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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舞姨点点头,她明白,早在零落还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那右相府,不是什么好地方,零落死前曾多次找她言明,假如哪天妖娆若是寻求帮助,请务必助她。那时候,还觉得零落多心,加上这些年都没听见什么消息,也就以为妖娆过得还好,却没想到会有这等待遇。心下凉了半截。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帮助好姐妹的女儿。
看到舞姨点头,妖娆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遂又开口说道:“舞姨,我想接下一舞坊。”
“什么?”闻言,舞姨吃了一惊。
“我想接下一舞坊,我有办法让它起死回生。”妖娆淡淡的开口。
“唉。”舞姨终是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如今,这京城里,像我们这样的教坊都不怎么景气了,哪像你娘在的那个时候,咱们教坊可是京城的头一名,连带着其他舞伶也不被人低看。你要接下它也不是不可以,可要起死回生,太难。说回来,这本也是你娘的。”
嗯?这话怎么说。妖娆有些疑惑。
舞姨收到妖娆疑惑的目光,说道:“一舞坊上任当家是我和你娘的师傅,那时候你娘舞技超群,原本这位置是要给你娘的,可没想到才几天,你娘就嫁了,这才转到我手上,说起来,还是你娘要好一些。”
说到以前的事,舞姨的眼里闪着晶莹的光芒,想来,很是怀念以前的生活。
“那么,您是答应了?”
“这有什么好不答应的,我和你娘都是在这儿长大的,能让一舞坊光大,那是在这里的人都最想看到的,只要你有能力,舞姨全力支持。”
那就好,看来,就等她被“赶”出府了。
随后,妖娆与舞姨商量好了明日过来授课的时间,心里已经打好了计划,夜色已深,两人谈好了事情,妖娆便赶回右相府。来到后墙,学了三声猫叫,便见到里头抛出了一根粗绳,妖娆轻轻拉动,待到勾住了墙头,又拉了拉试试稳定性,便拽住绳子向上爬,等她落地,小宓便赶紧拉着她回房。
“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都快急死我了。”小宓边走边忍不住抱怨,要知道在那个墙角里有多憋屈,天又那么黑,可瘆人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妖娆笑笑,拍了拍小宓的手安慰道,“不过,以后你不用等了。”
“那就好。”小宓点点头,待到反应过来,才发现不对,“小姐,你该不会还想去吧。”
“嗯哼。”这丫头,脑子灵光了,“不过你不用过去守着了,回头我告诉你时辰,你只要送我离开后回来好好睡觉就好,到了时间再过去接我。”
“那是什么时候?”
“唔~大概子时出去,寅时回来。”这样差不多练三个小时左右,应该可以,到时候先学简单的好了,妖娆在心里默默打算着。
“哦,那好。”小宓点点头,出门给妖娆打了洗脸的水,服侍她睡下,两人折腾一番都累了,一夜好眠。
第二晚,妖娆如约来到一舞坊,才刚到,大门就打开了,是媛儿,她探出了小脑袋,一看到妖娆便笑了:“妖娆姐姐可来了,我们都等好久了。”
妖娆挑眉,这姑娘,嘴真甜,随即两人关门入内。来到后院,空旷的院子里已经站好了一舞坊的所有人,一看到媛儿领了一位公子过来,大家都开始低声交谈,怎么会是个男子呢?在场的,都是在一舞坊跳舞的,听说今晚会有新的人来教舞,按舞姨所说,早早就在等候,可就是不明白为何是在大半夜的。
“安静一下。”舞姨扬扬手,制止了底下人的讨论,“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舞妖娆姑娘,今后,会负责大家的舞技,而且,她是新一任的一舞坊当家。”
听到这是位姑娘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跳,再听到舞姨后面那句,这是新当家,那就不仅仅是吓到了,而是惊讶。一舞坊的当家向来都是有能者居之,可现下却跑来一名女子直接就成了新的当家,这让人心里如何不有意见,当下就嚷嚷开来。
这种情况妖娆早就预料到了,看了一眼在场的人,这已经是一舞坊的全部人了,粗略估计也就才二十左右,一般的教坊都是好几十人的,看来,还真的很落寞啊。古代的教坊其实和现代的舞团差不多,教坊主要是为有需要的人表演,没个几十人上百人根本撑不起场面。
二话不说,妖娆当场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今日一身男子装扮,外袍下是练功服,这是妖娆自己改装的,手脚处的袖口都会扎紧,衣服也很紧身,勾勒出窈窕的身材,在场的虽都是女子,可看到这紧身的衣服,仍红了脸。妖娆边走向中央边拔下头上束发用的簪子,青丝流淌,随着她行走的步伐荡漾,还不等众人惊讶完她两手便将头发快速盘起,插入簪子,动作极快。
在中央站定,妖娆低着头,嘴里开始哼曲,随着舞曲的开始,先是缓慢的抬头,众人皆是一惊,原本普通清澈的眼眸乍现妖媚与冷冽,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即是身体的动作,合着哼的舞曲,每一个动作皆落在点上,这是雷鬼。
雷鬼在现代已经被融入了许多元素,这种舞蹈展现的快乐与性感,被认为是拉丁hip-hop,妖娆自幼学舞,基本上所有舞种都有涉及,小小的雷鬼不在话下,就是词有些记不住,到最后已经是在哼调子了,舞蹈的动作却丝毫没有错乱,一声重拍,结束。这短短的一分多钟,留给一舞坊的人只能是震惊。
在这里,大多数人跳的还是那种很古典的舞蹈,就像舞零落当时的《妖娆天下》,古典舞需要柔韧性,需要协调,需要连绵等等,很多看起来都是软的,这些妖娆的记忆里都有,可要想成名,就得出奇招,这个奇,就是快舞。
这里的人没见过快舞,包括曳步舞雷鬼拉丁街舞等等,妖娆想的,是要开创一个新的舞蹈世界。这一切,从这里开始。
众人都没想到,舞蹈还可以这样跳,有那样快的节奏,那样鲜明的鼓点,动作利落流畅,用赏心悦目不能形容,只能是一个字:“爽”,对,很爽,看得很舒服。一时间,众人又开始议论。
“要跟我学吗?”清冷的声音传来,惊起仍在小声议论的众人,妖娆穿上外袍,眼角瞟向场中的众人。
这一次,是毫无意外的,全场只有一声:“要”!
他们知道,这一次的教习师傅,会让他们学到新的东西,不同以往的新的舞种,舞姨眼里含着泪水,心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舞坊,终会再次踏上顶峰。
妖娆的眼里,则是一片淡然,说道:“从今以后,这里,由我负责,但是对外,仍旧是舞姨,这点希望大家明白,同时,既然决定跟我学,那就要照我的规矩,否则...”话锋一转,冷冽的眼神扫过,语气沉重,“逐出一舞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