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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都没什么大事,几秒间就都站起来了。“妈妈?”周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脸迷茫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任雪芳,他和姐姐不是偷偷溜出来躲开妈妈了吗?怎么还会看见妈妈呢。周霖疑惑的想。
看着任雪芳铁青的脸色,这回倒是老实的没敢再说一个字。任雪芳紧张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而后嚯的起身,眼神似刀刃般的狠狠扎在距离两人几步远的周念身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猝不及防。一并赶过来的闻越也惊在了原地。半晌后,飞快走到周念身边,迟疑又担心的询问:“周念,你没事吧?”那一巴掌,是任雪芳给周念的。
周念今早扎好的丸子头,因为这一巴掌,竟也被扇的散了一半,柔软的发丝贴在红肿的脸颊两侧,没有化妆的白嫩小脸清晰可见红色血丝,左边脸颊高高肿起,像一个发面馒头。
任雪芳指着她,语气凌厉的指责道:“你知不知道差点就害死弟弟了!”她现在都心有余悸。
要不她不放心周霖一路跟了过来,现在还不知道什么结果呢!这么重型的手办不小心摔下来,那可是会砸死人的,霖霖可才只有十岁。“周念,你都十八了。霖霖才多大,他胡闹不知道分寸你也跟着乱来?”任雪芳声音尖锐,刺的周念耳膜生疼。
眼眶也干涩的不像话,耳旁好似有其他人的声音,但却听的不太真切。“妈妈,你干嘛又欺负姐姐?而且是我拉姐姐出来的,和姐姐没关系。”这是周霖抱怨的话语。
还有闻越不解的声音:“伯母,您放心吧,这种大型手办压根就不会掉下来,刚才只是太慌乱了导致没固定好,现在工作人员已经在处理了。
也没有任何人受伤。您这么对周念,是不是太苛刻了。”周围也有人在说:“好好的干嘛打人啊?小姑娘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呀,而且我们都看到她可是第一个跑过来找弟弟的人。”嗡嗡的各种声音响在耳侧。
却渐渐的听不真切。周念下意识掏了掏耳朵,努力的想去听清楚这些话,手腕却在这时被人抓住,任雪芳依旧难堪的脸色映入眼帘“还站在这里不走等着丢脸是不是!”表情是那样的厌恶。好似她是这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存在,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刚才干涩到没有半分泪水的眼眶,忽然就承载不住氤氲的湿气。
周念一张嘴,眼泪便跟着从眼角滑了下来,她声线几乎不成语调的开口:“可是我好疼。”是陈凛教她的,疼了要说出来。
但她却忘了。陈凛不在,没有人心疼她。耳蜗深处是一长串的持续性尖锐刺鸣声,周念头疼欲裂,她本能的挥开任雪芳抓过来的手,低过头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周念”!“姐姐快躲开!”紧张的呼唤声从别处传来,周念摇摇头却什么也听不清,眼前却骤然覆下一层浓墨重彩的阴影,她迟钝的仰头,只看见刚才被工作人员固定好的手办,手中举着的钢质手斧猛然脱落砸下。
她抬手,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嘭。”沉闷的重物击地声响起。眼前陷入黑暗。“周念,你怎么总是这么笨。”
尚处在变声期的少年音传来,是高中时期的陈凛,那时的他已经剃了发,头发短短的长了一点儿出来,紧贴着头皮,五官凛冽深邃,尤其是一双黑眸,显得格外压迫人,就好比现在,看着人说话时,声线也被压低,有点凶。
周念将脑袋藏在自己的卫衣帽里,手指紧张的抠着书包带,只可怜巴巴的露出一双漂亮眼睛,疑惑不安的看着他。为什么说她笨,她明明没有。
陈凛难得的穿了回校服,蓝白校服却依旧被穿的松松垮垮,外套被随意系在腰间,腰窄腿长的,挺吸引人眼球。以至于周念没敢多看。
只是瞥了一眼,又将脑袋低了回来,只当作没听见这话,老实安分的继续走自己的路。几秒后,她听到陈凛啧了声,少年似乎追了过来。周念心脏也好像随着他的脚步声被人捏紧,呼吸有点不畅。
一只手拽住她的卫衣帽,她的帽子被人拽下,只长了几厘米的头发暴露在旁人眼底,她不自觉的想要躲。陈凛却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低沉淡然的声音响在耳侧:“说你笨,还真没错。”
这是第二次被陈凛看到自己这么丑的样子,还被他说笨。周念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哭了起来,她捂着眼睛,哽咽的说:“对,我就是笨,没人喜欢我,都讨厌我。”
所以妈妈只喜欢周霖,她那时这么想,她一味哭着,也没心思去管陈凛,还以为他会不耐烦的走掉。
可等她情绪平复下来,捂住眼睛的手放下,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是他。少年站在她跟前,颀长的身影替她挡住了迎面而下的刺眼日光,也挡住了其他人围观看好戏的眼神。陈凛脸色淡然的睨着她。
就和过往每次看她一样,无论她此刻是不是狼狈。“哭什么。”半晌后,他好似轻叹了口气开口说话,然后平静的拿出纸巾,开始替她擦眼泪。一边擦,语气也跟着硬邦邦的陈述:“你不要躲,你越躲,越想遮掩,旁人就越想探究你,你也越不自在。”
那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话。周念眨眨还沾着水光的眼睫,目光无意识顺着他的话往四周瞥了几眼。的确,有好多人在打探着看她。
或许都在想,怎么一个小姑娘剪了光头,现在还在这儿哭,这样的眼神,从理发店出来后的那天起,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周念原以为习惯了。可现在才明白。
她还是会被扎伤。所以下意识只穿带帽子的衣服,能遮一下是一下。可也正如陈凛所说,她越遮掩,旁人就越想探究。抿紧粉唇,周念咽了咽喉咙。
她仰起小脸,终于光明正大的回看过去旁人打探过来的眼神。几秒间,那些刚才还不断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竟是不自然的移开了,那一刻。
藏在心里的死结,好像慢慢被人解开了一点儿空隙。陈凛重重的用纸巾擦了一下她哭花的脸,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说:“笨蛋,要是再被欺负,面对不了就跑的远远的。”
周念沉默半天,后知后觉的跟上他的脚步。迟疑的问:“谁都不知道我的地方,算远吗?”陈凛那时没回答她。
只是好久以后,迎着风声说了一句:“算,但是我得知道。”陈凛抵达肯尼迪国际机场时,是晚上八点。纽约的平均气温在十八度左右。
此时晚上气温还要更低一点,风声往脸上灌去,祝星爱漂亮,特意穿了条超短裙,这会儿早已冻的浑身发僵。
她搓了搓手臂,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陈凛。少年人高腿长,即便站在一众白人当中,气质还是扎眼出色,只是从上飞机到此刻,脸色都寡淡的厉害,眉眼稍微耷拉着,一句话也没怎么说过。
“啧啧。”祝星笑他两句:“陈凛,真这么舍不得你家女朋友,那就回去找她呀。”这话她其实就是打趣的。可真正说出来后,刚才还有点无动于衷的少年,竟是蹙眉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