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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师兄查来查去,查到却只有一桩,那姑娘是京中某位官员外室所生女儿,至于到底是哪位官员,因着行事过于隐密,反倒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姑娘名作马希芳,年约十七,正是谈婚论嫁找人家时候,不知原因地认识了程柏涛。
她这位二哥,历来就是个柔软心肠,只要扮个弱柳扶风,约计能激起他软心肠来。不过程柏涛有一桩好,那就是听得进人劝,只要把事情说透了,他就能转过弯来。
把程柏涛从苏家武馆接回来后,程帛尧去看了看,身上伤都上了药,这会儿看着红紫一片倒真是很吓人,不过苏老爷子说了,明儿一早就能恢复得完好如初。程柏涛“嗷嗷”叫着被抬回来,倒是谁也没怨谁也没怪,程松溪做为长兄,已经语重心长地跟程柏涛谈了一番,这会儿程柏涛已经有点醒过味来了。
“大哥,我懂了,日后不会再见她。”程柏涛这会儿一想起那张笑语娇嗔脸,心头就一阵发闷,他这倒也不算是情窦初开,只是朦胧觉得马希芳温雅可人想要亲近。至于别,都还没来得及发展出来。也幸好是发现得早,真到动了心肠时候,只怕就没这么好事了。
“知道了就好,尧尧你也别担心了,这事不怪你。”程松溪伸手拍拍自家小妹肩,神情温和。
程帛尧当时是真一时脑热,就想上去好好把程柏涛揍醒,这会儿想想打身上得多疼呀,她不该找师兄们下狠手,自家二哥不是那不解事,结果她非把人揍一顿,还人人都夸她揍得好:“二哥。你好好养着,明日我给来给二哥读话本。”
自家妹子,程柏涛虽心里多少有些不,但想想自己也太不着调,也就放下了这点不,说道:“尧尧,下回要揍我也别让他们揍这么吓人。”
“嗯咽,还有,二哥,如果这件事有反复。你就把当时情景想一想,想想师叔伯和师兄们进去揍你时候,马姑娘旁边坐着空流泪不言不语不动弹样子。我且是知道大家不会下狠手。可她不知道呀,当时大家伙儿活像要把你打死似,可她连劝一句都没有。”程帛尧自然也不觉得人家姑娘有什么义务来挡拳头,但话要摆明给程柏涛听,这样他才不会再被迷惑。
与程松溪一道从程柏涛院子里出来。程松溪问道:“尧尧,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先是你被绑架,再是你们明着传四月成婚婚却按正月来办,现又是柏涛出事,怎么像是一环套一环似,什么事都接着来。”
“大哥。有些事我现还不能确定,等我确定了再来跟你说好吗?”程帛尧等武师兄他们消息。
不想程松溪却摇头:“尧尧,什么事两个人担着总比一个人扛着要强。我是你兄长,有什么事自当替你分忧。”
程松溪不肯就此放过,程帛尧也只好透露了一点:“我与崇安师兄查仙翁阁丹药,大哥,人人都夸那是仙丹。但那其实就是催命符。这件事牵扯太大,也不只是仙翁阁东家事了。而是仙翁阁背后那靠山事。那山高了点,想要扳倒不是容易事。”
“仙翁阁好罢,我也不细问你,想来你日日与小郡王便是商议此事。早些年云涯道院发来过书信,曾提及过莫服用仙翁阁丹药,还请父亲扬道家关于生老病死皆有其定法,便是因为云涯道院早就知道仙翁阁丹药不可靠吗?”长寿康健,对于权财兼有人来说这是为渴望,程松溪曾也想过这么好东西,为什么不能买给家中长辈服用。不过云涯道院丹药方面历来就声名赫赫,所以程国公府并着苏家都不曾购买过仙翁阁丹药,对外只宣称笃信命有定法之说。
“是,早晚大哥会知道那些东西从哪里来,只是现还不到时候。另外大哥,你与襄王殿下可还有来往?”程帛尧早就想跟程松溪谈谈与李景交情,只是一只没找到合适机会。
忽然听小妹说起李景,程松溪没法不皱眉,且产生了一些不大好联想:“如今到底不是当年,自他分府为王之后,我与殿下来往便少了许多,毕竟如今我是臣子,而他是皇子之身。尧尧不必多忧心,年少时情谊我也不曾奢望过它能一成不变,何况身份有别。”
程松溪向来灵光,程帛尧说完也就不再多言语,至于他有什么联想,那就是他事了,只要不再多好李景来往就好。那个人若不留心端是个温文尔雅、光风霁月般人物,可却经不起追根究底:“我与崇安师兄婚期提前,如此兄长婚礼反倒落到我后头去了,兄长可依然要替嫂嫂多备一份礼才是,否则我可不依。”
“自然少不了你,好出嫁后离家也不远,静山若是欺负你,管来家找大哥替你作主。”程松溪想起李崇安自家妹子面前模样,不由一笑,自家妹子倒是个有福,小小年纪就圈着一个青梅竹马到如今,端是一桩佳话。
“嗯,好哇,到时候大哥带关苏家武馆师兄师姐们都来给我站街,揍不死他,就算吓也吓死他。”程帛尧莫明惆怅了,一想到要结婚要承担一个家庭责任,将来还要抚育子女,她就觉得还是装死比较方便。
“哈妹儿。”程松溪嘴里难得蹦出去老家乡音来。
眼看着春节将近,离出嫁日子是越来越近了,虽说府里还没忙和起来,但该换灯笼,该挂红绸都已经备好,只等时候到了往出挂。沿路一溜腊梅花开得黄黄艳艳,灯烛一照一片冰玉蒙透嫩黄。程妈开始给她看嫁妆单子和陪嫁一应人员,从婆子到丫头,再到车马小厮和侍弄花草园丁都备得齐齐整整。
“尧尧,虽说婚书上明写着不可纳妾收通房,亦不可置外室,但你还是要好好经营着。婚姻是两个人事,你不能总让静山那孩子一个人热乎着,你怎么也要拢着点他,毕竟他是你夫,不说以他为天,那也是个为你遮风挡雨,给你撑起一个家人。”程妈殷殷地叮嘱着。
“娘,我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你对他由来是心里挺意,嘴上不意,做得是像一点也不乎似。尧尧,男人不给他太多甜头是对,可也不能一点不给,你总离得他远远,久而久之他会失望会转身离开,不要非等到那时候才来懂得自己有多意他,那样就太晚了。”程妈对自家女儿魅力倒有信心,就是天长日久相处下来,光有魅力是不行。
那要怎么样?经营一段婚姻怎么听起来是门很高深学问似,这且是李崇安对她死心塌地,要换两两无情光凭媒妁,那还不得操心死:“娘,好难啊!”闻言含笑揉着女儿脑袋,程妈说:“哪有容易事,不过想来对尧尧来说不难,打成婚以后,你便当他既是你下棋对手,又是你寻常生活里同伴。我家尧尧总是比旁人要有福气一些,你们都爱棋、皆懂卦,又是打小情谊,你只要记住,他给你十分,你拣自己方便还报六分便足足够了。”
“噢,还是觉得好难。”程帛尧苦着张脸,好想逃婚怎么破。
再想逃婚,婚期也一天天临近,春节祭祖,再进宫朝贺,待到众亲戚家拜一圈年,上外祖家摸几天鱼,初九就到了。过聘礼是秦王世子陪同李崇安一道来,兄弟俩喜气洋洋,一个是觉得自己对母亲临终请托有了交代,一个是终要娶得美人归。
聘礼一过,二人就不能再见面了,初十写请帖,正月十一清早送请帖。京城上下一时哄然,这怎么忽然就改到正月了,不说四月么,再一问程家来送喜帖人,人家说得振振有辞:“因着今年只有正月这几天才与小郡王和姑娘生辰八字相宜,其他日子要么有忌讳,要么与小郡王生辰八字不相得,要么就是冲了姑娘八字,便请了国师卜卦,算着正月十二妥当。”
就这样!真这样?怎么感觉不对劲样子。十一那天众人凑一块,谈论就是明天婚事,都说日子改得也太急,有不怎么厚道说:“听闻这俩孩子日日一块,莫不是”
“这话可不兴瞎说,程国公府什么样人家,小李郡王也惯是个礼法严谨,断不是因此事。”
“管那么多,要我说还是赶紧备礼去,亲近些今晚就得去吃宴席,四六不着亲,明日也得去吃喜宴,再不回去准备可就要来不及了。”
这一下打了众人个措手不及,但真正措手不及,只有李崇安和程帛尧心心念念要防那个人——李景。
接到喜帖,连着摔了三个盏子,犹自无法平息心头怒意。与冯家解除婚约事还没谈妥,程国公府和秦王府竟要明天就要办喜事。明天过后,他惦记了这么些年小姑娘就要成为别人妻子,这让李景既怒且失落,胸中满满全是负面情绪,几乎要把他全然吞噬进一片阴森里。##$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