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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天际染着一抹令人微醉霞光,柔而微凉地晚风徐徐而来,程帛尧静静地坐马车上,从掀起车帘看着外边景致,心一点点安静下来。
今天之前,她不以为自己人生会有什么太大波折,生程国公府这样人家,合该就是一辈子安稳渡日。但今天之后,她懂得了,程国公府这样人家,会有这样人家烦恼,没有谁能一世过着也无风雨也晴美好日子。
对于李景做皇帝,她也从来没多想,只想着好好跟人拉点儿关系,日后留点情面就好了。但是事情并不像她想那样平顺,李景如今也早已经不是那个跟她下完棋后输得一塌糊涂,却还依旧冲她笑得一脸灿烂少年了。她以为可以一世平静生活,如今却像是暴风雨之前宁静,如果她再不做些什么,日后只怕一天也不得安稳。
迎着四野吹来轻风,程帛尧霞光微醺中伸手冲李崇安招了招:“静山,你来。”
这一句“静山”喊得李崇安心头一阵发虚,连翻身下马步子都似是深一脚浅一脚一般,程帛尧从没喊过他表字,虽然他提过多次,但程帛尧一直俏生生狡黠可*地喊他“崇安师兄”坐上马车,李崇安看着程帛尧,头一回发现褪去笑容程帛尧脸上是沉谥得让人心也安定下来和煦温柔,就是眼神亮闪闪看着倒像天际渐渐亮出一两颗星子:“尧尧,有事?”
“是。”程帛尧原想好好做道场,开棋院,把职业化围棋引入大明,让这个好玩游戏有多人来玩,做为一个棋手,这是她大愿望。可是,如果没有命,没有安稳环境,做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好,你说,我听着。”李崇安不知怎么,顿时觉得眼前程帛尧由*摇尾巴火红小狐狸变成了一只伺机而动,稳坐山巅嗯,老狐狸。
再看她,捧小脸儿嘿嘿笑,李崇安就下意识看向她身后,这回没发现摇尾巴!他有一种糟了,事儿要玩大了感觉。
“都说逆水行舟,我们尘世洪流里,也做点儿逆水而行事儿怎么样。”程帛尧相信她话李崇安能听懂,五年日夜相对总不是白来,这点儿默契他们俩之间还是有。
果然,李崇安一听完脸就白了,先看了看四周,护卫们都隔得比较远,大约是想给他们这对小未婚夫妻留点儿空间亲昵一下。于是他又迅速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看向身侧姑娘,那语气真就像是去市上买白菜说要换一家一样:“他命数该是如此,若如你所言,便是逆天行事。”
闻言,程帛尧轻描淡写笑而摆手:“静山,人命运只自己掌握里,也只能掌握自己手里。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他高坐云端,你与我如何自处,到那时我们俩于他而言不过是翻手为云覆手雨,顷刻之间事儿罢了。我不能把自己未来押他人品德行上,要知道他现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若有一天他以国公府和秦王府众人相要胁,你与我可还能置身事外?”
事是这么个事,但李崇安不像程帛尧听着“人定胜天”这样话,受着无神论教育长大,对所谓天命没有任何壁垒。他虽然离经叛道了些,但到底是受着天地君亲师教育长大,一时间难免有些转不过弯来:“你说理,只是这事原本就由不得你我去干涉,我们两家也都不能掺和到争嫡这样事里去,否则不用将来,今上便容不得。”
做为一个走一步要算十步乃至三五十步,还老把事儿往坏了想人来说,程帛尧早就把事情要怎么做,会有什么样结果都想了一遍:“静山,你忘了么,我们要做不是让陛下选择哪个人,而是阻止陛下选择这个人。”
此刻,李崇安想起教兵法朱先生说过一句话:“论用计用策,尧尧不如你,但女子天性如此,真要动起心眼儿来,只怕十个你也不如她。静山呐,以后别招她知道吗,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沉吟片刻后,李崇安眉峰舒展开道:“确实如此,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么,先不告诉你!”程帛尧说完抬头看天边渐渐显出来星辰,碎碎仿若一把晶莹钻石撒深蓝色丝绒上,美得令人惊叹。
从前,她曾经欣喜过,自己穿程国公府,不必为衣食住行而营营汲汲地四处讨生活,农家女穿越文她也*看,不过倘若让她为一日三餐而那样忧劳,她真做不到。现,她不欣喜了,衣食无忧是因为会有其他险难忧患。
晚风中,一缕发丝被风吹得她颊边飘来荡去,仿如生于水中水草一般,车头挂着灯笼她脸上烙下一层橙红,此景令李崇安震撼。她离自己仿佛很远,她神情仿佛十分沧桑,而她眼神又仿若穿越过无数尘埃与岁月,辗辗转转落不知何处,这些深深地被他看眼里记心里,以至此后久久不曾忘却。
“尧尧,莫忧,你便是要把天捅个窟窿,我也与你一道。”这时,李崇安是真想,不管她要去哪里、做什么,刀山火海同进退他甘之如饴。
却见程帛尧歪着脖子看他,很笑弯了双眼,愉悦眼神里似也撒着碎碎星光:“好呀。”
崇安小徒,为师开始有点儿喜欢你了!程帛尧心里这般想道,因为李崇安此刻神情无比真挚,大抵就算她此刻挖个坑儿说“咱们一块儿跳下去叫人埋了吧”他也会毫不犹豫,这般可*小徒儿,多招人欢喜呀。
她一直把李崇安当个还没长大小年轻儿,不曾觉得这个人有多大担当,也担负不起自己人生,可这会儿想想,如果不是她内心太苍老,这样可*小年轻就该是这个年纪好样子了。不一味老谋深算,有城府,但坦荡明朗,如同时刻满身阳光,且聪明又知情识趣,二十岁时能成为这样一个小青年已经很不了起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替秦王殿下老怀安慰呀,真是个好儿子呢。”
天际还有余光时,李崇安终于把程帛尧送回了程国公府,老程和程妈拽着她都不敢撒手,生怕一撒手她又被人劫了去。程妈素来强悍,这时也不时侧过脸去擦泪,程松溪和程柏涛哥俩是上上下下仔细看过了,才确定自家妹子真是平平安安归来了。
然后李崇安把事情一说,程国公府四口人加上苏家二老并着仨舅舅一块教训她,一人数落她一句她都安静不了,何况大家这会儿简直拿她当劫匪一样对待。
瞧她可怜兮兮地站那儿被一圈儿围着长辈教训,李崇安可一点儿不心疼,他是舍不得教训,这里有得是人替他教训。而且,他旁观着,只觉得她那可怜兮兮样子绝对是装出来,她听得完全不痛不不痒,要不是为了少听两句训,只怕有可怜兮兮模样都不会装出来。
“行了,横竖也没下回了,别再训她。她今天来回折腾,该吃苦没少吃,沐浴安歇去。”苏老爷子大手一挥,到底还是把可怜小狐狸给解救了。不过苏老爷子这心也没放下,又从自家武馆选了两个功夫学得相当出色女弟子,雨露云烟本来就是苏家武馆出身,只是学艺不如一直练武弟子精通罢了。
李崇安原本也想找两个人,见苏老爷子有了安排,当即就点头附合,又提出给配齐袖弩。袖弩是军队配置,等闲人家买不着,富贵一些人家有门路也能买得着,秦王府所出袖弩也只是精巧一些而已。
苏家三个舅舅也借机给塞了一堆有用没用,总之就是防患于未然,甭管有用没用,有备无患就对了。
待人散去后,李崇安找个由头和程国公一块钻进了书房里,说到一半又把程松溪也招了进去:“什么,怎么会”
听到是李景绑了自家妹子,程松溪简直有如同五雷轰顶,他与李景情谊少说也有十年了,这十年不说亲如兄弟,却也是情深义重铁哥们。如今铁哥们把亲妹子给绑了,还意有所图,这让程松溪很不好受。
“告诉你,是让你以后多少有些节制也思量着些,为达目有什么不可做,手段倒也不坏。若不是瞧见了,只怕谁都不知道这事是他做,若他去把尧尧救出来再送回来,你说尧尧还能怎么着。”老程倒不生气,为了那张椅子,怎么耍手段他都见过,李景心里有顾忌,所以也没做得太过分。
“该怎么交往还怎么交往,排渊不要太放心上。”本来李崇安也不想说,但想想程国公一家人和李景向来交情不错,就担心他们到时候会出差错,这才把话点明白了。
只是,那要逆天命事,李崇安放了心底没说出来。因为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先得把排卦排出来结果告诉他们,这就会很麻烦。
有些事,还是留着做他和尧尧之间约定就好,等尧尧想好自会与他商量。
(ps一个,李景不会有机会当皇帝,他相信天命,但这大明朝不是多了个相信人力胜于天穿越者嘛,所以他被“胜”掉了。
为李景再也做不上皇位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毕,襄王殿下及家属答谢大家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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