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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翻身压上去,桎梏住嬴政的下巴,用嘴唇轻轻摩挲,笑道:“军中又不是没来过?”
嬴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态度。”
嬴政的话刚说出口,尾音突然顿住了,他也是一时口快,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对方就是刘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竟也有说话不过脑子的时候。
刘彻总归是帝王,什么叫寄人篱下,这分明是奚落他。
刘彻也愣了一下,随即见嬴政一脸僵硬,少年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老成的沉默。
刘彻笑了一声,在他的嘴唇上使劲咬了一口,道:“说话好伤人心,得亏我的心宽,旁人如何受得了你的刻薄?”
嬴政见他没有异色,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去面朝里,道:“我睡了。”
刘彻下面难受,怎么能放嬴政就这么睡了,嬴政被他弄的也有了反应,也不再矫情。
刘彻亲吻着他的嘴角,将他的里衣扯开,大手抚摸着少年光裸的胸膛,嬴政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是不舒服,但是腰身却不自主的挺起来。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只在这时候,却突听外面声音大作,刘彻赶忙起身来,将衣服穿好了,虽然是在军营里,但是怕是吕不韦真的过来。
刘彻整理好衣服,道:“我出去看一眼。”
他说着,拿过放在榻边上的佩剑,这才大步出了屋子。
外面灯火通明,连成了一片,蒙骜的儿子将军蒙武都被惊了出来,蒙武见刘彻走出来,赶紧迎上去。
刘彻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蒙武惭愧一笑,道:“打扰了老弟休息,这是我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归营,一时吵了老弟。”
蒙武的两个儿子,刘彻想了一下,立时就明白了,必然是长子蒙恬和幺儿蒙毅了。
刘彻进了咸阳还不曾见过这两个人,读史书的时候常看到蒙氏如何英雄了得,蒙骜将军虽然两鬓斑白,但是仍然久战沙场,蒙武性格老实沉稳,虽然蒙骜总说儿子是碌碌无为之辈,但是了得的是教养了两个将来无可限量的儿子。
军营里火光连成一片,渲染的如白昼一般,将士们搓堆儿围在一起,正中站的正是一个与嬴政差不多年岁的少年,必然是蒙恬了。
蒙恬身形高大,已经脱去了少年的稚气,戎装在身,看起来英气伟岸,他腰上一口青铜宽背剑,十分夺人眼目。
蒙恬正在给将士们分发打来的野味,虽然蓝田大营距离咸阳很近,按理来说是口粮最好的军营,不过总归是军营,吃的都很粗糙,一般的时候哪来那么多肉吃。
蒙恬年纪虽然轻,但是在咸阳已经颇具名气,此时看来也很得军心。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童,小童也是一身劲装,比蒙恬矮了许多,一直仰着头拉着蒙恬的腰带。
刘彻瞧着,觉得这便该是蒙毅了,他万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蒙毅,竟然是对方这么小的时候,蒙毅一双大眼睛十分可爱,肉嘟嘟的脸蛋,还没脱去小娃娃的稚嫩。
蒙武走过去,敲了一下蒙恬,道:“没有规矩,大半夜的直闯军营,已经禁夜的不知道么?做大哥的没个样子,带着弟弟胡闹。”
蒙恬被父亲训斥,态度十分诚恳的低头认错,道:“儿子也是想赶在大父凯旋之前回来,好迎接大父不是。”
蒙武道:“还敢顶嘴,什么都是你有理,把你弟弟教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蒙武说着,压低了声音又道:“王上来了大营,你给我收敛些,不要冲撞了王驾。”
蒙恬一听,眼睛顿时亮了,道:“王上来了?那个护驾有功的剑客也来了么?”
蒙武一脸的无奈,道:“在那里呢,去赔个不是,半夜这么大动静。”
蒙恬顺着蒙武指的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刘彻,拍了拍蒙毅的脑袋,道:“走着。”
蒙毅十分听话,被蒙恬拉着手就跟着过去了。
那日寝殿救驾,刘彻还不知道,但是他的名头已经传开了,咸阳人人都知道,年轻的王上身边有个神乎其神的剑客,蒙恬自幼尚武,听说了刘彻的事情,就更是敬仰的不得了。
刘彻也听见了蒙恬说的话,没成想自己竟变成了英雄形象。
蒙恬拉着蒙毅过来,蒙恬先是告罪,又要和刘彻秉烛长谈,刘彻想着还要去和嬴政禀报,耽搁的时间太长怕嬴政担心,就约了蒙恬改日。
刘彻回去之后,蒙恬又去给将士们分野味,蒙武虽然想要管管蒙恬,但奈何蒙恬虽然认错态度诚恳,但是总是嬉皮笑脸,也管不出成效,再者有父亲蒙骜宠着两个孙子,蒙武也管不来。
刘彻进了屋子,嬴政自然还没有睡,刘彻笑道:“是蒙恬和蒙毅归营,带了许多野味回来,外面好大的仗势。”
嬴政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吕不韦那老匹夫真有胆子追来了。”
刘彻道:“吕不韦心思重,怎么可能放着朝廷不管自己跑过来,他估计现在正在掂量哪边儿比较重,劳心劳神呢。”
二人说了会儿话,时间已经晚了,明日还要等蒙骜凯旋,就睡下了。
第二日天刚亮,将士们已经列队早练,外面一阵一阵的喊声,刘彻和嬴政都是浅眠的人,也就起身来了。
嬴政这次出来是轻装简行,连小童赵高都没带,身边除了将士,没有伺候服侍的人,刘彻起身之后就出去准备打水来给嬴政洗漱。
刘彻刚一出门,正好迎面碰到了蒙恬,小蒙毅仍然抓住蒙恬的腰带,颠颠的跟在后面。
蒙恬见刘彻从嬴政的房间出来,愣了一下,但是随即想到,必然是刘彻护驾有功,所以王上非常信任他。
蒙恬走过去,道:“嫪毐大哥这么早就起了,要用早饭么?”
刘彻笑道:“我正要给王上弄些早膳来。”
蒙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昨日匆忙归来,都没有给王上行礼。”
刘彻道:“今天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又道:“对了,蒙骜将军何时归来,有准信儿了么?”
蒙恬道:“大父的队伍这就到,父亲已经出去迎接了。”
刘彻赶忙弄了水回去,二人洗漱,已经有将士送来早膳,二人匆忙用了些。
刚用过早膳,就听外面有些声音,怕是蒙骜的队伍回来了。
嬴政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走出去,刘彻跟着他后面,众人出去之后,就见一对兵马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军营,打头的马背上都是戎装将军,唯独少了蒙骜。
众人跪下来给嬴政行礼,嬴政道:“上将军何在?”
蒙武连忙回话道:“回王上,上将军病重,此时昏迷不醒,不能给王上问礼了。”
蒙武说着,嬴政才注意到道,队伍里面有一辆马车,嬴政心头一跳,能和吕不韦抗衡的也只有老将军蒙骜了,蒙骜若是现在病重,岂不是误了大事。
王翦和蒙恬从车上将老将军连着矮榻一起抬下来,只见蒙骜一头白发,连眉毛和胡子也是白的,显得十分苍老。
众人将蒙骜抬进屋里,嬴政道:“去宫中传太医过来,让太医驻在大营,专门替老将军医病。”
蒙武连忙跪下来谢恩,蒙恬站起来,道:“我骑马去,快去快回。”
蒙恬站起来,蒙毅也跟着颠颠的跑出去,蒙毅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家中是武将门第,自小也是马背上长大的,蒙恬翻身上了马,蒙毅也一蹬就上了马,与蒙恬一起并肩绝尘而去。
太医给蒙骜请脉,熬了一副药,蒙恬给蒙骜喂下去,太医又请脉,半响面色凝重。
因为有嬴政在场,蒙武虽然着急,但是不敢说话,还是嬴政开口道:“上将军的病如何了?”
太医迟疑了一下,方要开口,就听榻上的蒙骜猛地咳嗽了两声,慢慢睁开了眼来。
众人都是一阵惊喜,蒙骜睁开眼睛来,声音苍老的犹如老树皮一般,道:“老夫的病,老夫知道,太医不必含糊,只管往少了说,老夫也好有准备。”
太医看了一眼嬴政,嬴政微微点头,太医这才道:“上将军不必多虑,您的身体好生将养,不要过于劳累,逢十便可进一。”
嬴政道:“如何讲?”
太医道:“闯过一月便有一旬,挺过一旬便有一年,能安稳渡过一年,便有十年。”
蒙骜喉头里呵呵笑了两声,道:“老夫生来操劳命,如果安心静养,死的才更快。”
蒙恬道:“大父别说丧气话。”
蒙骜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道:“你们都退下去,我有话要和王上说。”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退出屋去,刘彻刚要转身,嬴政突然开口道:“你留下来。”
刘彻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蒙骜听到嬴政的声音,也不免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疲惫,却不减锐利的打量了刘彻一眼。
等众人都走了,蒙骜这才挣扎着要起来行礼。
刘彻过去扶住蒙骜,嬴政在旁边坐下来,道:“老将军不必多礼。”
蒙骜道:“王上此来大营,想必有话和卑将说。”
嬴政点头道:“老将军料事如神,寡人确实有是求助于将军。”
嬴政顿了一下,道:“老将军驻守晋阳的时候,寡人拟了一份诏书,想要发兵施压韩王”
他说到这里,蒙骜点了点头,道:“新君登位,确实应该向东诸国施压,这样才能震慑住他们,王上做的很对。”
嬴政道:“只可惜了,诏书拟好了,太后和仲父的印信都盖上了,只不过眼下有一出闹戏。”
蒙骜道:“是什么?”
嬴政笑道:“仲父拿走了虎符。”
蒙骜猛地睁大了眼睛,咯咯笑了一声,叹了一句“好啊!”随即面色又恢复了平常,道:“老夫原是齐国人,丞相原是赵国人,我们都不是老秦人,所以在这朝廷里,老夫原本和丞相是一撮,同病相怜啊,只不过老夫也想到了,我们原本就不是一种人。王上,先王去世,丞相的野心渐渐显露,他虽不可能叛逆谋反,但可以一手遮天,如今王上没有虎符在手,怕是难呐。”
嬴政道:“所以请老将军示下。”
蒙骜闭上眼睛,想了好一阵,才幽幽的开口道:“老秦人尚武,只知法度,调百人奉将军令,调千人封虎符但是王宫内苑和咸阳的守卫,并不奉虎符,而是奉豹符王上,可有豹符在手?”
嬴政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
蒙骜道:“王上,事态危矣!王上没有亲政,虎符放在丞相手中,合情合理,但是豹符王上岂可将安危性命也交给丞相来处置?”
蒙骜说完,似乎是累了,喘了好半天气,这才又开了口道:“王上第一要务不是虎符,而是豹符王上,秦军驻军之外,尚有一些兵力,王城的侍卫军,各大管束的护卫军,还有国狱监狱的守卫军。”
他说着,笑了起来“这些零零总总的兵力,不成气候,旁人看不在眼里,但是他们云集在咸阳城内或者周边,是近火,加起来也要有五六万,甚至是七万之众!”
他一说完,刘彻猛然睁大眼睛,叹道:“这是一条活路。”
蒙骜听了,禁不住抬眼去看刘彻,笑道:“小子竟有如此悟性。”
嬴政心里也一跳,这么多兵马,虽然是散兵,若真的集结起来却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最重要的,这些是散兵,而非驻军,并不需要虎符或者豹符来调度。
嬴政心里忽然有一个计策浮上来
上一辈嬴政二十二岁才在雍城亲政,一般及冠便能亲政,就因为吕不韦的把持和阻挠,嬴政二十二岁才行及冠礼,正式掌握大权。
嬴政想着,若是计策真的成功的话,或许这一次吕不韦就不可能如此嚣张的掌握大权。
刘彻看了嬴政一眼,见他若有所思,道:“王上,老将军乏了,让将军休息罢。”
嬴政这才收回神来,道:“将军一席话,替寡人解了阴霾,将军安心休养,等将军病好之后,寡人还要请老将军上阵指挥呢。”
蒙骜听了大笑,道:“王上知道老夫的心思,老夫不能给王上行礼,请王上恕罪了。”
嬴政摆了摆手,就带着刘彻出了屋子。
屋外一堆人扎着,等着里面的动静儿,也不知道里面谈了什么,说这么半天,好不容易见嬴政出来,赶紧行礼。
嬴政道:“蒙武将军进去照顾照顾上将军,老将军是操劳过度累的。”
蒙武点了点头,不禁叹道:“家父是老了,只是不肯听劝,依旧想要驰骋疆场。”
嬴政道:“这是秦国大幸。”
蒙武一行人听了嬴政的话,眼眶发酸的拜在地上磕头。
嬴政回了下榻的屋里,也没什么顾忌,一下躺在榻上,闭眼冥想了起来,想到蒙骜说的话,虎符和豹符,确实眼下最棘手的是豹符。
如果连王宫内苑的禁卫军都不能由自己来掌握,那岂不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里捏着么。
刘彻见他仰躺在床上,两只手敞开来,宽大的衣袍更衬得少年人的身材瘦削。
刘彻走过去,坐在床榻边儿,用手轻轻摩挲着嬴政的脸颊。
嬴政睁开眼来,盯着刘彻瞧,不过眼神没有焦距,似乎仍然在想自己的心事,刘彻笑了一声,幽幽叹道:“眼下的情势竟让我想起了自己。”
刘彻当年登基的时候,也没有虎符在手,同样是不能用虎符,都是需要一场恶战。
嬴政这才收回神来,道:“不过你那是老太太,总归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我这可不同,哼哼,什么仲父。”
刘彻道:“是啊,吕不韦若没这么大的野心,也是一个不世枭雄。”
嬴政只管冷笑一声。
刘彻翻身躺在他旁边,忽然笑了一声,暧昧的贴着嬴政的耳朵,道:“我倒是想起来了,说起仲父我还是你的假父呢。”
嬴政被他弄的一个激灵,挑了挑眉,道:“假父?难不成你还想和太后来点儿什么?”
刘彻手一撑,撑在嬴政的耳侧,低下头去看着身下的人,笑道:“谁说要和太后来点儿什么?只是觉得”
刘彻说着,故意压低了声音,声音中有些淡淡的沙哑,轻咬着嬴政的耳朵,用牙齿轻轻的磨蹭,道:“只不过觉得,若是那个时候,你叫起来,估计很有情调罢了。”
嬴政面上保持着笑意,抬腿就去踢他下面,刘彻反应快闪身躲过去“讲个笑话而已,活络活络。”
嬴政不去理他,半响之后叹气道:“将近七万的散兵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集。”
刘彻想了一下,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嬴政翻身坐起来,道:“说。”
刘彻凑过去,一双惹眼的桃花眼笑眯眯的,指了两下自己的嘴唇。
嬴政只是少许怔愣,随即就明白了刘彻的意思,撇开眼去,道:“不说也行,明儿就把你送进太后宫里,让你做真正的内侍。”
刘彻笑了一声,道:“眼下不是要出征去攻打韩地么,找个机会请丞相验兵,摆个好宴,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utex.asp?bid=109&id=42976"></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