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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转到上官远华身上“爸,我看也别为难这位小姐了。”
她也是希望江凤美走了清净,这样周旋下去指不着上官夜会不会跟她旧情复燃。
那一声‘爸’,已经奠定了她少奶奶的身份。
“阿夜,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上官远华自然要替这个准儿媳出头“不许胡闹!”
江凤美忍受着一道道嘲笑的目光,声音细弱蚊音“你放手。”
大家纷纷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就连梁家父母也是窝了一肚子火,奈何上官家势力在那摆着,他们不好发作。
连番拉扯下,上官夜还是松了手,江凤美掖紧腰间的外套不让自己再次走光,她强忍鼻中酸涩,异常冷静的凝着眼前这个耀眼的男人,她知道,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之一,可有,可无。
上官夜向来是不会顾及别人的,他旁若无人呵斥“我们今天在这里断吧,往后别再找我,别做无谓的挣扎。”
众人噤声,这样的结果本就在江凤美的意料之内,可听他亲口这样说,她还是疼得钻心蚀骨,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一点一寸侵入她心脏,所以,当他要全身而退那天,她的血液才会这样逆淌。
她的指尖狠狠陷入掌肉,“谢谢你肯放我走。”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么?”上官夜冷笑,凌厉的黑眸如刺般刮到她双颊,江凤美强忍声音里的颤抖,扯起嘴角。
她发现,男人这会的眼神尤为清冽“所以我才要谢谢你,还有,祝福你。”
她垂眸,没有勇气再去看他那双孤冷的眼睛,转身,只想快些逃离这里,永远不踏足他的生命线。
唐朝单手插兜,慵懒的将这一切扫入眼里,他把玉指间的高脚杯放上钢琴台,博野则继续品酒。
胜负似乎已定,唐朝这个男人,什么事情皆在掌控之内。
上官夜睨着她远去的背影,腰腹围了留有他味道的衣服,纤弱的身子风吹即倒,她几乎是半扶着墙,趔趄往外,眼角滚落的温热,托显着她此时的狼狈。
自外头探头进来的阳光,将她的暗影压在他脚尖前,越抻越长。
这样的一幕,竟没人对她泛起同情,上官夜适时抽回眼,绷直的唇线再没出现过弧度。
这大概是她此生,最狼狈,最不堪的一刻。
江凤美敛紧呼吸,明明门口就在眼前,她却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跨步,胃部这会抽滦翻涌,她撑在角落不断干呕。
上官夜背过去的身子又折过来,上官远华拧紧眉梢,这种女人他自然见得多,以往,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还少么?纠缠着自己儿子的女人又不止一个,简直可笑可耻。
她这会‘装’呕,只会让人觉得惺惺作态,这样的把戏上官家不是没有遇上过,就连上官夜也有些愠怒。
他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心机。
上官远华喝斥旁侧保安“把她给我轰出去。”
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架着江凤美两边胳膊,粗鲁的动作让她胃部翻江倒海,她只能死抓着跟旁一根支起的铁柱不放,她想说自己能走,越动她越难受,奈何什么话都哑在嗓子里道不出。
她的‘死皮赖脸’,更加印证众人的猜测,上官夜迈开大步疾驰而来,他三两下挥开保安,凶恶的攫住江凤美双肩,将她整个提在眼前“江凤美,你摆出这副姿态给谁看?”
她摇摇头,身子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男人冷哼着眯起眼角“怎么?是想说你怀了我的种吗?”
“不是。”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她胃部越发不适。
男人单薄的白衬衫扎在西裤内,胸前的领带扫过她眼帘,恍惚里,她的思绪有些不真实,她只是想伸手去攫取一片属于自己的安全感,却被男人反手甩开。
他阴鸷的眼锋涌起厌恶“早知道你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该玩你。”
上官远华亦是怒火冲天“还不是你自己惹得女人债,瞅瞅这些都是什么货色,也不怕降低你的身份。”
梁月兮抿唇,一脸委屈的躲到上官夜母亲张慧身边。
上官佩也一脸懊恼,这种场面岂容这般胡闹?她朝先前两名保安挥挥手,犀利的眼锋隐于镜片之下“拉她走。”
“我自己会走。”她推开上官夜,保安起先的拉扯让她难受好一阵,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下来。
上官佩抬手撑住前额,金丝边框眼镜闪耀着女人高贵的气场,毕竟这是他们上官家的订婚宴,她理当维护个面子。
见保安杵着未动,她暗暗沉下眸子“还愣着做什么?”
“我自己能走!”保安一上前,江凤美扬声吼道,她只是怕自己又被他们掇弄的难受,这次保安似是听不见她的话,蛮横的过来拽住她。
上官夜退开身,举目冷望。
他们之间,同床共枕也有好几个月,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收场。
江凤美的胳膊被两人弄得生疼,她挣扎着想要拨开他们,“你们放开我!”
施以默急匆匆迈入大厅,看到的就是江凤美被两人欺负的不成人样,她眉峰拧紧“住手!”
那袭音量引来目光无数,施以默上前掀走二人,江凤美扑扶到她身上,膝盖还无力的半弯着“以默,快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施以默尽量稳住她的身子,随着她的介入,堂内顿时像炸开锅一般,欧颜很快认出这张脸,不就是先前在国际酒店见到的人么?
很明显,这之前的见面,两人皆对彼此没什么印象。
依着施以默那种性子,也不是什么亏都能吃的,她见打来的双双目光皆非善类,也不觉抬起声线“这么多人欺负个女人,你们算什么?”
上官远华一脸铁青,江凤美不想事情因她闹大,她怯弱的握住施以默的胳膊“以默,我们还是走吧。”
“当然要走!”她让江凤美挨着墙面站,自个儿从包内掏出张人工流产同意书,江凤美还来不及阻止,她已先一步扬在上官夜跟前“上官先生,麻烦您在家属栏落个款,我会立刻领美美离开。”
她扫见梁月兮凤目中的敌意,心里不由冷笑,这张单子是医生后来拿给她的,说是最好还是让孩子的父亲签个字,她当时只道了一句‘尽量’。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派上用场。
堂内哗然,江凤美掩住心口的不适站直,梁月兮脸色白如死灰,一双玉手狠狠嵌入张慧掌心,就连起初还气焰嚣张的上官远华也是震得说不出话来。
纵横政界的上官家,今日算是被两个女人临门一脚。
尔后,能从隐约的嘈杂间听见梁月兮嘤嘤啼哭,施以默恬静的脸蛋淡漠如水,她把单子支向俊颜紧绷的上官夜,他稍垂目,上面那些条条款款便能瞧得一清二楚。
江凤美不堪忍受上官夜那杀人的目光,她自后拽住施以默衣角,渐渐调低音量“以默,我们走吧,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
这里的空气,好沉闷、好窒息。
施以默也懂什么叫适可而止,看着这场面再无起初那种喜悦,既然为江凤美出了这口恶气,她也不会穷追不舍,毕竟自已还没那能耐。
她抽回手,转身拉着江凤美往外走,上官夜率先擒住她手腕。
两人回头,发现男人此时的表情好比饕餮般阴佞,他抓得她手腕酸胀,江凤美视线沉落至两人拖拽的地方“放手。”
她声线不高,这话说得极没有说服力,男人五指不由圈紧,她疼得揪紧一对柳叶眉。
上官夜面露狰狞“什么时候怀的孩子?”
“我没有。”她还想狡辩“你别听以默乱说。”
施以默松开她另一只手,想着两人的事该由两人自已解决,她退开到旁边也不插手,凤眸擦过几人头顶一眼眺望到钢琴旁的唐朝。
男人居高而站,笔挺的身材如一尊精致绝伦的雕像,他双手插兜,身子后偎在钢琴上,单腿半弯,俨然一副慵懒且邪魅高雅的样子。
两人视线只短短几秒的接触,施以默眼睛迂回绕开,权当他是陌生人。
上官夜才不管这些,硬是追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凤美抿了抿唇,告诉他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