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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颜望向男人精致的侧脸,“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不认识。”他放稳车速,冷冷道。
“哦。”欧颜挽唇笑起“那铁定是我看眼花了。”
阴风肆意灌入车内,唐朝烦躁的松开领带,欧颜身体的温度被冷风席卷,她缩了缩脖子,却并未开口要求男人关窗,只是直勾勾盯向唐朝额前被吹散的短发,摇摆在风中的碎丝,令她如痴如醉。
“改天选个时间,我带你去我家见见我妈吧?”
她试探性开口,语气并不见得有多迫切,倒像是随口谈论起来般。
见父母?
唐朝挑起眉宇,虽目视前方,唇瓣却夹带一股冷笑“再说吧。”
欧颜失望的敛下唇弧“噢。”
施以默慌忙倾起身,身后椅子随她起来的动作划出的声音很大。她几乎是抱着那本书仓皇而逃的,博野透过玻璃窗望向她跑远的背影,眼跟前的麻婆豆腐窜起的袅袅烟雾迷离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没想到自己会情不自禁吻她。
施以默招手拦下计程车,临坐上车门时,博野发来了条短信。
其实也就三个字:对不起。
施以默关掉信息后没回,她只是想让博野帮忙辅导一下她的学习,两人先前也一直是朋友关系,他今日的举动,着实惊着她了。
打车回去别墅,她的脸还滚滚发烫,刘妈以为是她病了,关心的询问几句。
施以默坐在沙发上喝了杯水“刘妈,我没事。”
“那施小姐吃过午饭没有?”
“还没呢。”她实话实说,一颗心也没在悬着。
刘妈系着围裙赶紧到厨房给她做饭,施以默则按住心思翻开书预习博野起先讲的那些内容。
她下午睡了一觉,吃过晚饭后上楼预习管理学还在客厅打扫的刘妈眼瞅着窗外两盏车头灯打进来,算算日子,唐朝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刘妈为他打开门,“先生,您来了。”
唐朝点了下头,在玄关处换下自己的拖鞋,他是回家换过身休闲服才来的。
刘妈眼见他上到二楼,眉眼间皆染了份笑,她还以为施小姐跟先生吵架了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施以默坐在书桌前,书本上只亮起盏小橘灯,她一脸恬静的认真看书,并未发觉有双长腿停在她身边。
直到唐朝欣长的身子坐到椅子扶手上,施以默才发觉他。
她并不知道男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怎么来了?”这话原也是下意识问起,听在唐朝耳里却像是不欢迎似得。
他蹙眉“我若再不来,你怕是跟野男人跑了都不晓得。”
施以默当他说的是玩笑话,抬手轻挥开他的身体“我把这两页看完再跟你说。”
岂料,唐朝非但不买账,反手嗖然扣住那本厚重的书,发出的清脆仿佛要将这房顶掀开般。
“干什么,我还没做记号呢。”她刚要伸手去翻,男人五指一推,那本书便随长长的桌案滑入角落。
施以默不服气的挪眼瞪他,男人这会脸色已经黑尽,跟落地窗外那展开的天色有的一拼“今天中午去哪儿了?”
口气惊骇的能吓死人。
“怎么了?”她装着一脸无辜,心里却在寻思着什么。
唐朝伸手拎起她前领,施以默望见男人携刻精细的鼻子,没敢对上那双暴戾的深潭。
她想他许是看见了什么。
“施以默,你还跟我装傻是吧?”
她抿紧唇肉,斟酌再三选择出声“我今天跟博野出去了会。”
“嗯。”唐朝冷笑着挑起眉峰“然后呢?”
她被他拎着也只能踮起脚尖,施以默模样倒也镇定,抬手拨了拨刘海“还一起到川菜馆吃饭来着。”
“别跟我拐弯抹角!”他口气骤冷,蛊惑人心的俊脸祁寒无比“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他收紧掌力,施以默只觉胸口有团气憋着出不来“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暴脾气一上来,施以默就有些招架不住,男人从未在别人面前如此狂躁过,却屡屡被这女人弄得怒火冲天。
经他这么一盘问,施以默能确信男人是看见了。
她张张嘴唇,一句话没说出来。
唐朝反手一甩,将她扔在床上。
施以默身子在床褥间弹跳两次,平整的床单在她身下皱成一团,她拨开凌乱在眼前的发丝,张目盱望唐朝那张阴鸷薄凉的脸。
看来,他的愤怒已燃至顶峰。
也是,有谁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跟自己最好的兄弟搭上一腿?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他长腿一跨,如一尊帝王杵在床沿边,施以默就势撑坐起身“没有。”
旋即,她又补充说“我跟他出去,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想让他教我些功课,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唐朝,你相信我,我是被迫的。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刘妈可以作证,我回来时连饭都没吃。”
她没想要把事情全部推卸到博野身上,她只是还原事实真相。
唐朝薄唇蹦成条直线,那囤积在胸腔的怒火仿若正寸寸剿灭,原来,他也只是想亲口听她一句解释。
见男人沉着张脸没在说话,施以默敛下眼睑“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她也没指望他能相信,但她解释过了,问心无愧。
她凤眼内有道不出的笃定与倔强,唐朝叹口气,软下声线“你有不懂的,为什么不问问我?”
依这些日子对他的了解,施以默这会对他的态度有些吃惊,她以为,他是不信的。
她将双手压在身子两边,脊背稍略往后倾,这样才能将男人的神色眺望个透彻。
“你好久都没来了,我怎么知道你在忙什么。”
唐朝掀开眼帘“也没见你给我打过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你不也是么?”
“该死的。”男人低咒“我不给你打你的手就残废了吗?”
臭脾气!
施以默撅起嘴角没说话,唐朝搭下手攫住她双肩“往后哪里不懂的,你第一个找的应该是我,不然,你死定了!”
他的手霸道的支向她唇瓣“他咬你哪儿了?”
“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嘴。
“哼,也不怕得狂犬症!”男人说着一对眸子又烧起火来“我买了两把刷子,你去浴室好好刷刷,臭死了。”
施以默差点用口水喷他。
她刚站起身,陡然想起什么似得盯向男人,唐朝身材高大,两人站到一起她也只能抵到他下巴。
“唐朝。”
“嗯?”他眼角眯了眯。
施以默踮起脚尖凑近他,想从他狭长的眼锋内揪出个洞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唐朝绝俊的脸即刻沉下来,他鹰雕斧刻的薄唇紧绷起,男人正要自兜内取烟的动作也停顿下来。
他掂量了会,不着边际瞥向她,正要开口,施以默先一步指向他鼻子“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唐朝的大手压向她头顶“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我……”
“少废话,去刷牙,说出的每个字都这么臭。”
男人拿出两把牙刷扔给她,施以默被胁迫着进到浴室。她先前问唐朝是不是爱上自己,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当然不会傻到异想天开,他们两人本就互无感情,不过他唐大公子也太那啥了吧?
女人哀怨的杵到镜前,满嘴的牙膏沫,牙刷在贝齿上摩擦起呲呲清脆,施以默仰脸瞅向镜面,唐朝正斜依着浴室门抽烟。
烟味很快窜入她鼻孔,施以默不悦轻哼,折过身提起膝盖推他,嘴里发出‘嗯嗯’的抗议。
“出去。”她含着泡沫含糊嚷道。
几点泡沫喷溅出来,落在男人鼻尖处,施以默见他不悦皱眉,竟张唇笑出声来。
“谁让你自个儿要进来的。”活该二字,她藏在嗓口没说。
唐朝正要说什么,白色休闲裤内手机响起,他狠允了口烟,掏出手机时,烟雾自鼻翼间散出,一张俊脸被罩在薄绡里。
施以默余光睃望他手机屏幕,背过身去没再做声,透过镜片,她见男人转身出去。施以默喝口杯子内的水继续洗漱,左手按住水台边沿将整个身体俯向台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