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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脸色苍白的倪妍再次流下悔恨的泪水,杨秀林一阵心疼,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抬起手默默地帮她拭去泪珠。
埋在心底数年的伤心往事终于说了出来,倾诉对象又是和弟弟极为神似的少年,还得到了他温柔的回应,在倪妍的泪眼中,杨秀林又渐渐幻化成了倪宇的模样。“这不是你的错。我从来都没怪过姐姐,真的!”
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倪妍不禁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想看清眼前的人,但泪水却越擦越多,视线始终是一片朦胧,就在她悲喜交集又心急如焚的时候,一双柔软的小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有力地阻止了她略显狂乱的动作。
“如果小宇在天有灵,他一定会这样说的。”倪妍全身一僵,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瞬间破碎消失,愣了几秒后,终于流着泪笑了起来。
“秀玲回来啦!放学了还要补课,累坏了吧?阿姨买了木瓜,先吃点休息一会儿,晚饭很快就好。”杨秀林刚一进门,黄丽敏就笑眯眯地迎过来,接过他的书包顺手把他搂进怀里就往客厅走,完全无视了就在他身边的继女。
李雪琴气得直瞪眼,蹬掉软底布鞋,迅速换上黄丽敏提前取出摆在鞋柜旁的拖鞋,一边大声抗议,一边跟了过去。“你眼里就只有秀林!我就站在你眼前,居然假装没看见!真是太过分了!”
在李雪琴的抱怨声中,黄丽敏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占地面积这么大,我怎么可能没看见?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我像以前那样先来个亲亲抱抱举高高啊?你的那份在小碗里,吃之前别忘了先洗手。”
等李雪琴挺着孕肚慢悠悠地洗完手走到沙发边坐下时,黄丽敏已经把杨秀林抱到腿上放好,正拿着小叉子一块块地喂他吃木瓜,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杨秀林还是很不好意思,但又拗不过她,只好红着脸乖乖接受她的喂食。
看着她一脸宠溺的样子,李雪琴竟觉得心里微微发酸,却分不清是因为杨秀林分了属于她的母爱,还是因为小老公被继母亲热地抱在怀中。
只好端起自己的小玻璃碗,气乎乎地吃了起来,幸好杨秀林很快就吃完去书房写作业了,黄丽敏也回到厨房中继续忙碌,李雪琴郁闷的心情才好转了一些。
她理解弟弟离家读书后继母膝下无人承欢的寂寞,也很清楚小老公对成熟女性的惊人吸引力,但是看到两人这么亲近,还是非常不爽。
刚开始黄丽敏误以为杨秀林是女孩的时候,她出于私心没有说破,没想到这个误会在方便了两人亲热的同时,也极大地方便了继母接近他,就像刚才这样。
她如果抱着个俊美少年亲热地喂食当然不妥,可抱的是比儿子还小的美少女却合情合理,就算是父亲看见了也只会一笑而过。
她更是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瞪眼,完全没有阻止的理由。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后,还要强忍着不叫疼。还好杨秀林聪明懂事。
在和继母有身体接触时总是十分小心,才一直没有露馅儿,不过黄丽敏虽然对他很好,但他却丝毫没有移情别恋的征兆,总算让李雪琴安心了一些。大家一起吃过晚饭后,杨秀林照例陪她下了楼去散步。
李雪琴虽然小腹已经高高隆起,但保养得法的肌肤却依旧白嫩细腻,被小老公体贴地搀扶着,心情也非常好,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微笑,更增秀丽,不光吸引了大批路人的目光,连杨秀林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李雪琴,不禁又嗔又喜,悄悄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鬼鬼崇崇地偷瞄什么,我脸上有花呀?”杨秀林顿时羞红了脸,不过也知道她并没有生气。想起辛秀儿的教导,索性大胆地夸了一句。
“我只是觉得琴姐今天很漂亮比花还漂亮”因为害羞,他的声音很小,但话语中的赞叹之情却是发自肺腑,李雪琴听得羞喜交集,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哼!你就是会说些好听的来哄人家!”她心中高兴,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娇柔起来,杨秀林听得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觉得琴姐比花还好看?”
“嗯。”“油嘴滑舌!小小年纪就学会花言巧语地哄女人了,等再过几年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漂亮姑娘呢!”
李雪琴嘴上说得厉害,手却紧握着他的小手舍不得放开,脸上更是笑开了花。杨秀林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却还是有点担心她不高兴,趁着四周没人,鼓足勇气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刚才这句话,我只对琴姐说过。真的!”出乎意料的亲热举动和大胆的情话弄得李雪琴一阵意乱情迷,停下脚步软软地靠在他身上,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轻轻咬住了下唇。
“真没有骗琴姐?”被她这么媚态十足地盯着,杨秀林突然觉得喉咙发干。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脸更是红得像天边的晚霞似的,不过他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移开视线,反而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李雪琴不禁想起了那天比赛时他血性十足的坚韧表现,初见时那个怯生生的孩子,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在不知不觉间。
就已经从羞怯的少年悄悄长成勇敢的小男子汉了。心情激荡之下,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他的小嘴上轻轻啄了一下。嘴唇只是轻轻一触,两人却都像被电到似的浑身酥麻,同时扭头分开,紧张地扫视着四周,发现附近并没有人后,又同时看向对方,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牵在一起的手也握得更紧了,只是李雪琴愉悦的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等散步结束回到家,黄丽敏又开始像平时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在杨秀林身边。还振振有辞地说是为了督促他学习!
学习起来非常专注的杨秀林倒是无所谓,李雪琴却被继母气得够呛,他又不是第一天来家里,学习起来有多自觉大家都清楚,用得着一直坐在他身边看着吗?
明明就是想粘着他,好让无处安置的母爱有个宣泄口,不至于四处泛滥,却说得这么义正辞严。
真是厚颜无耻!再三劝阻无效后,李雪琴只能无奈地放弃,自己戴上耳机躺到沙发上闭着眼睛听音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在一边看热闹的李明轩笑着看完全程,才跟母女俩道别,照惯例出门和牌友们大战十六圈去了。
等杨秀林写完作业时已经是9点多了,黄丽敏又抱着他腻歪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让他和继女一起去洗澡。前几天因为伤口还没愈合,不能沾水,自己洗也不太方便,都是由李雪琴打湿毛巾,帮他擦拭全身。
担心继女行动不便,黄丽敏还提出由她代劳,却被她坚定地拒绝了。杨秀林也想自己洗,但李雪琴同样不答应,哪怕累得气喘吁吁也要坚持帮他擦洗,弄得他又感动又内疚,在她的精心照顾下,这点小伤好得比医生估计的还快,除了左小臂和左膝还结着痂外,别的地方都已经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