追的主儿。一来是汪西苑的爸爸近年来生意做得太好,富豪榜上基本保持前五,让业界人士争相巴结,二来是这会所其实还是他妈妈在世的时候一手打造的。
丫儿是这儿混大的,所以把这称为二世祖汪西苑第二个家无可厚非。
车子还没驶进正门呢,会所经理已经带着一干相关人员在门口站了长长的两排列队欢迎,打开车门之后汪西苑极其优雅的下了车,经理立刻毕恭毕敬的躬身侧立在一旁,“公子,您吩咐的我都已经派人备下了。第三十六层,我...”
经理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把手中的车钥匙撇到经理手中,沉声吩咐,“把车给我泊好,我自己上去。”然后回头看看跟上来的姚东光她们,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他来了吗?”
经理点点头,“放心吧,都是按照您的嘱咐办的。”
汪西苑极冷峻的嗯了一声,就带着三个女人进入会所了。
事后不久,阿左还有一点想不通,心思憋在心里千回百转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汪西苑这么有地位,看起来这么有范,为什么老是像个无业游民一样成天到晚花大把的时间来守株待兔啊?”
姚东光许久都没有说话,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半晌才轻轻说:“其实他本来就是无业游民,汪西苑很可怜。”
汪西苑之所以可怜还要追溯到父辈的老旧年代。汪父汪钦远入赘汪母林宥丽家,承担起了林氏家族所有的企业,后期林宥丽身体状况十分不好,小姐脾气极重,与羽翼渐丰的汪钦远逐渐貌合神离,争吵不断。当然这些琐事哪家夫妻都不可避免,林宥丽对汪钦远放纵的行为从来都是能忍则忍,直到他把自己和初恋的儿子接到家里来执意要冠姓抚养并把财产的一半过户给私生子时,林宥丽才真正不依不饶,气得连身体都垮掉,苟延残喘不过三月就去世了。亡妻尸骨未寒之际,汪钦远又紧锣密鼓欢天喜地地娶了一位据说和早已离世的初恋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进门。
汪西苑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汪钦远送到美国,原因是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美其名曰是为了镀金。后来汪西苑追随自己回到A市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美丽的谎言,汪父只是想把他支走,为自己和初恋的儿子在公司开路。
他之所以这么放荡不羁,这么狂妄放纵,这么嚣张跋扈,不过是因为他寂寞,痛恨,恼怒。
寂寞于支离破碎的家庭从没有人给过他真心的关爱,痛恨自己竟然是汪钦远的儿子,恼怒自己没有早日识破汪钦远可憎的嘴脸,保护好妈妈。
汪西苑活在这个世界上太过于寂寞了,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在的人只是在和外人盘算着如何除掉他,他其实比谁都累。
姚东光也想过为什么汪西苑对自己这么执着,她隐约知道这多半是源于他们很像,还有她曾经和他在美国那段毫无计较最最纯粹的那段在她看来不堪回首在他看来弥足珍贵的爱情。
电梯在第三十六层打开,迈出电梯以后是一条极长的长廊,地板上铺着颜色深重花纹繁复的复古地毯,高跟鞋踏上去毫无声息,墙壁上每隔五米便有一个英式宫廷琉璃盏,仔细辨认一下那些精致的雕花灯盏都泛着橙黄的光芒,应该是镶金做旧,灯盏旁还挂着不知名的油画,映的墙上暗黄的Vintage gold壁纸烨烨生辉,走廊吊顶保持光聚的吊着几盏ZUNGE进口云石水晶灯,十分低调奢华。
这么长的长廊从头至尾似乎只有一个欧式双开豪华门,犹如宫殿的正门一样,把手是触手生凉的碧色美玉,甫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丝竹声立刻萦绕于耳边,一场奢靡的上流权贵的觥筹之宴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东光穿着酒红色的旖旎长裙,站在汪西苑身后,在门被打开的刹那成功变为宴会最受瞩目的女主角。
迎过来的很多人她都认识。
电视里当红的明星蔡珊珊林冰菲文仲李闽又,导演王洪李金斗啊,制作人段正淳,富家公子金将修,好多好多,A市权贵但凡有点威望的均已到齐。
楚汀白那厮皱着眉头冲她抬抬酒杯,陈彦允对她歪了歪头,梁南秋都冲她眨了眨眼睛,很是同情的对着她比了个飞吻。
什么情况?为毛有种鸿门宴的赶脚?
气氛喧闹而浪漫,俊男美女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汪西苑皱眉扫视了一眼人群,一抹嘲讽之色挂于嘴角,然后转回头对着东光说:“还记得么,我从前从不会带你来的地方,现在带着你过来算不算完成你的心愿了?”见东光没有说话,他又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说:“一会儿我带你看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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