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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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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北侯府。

    沈延川重新翻开卷宗。

    三年前通天关那一战疑点重重,这次和冯璋聊完,令他更加确信这其中很有猫腻。

    这卷宗他早已经能倒背如流,但要查出当年真相,却需剥丝抽茧,困难重重。

    忽然,他眉心微动,朝着窗外道:“怎么,定北侯府的大门不够宽吗,还要从后院翻进来?”

    下一刻,窗户被人推开,一道潇洒的身影跳了进来。

    正是刚刚回京的谢安白。

    “唰”地一声展开扇子,他摇头轻啧,“你这耳力未免也太好了,就不能让我赢一次?”

    沈延川将卷宗合上,放到了一旁,打量了他一眼。

    “钱花完了?”

    谢安白:“……”

    他用力咳嗽一声:“哪儿能啊!我是那种人吗?咱们什么关系?那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能为了碎银几两,就来麻烦你?”

    沈延川:“你回京之后,还没回谢家?”

    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

    谢安白顿时头疼起来:“开什么玩笑!我这会儿回去,我爹能让我在日头底下跪两个时辰!这不自己找死吗?”

    他爹收拾他,那可都是来真的!

    “等过几天凉快点儿,他脾气不那么暴躁了回去也不迟。”

    沈延川点点头:“定北侯府的柴房倒是还空着,可以借给你住。”

    谢安白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亏我马不停蹄跑来给你送信儿,你就这么对我?”

    “送信儿?”沈延川眉梢微扬,“伱不是刚回京城吗,给我送什么信儿?”

    “叶大夫啊!”

    谢安白收起折扇,身子往前探了探,一脸好奇,

    “我刚瞧见她去了徐府,还是徐容卿亲自出门迎接呢!”

    沈延川动作一顿。

    谢安白瞧见他这反应,嘴角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怎么样,我这信儿送的够及时吧?”

    沈延川没说话,眼帘低垂,看不出情绪。

    谢安白却耐不住了:“哎,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往后一靠:“我可都打听过了啊,人家叶大夫出身可是一点儿都不普通,她是叶铮的女儿!”

    说起这茬,谢安白也忍不住感慨:“我就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莫名觉得她眼熟。原来我真的早在三年前就见过她!”

    沈延川抬眸:“她三年前入京之后,只在京城待了短短几个月,而且因为体弱,几乎从未出过叶府大门。你——见过?”

    “当然了!这种事儿我怎么会记错!”谢安白立刻坐直了身子,“她那时候是没怎么出过门,但我见她,可是在她第一天来京城的时候!”

    谢安白摸了摸下巴。

    “说来也巧。那天正好是你离京回徽州的日子。我说去送你,结果正巧在路上碰到了叶西霆。他当时急着去城门外去接人,只说他家里人进京了,我也没细问。后来才知道,那天来的是他娘亲和妹妹。”

    沈延川眸中划过一抹深色,脑海之中飞速掠过无数画面。

    “……原来是那天。”

    “这么说起来,你们当时在城外应该也遇到了,只是没见着。”

    那是一个极其寻常的日子,没有人会在意旁边擦肩而过的某個人。

    “我当时远远看到过她一眼,那时候瞧着就觉得清瘦得很,像是一阵风都能刮跑。没想到三年后再见,竟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要不是这次又在京城碰上,我估计永远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了。”谢安白道。

    三年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足以改变太多事情。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谢安白扬了扬下巴,“我可听说,你回京这段时间,一直抱病在家,推了不少帖子。”

    沈延川按了下胸口。

    “嗯,好像还没完全好。”

    谢安白十分惊讶:“真的?这么说来,你受的伤比我之前预估的严重啊!不过叶大夫医术不是很好吗?我听说她

    连长公主都救回来了,怎么你这么久了还没痊愈?”

    谢安白打量着他:“要不,再请她过来帮你看看?”

    ……

    徐府,书房。

    徐凤池拿出一个木盒,递给了叶初棠。

    “这里面放着的,是你爹娘和阿兄的一些旧物。当初……意外发生的太突然,我接到消息赶去的时候已经太晚,只找到了这些。”

    叶初棠双手接过,将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印章,一对珍珠耳坠,还有一个玉牌。

    都是爹爹娘亲和阿兄当时的贴身之物。

    叶初棠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长睫在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

    当时她为了带阿言阿风和小五安全离开,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也已经彻底死了,没有带走马车上的任何东西。

    没想到还有再见到这些物件的一天。

    她凝神屏息,将盒子合上,认真屈膝行礼道谢:“徐叔叔此番心意,我与阿言阿风以及小五铭刻于心。”

    徐凤池叹了口气,苦笑:

    “其实也没有帮到你们什么,他们的大部分物件,我都没能保住。叶恒全权负责后面的那些事儿,我毕竟是个外人,不比他与你爹是血亲,许多事情自然也就无权过问,能拿到的东西少之又少。甚至连后来他们公然搬去了你们家的宅子,也……”

    说起这件事,徐凤池仍十分愧疚。

    叶初棠却似乎并不在意,笑了笑:“您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何况当时,您也不知道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她轻轻抚过那盒子,分明没有放很多东西,却重逾千斤。

    她淡淡道:“纵是血亲,反目成仇也是常事。有时候,伤人最深的,反而是最亲的人。”

    徐凤池心中一动:“初棠,你这话……是发现了什么吗?”

    叶初棠唇角弯了弯:“暂时还不确定,回头明确了再跟您说。对了,您之前说,同州河堤贪墨案,有个人曾经是我爹的部下?”

    徐凤池神色一凛:“不错。我一度怀疑,他和你爹娘遭遇的那场意外有关。”

    叶初棠点点头:“我要见他。”

    徐凤池眉头皱起:“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容易,他现在被关在天牢,不日就要流放了。”

    “我既想要他的证词——”

    叶初棠微微一笑,

    “那便自有办法,撬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