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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君珩抱着凌雪走到一处角落,将她轻轻放了下来,让她背靠着身后的石墙,又解了身上的外袍将她整个人裹住。
彼时,凌雪早已体力不支,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他蹲在凌雪面前,手掌温柔地捧着她的脸,眉心紧蹙,深深地看着她,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耳边厮杀之声不绝于耳,黑甲卫和魏府的死士正杀得十分激烈。
聂君珩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看着魏旭忠,邪魅的异瞳中,阴鸷狠厉,仿佛压制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意。
魏旭忠执剑指着他,怒声道:“本侯今日即便是亲手杀了你,皇上也不会怪罪!”
“聂君珩!你受死吧!”
话音一落,魏旭忠猛然挥动手中骨鞭,只击聂君珩面门。
聂军珩反应极快地侧身避过,随即快速稳住身形,反守为攻!
两道身影在月色下交错,骨鞭在锋利的刀刃下碰撞出火花。
魏旭忠驰骋沙场数年,自认为内力深厚,武功盖世!
在他眼里,聂君珩顶多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不过是跟着夜凌霄上了几次战场,立了几件战功,侥幸封了个将|军罢了!
论武功,他定然是比不上自己的!
可真到两人拼死较量时,魏旭忠这才觉得昔日是他低估了聂君珩的实力!
他的内力十分深厚,武功更是高强,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手中长鞭渐渐无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制。
聂君珩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根本不给他进攻的机会,只能被迫防守。
聂君珩越攻越猛,手中长剑仿佛被注了雷霆之力,他身形如同鬼魅,快到让魏旭忠无法捕捉。
魏旭忠很快落于下风。
他内心开始慌乱,甚至惶恐……
他竟不知,聂君珩竟藏得如此之深,这般出神入化的剑术,简直与夜北承不相上下!
可他明明记得,聂君珩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征战经验极少,即便是天赋异禀,也不该有这般恐怖的实力……
魏旭忠被他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脸上逐渐露出疲惫之色。
聂君珩面色冷峻,丝毫不给魏旭忠喘息的机会,攻势愈发迅猛,犹如疾风骤雨般连绵不绝。
魏旭忠虽竭尽全力相抗,却只能被迫防守。
直至最后一道剑气挥下,魏旭忠手中的骨鞭被聂君珩生生斩断,锋利的剑刃顷刻间划破他的胸膛。
霎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聂君珩飞身而起,狠狠踢在魏旭忠受伤的胸膛。
这一踢,几乎快要震碎他的五脏六腑。
魏旭忠整个人被踹飞数丈,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而后重重摔倒在地。
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快要炸裂一般。
魏旭忠狼狈地动了动身子,想要从地上站起身来,可身体的剧痛让他一时无法动弹,嘴里也控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聂君珩提着剑,一步步像他逼近,那脚步沉稳,犹如地狱而来的恶鬼,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他的心上。
魏旭忠不甘心地看着他,道:“你别忘了,这里是魏府!本侯是皇上亲封的安远侯!”
“本侯的妹妹是当今的皇后!就连皇上都要敬重本侯几分!”
“你若敢杀我!可想好后果?”
聂君珩抿着唇,周身寒气逼人,他提着剑站在魏旭忠面前,充血的眸子变得异常狠戾吓人。
他执剑指着魏旭忠面门,一字一句地道:“今日,你必死!”
魏旭忠面色煞白。
他惊恐地看着聂君珩道:“你若敢杀本侯!可想过连累郡主?”
“滥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更何况,本侯乃是皇上亲封的安远侯!你敢杀本侯!皇上定会灭你九族!”
“到时候!你心心念念的阿姊,一样得死!”
“聂君珩,纵然你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你可想过你阿姊?”
闻言,聂君珩眉头微蹙,似在犹豫。
正当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府外传来。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入了两人耳中。
“皇上有旨!”
“皇上有旨!聂将|军手下留情!”
聂君珩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太监,捧着圣旨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眼见着这犹如炼狱一般的魏府,太监颤颤巍巍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哆哆嗦嗦地将手中的圣旨铺开,声音微颤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聂将|军以及安远侯,即刻进宫面圣,钦此!”
“哈哈哈哈哈哈……”魏旭忠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道圣旨来得可真是时候,无异于是他的保命符!
皇上圣旨以下,魏旭忠就不相信聂君珩还敢动他!
思及此,魏旭忠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略带挑衅地看着聂君珩,道:“真是可惜!皇上圣旨已下,你若敢杀我,便就是抗旨不尊!”
聂君珩站在原地,面对魏旭忠的刻意嘲讽,他面无表情,喜怒难辨。
魏旭忠却愈发猖狂了起来。
他抬脚走到聂君珩身前,刻意压低着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即便你想杀了我,又能如何?”
“有皇上为本侯撑腰,本侯即便是杀了你的阿姊,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最后,他咬着牙,恶狠狠地道:“你杀了我儿,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且等着,本侯有生之年,与你不共戴天!他日有机会,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也让你也尝尝痛失挚爱的滋味……”
说完,魏旭忠满意的转身离开。
“噗呲!”
钝器刺入肉体的声音诡异又清晰。
聂君珩紧握剑柄,用尽全力将长剑刺入魏旭忠的身体。长剑从魏旭忠后背刺入,剑尖穿透衣物,将他整个人贯穿。
鲜血瞬间染红了剑身。
聂君珩面无表情地将剑狠狠拔了出来,鲜血溅了他一脸,衬得他犹如厉鬼阎罗。
一旁的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人色,浑身一软,顿时瘫倒在地。
魏旭忠先是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硕大的血窟窿,而后缓缓转身,瞪大着双眼,震惊地看着聂君珩。
他手指微颤地指着聂君珩,口齿不清地道:“你……”
“你……”
“你竟敢……杀我……”
聂君珩什么也没说,他再次挥剑,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那剑光一闪,魏旭忠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
紧接着,那指着聂君珩的手指忽然整齐地断裂开来,一同断裂的还有魏旭忠的脖子……
“聂……聂将|军饶命,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一旁的太监早就吓丢了魂,生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聂君珩没理会太监,他丢掉手中的长剑,转身走到凌雪面前,蹲下身,将凌雪抱在了怀里。
路过太监身旁时,聂君珩冷冷扫了那一眼沾满血迹的圣旨,道:“此事是本将|军一人所为,与任何人无关!你若敢胡乱捏造事实,本将|军会亲自摘了你的脑袋!”
太监连连点头,嘴里应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此时,天空破晓。
魏府满门被灭,一切归于平静。
走出魏府大门时,凌雪从他怀中幽幽醒来。
她揪着聂君珩的衣襟,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聂君珩停下脚步,俯身去听。
只听见她道:“还有墨邪……”
“别丢下他……”
聂君珩微微蹙眉,思量片刻,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去魏府找一个叫墨邪的人!带他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