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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歇斯底里地吼叫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修罗腾,你给朕好好解说解说经过!”修罗腾吓得浑身哆嗦,唯有硬着头皮说:“都是微臣一人之过,微臣罪该万死!”
“启禀陛下,大帅未有尽言,事发时,微臣也在军营,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人从后座发言,举座震惊。修罗皇微微扬眉:“刚刚发言的人是谁?给朕上来。”一人匍匐着前进,在距离修罗皇五步的地方,他抬起了头,端正地给修罗皇磕了三个头。
青龙太子在旁边介绍:“父皇,此人就是镇东侯程有成,他原为神鹰雷鸣城守将,被吾族大义所感召,投奔吾皇军旗之下,为吾族东进立下汗马功勋。
在绵阳战役中,他毅然献城,打破陆重对我第七军的包围,挽救我第七军近十万将士,又为我族献策,使得我军迅速突破僵局,突至天京城下。”
程有成恭谨道:“实在愧不敢当,殿下过奖了,只可惜微臣见识浅薄,未能识破武无敌阴谋,致使我族大军损失惨重!”
“哦,”修罗皇明显来了兴趣,微笑地望着程有成:“程有成,你能识大势,弃暗投明,朕很喜欢。你只管放心效力,帝国是不会亏待帮助我们的人的。”
“陛下隆恩,微臣愿粉身碎骨以报!”“只是,程有成,你刚才说的什么?你指控修罗腾没有尽言?你可知道,欺君可是死罪,你在指控帝国的一员军团长欺骗朕吗?”修罗皇依旧在微笑,声音也没抬高,屋子中众人却感觉一股极浓重的寒气笼罩下来。
修罗皇具有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他只要眉头轻轻一皱,就能令万军慑服,桀骜不驯的修罗六部族兵将们害怕他胜于害怕死,只要修罗皇一声令下,哪怕从万丈悬崖上跳下他们也照办不误。
他们宁可触怒老天也不敢触怒修罗皇,那种皇者霸气是与天俱来的。一瞬间,极凌厉的气势袭来,程有成竟被吓得失神,他连连磕头:“微臣惶恐,左狼王是陛下股肱之臣,微臣山岂敢诽谤?只是大帅严于律己,很多话他不便汇报给陛下。”
“哦?程有成,你也在现场吗?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程有成讲述了整个灾难的概要,从天京城放狼烟到大开城门,神鹰水军主动出击,歼灭修罗水军舰队,及至洪水暴涨。
他最后说道:武无敌实在太狡猾了,利用地势,堵住了下游河道,掘开龙河,不惜淹掉自家的首都,迫使修罗全军撤逃到山上,水困修罗军。他再借用水军舰队,重重围困,我族的英勇将士们虽然奋力抵挡,无奈敌众我寡,最后失利。
“这种恶毒的战法简直是自古未有的!”程有成义愤愤膺道:“就为一场战斗的胜利,武无敌亲手毁掉了自家的首都,难道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他完全是个疯子!不,他是条疯狗!歇斯底里的狂人,狂热的战争罪犯!
左狼王和诸位将军虽然英明智勇,但他们毕竟都是正常人,正常人怎能猜测疯狗的想法?”听得程有成的汇报,跪于地上的诸位军团长们齐齐松口气。起初大家还担心程有成报复,在修罗皇面前大告其状呢,他有如此巧舌,把众人的责任都给推得干干净净,大家无不感激。
“放水淹掉都城,与敌俱亡!”修罗皇深感震惊:“好厉害的法子,连朕都没有想到!能想到这个法子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他闭上了眼睛,瞑目沉思。军团长们个个屏息闭气,诚惶诚恐地观察着修罗皇眯起的眼睛。好一阵,修罗皇才睁开眼,凛然道:“程有成。
虽然你骂武无敌是疯狗和狂人,若依朕看,勿宁说他是不拘一格、超脱天才的军事大家!不可小看,在卑劣的鹰人之中,确实也存在活着的猛狮!
陆重算一个,武无敌也算一个。只可惜天神没有降临如此伟才给修罗族,否则,朕愿拿你们全体换一个武无敌!”军团长们羞愧无地,面红耳赤。
“作为全军统帅,修罗腾严重估计不足,致使我军无端损失数十万兵马,罪责难逃!”惩罚已如雷霆般猛然降临修罗腾头上,修罗皇一拍桌案,怒吼道:“修罗腾,你有何话说?”
修罗腾跪倒地上,面如死灰,哆嗦着道:“臣确是罪该万死,万死难赎其罪,无话可说!”
修罗皇面上肌肉一阵抽搐,眼神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沉默良久,他才徐徐地道:“腾,军纪不能不严明,你犯下如此大错,即使你是朕的弟弟,也不能例外。修罗霆!”
“微臣在!”高大壮硕的第一军军团长出列。“你负责监刑,将修罗腾推出斩首!”所有人都愣住了,修罗霆也愣了,好一会才道:“陛下,这”“朕的话没听清楚吗!”修罗皇怒瞪着他,喝道:“要朕再说一遍吗?”
“遵命!”修罗霆无奈应说,高声道:“来人,带左王爷下去!”铁卫军士兵进来,将嗦嗦发抖的修罗腾架了下去。
谁也没有想到修罗皇要斩修罗腾,青龙太子赶忙叫住了铁卫,随后跪下求情:“父皇,王叔虽有大错,但毕竟于帝国有功,请父皇饶他一次,开恩啊!”众将也纷纷跪下求情:“陛下开恩!”
“陛下开恩啊!”修罗皇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朕可以开恩于他,但谁来开恩给朕的将士?不杀修罗腾,战死将士怨气难消!拖下去,不必等后命了,立即执行。”
卫兵们夹着修罗腾出去,众将噤若寒蝉,背脊直冒凉气,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那罗王!青龙太子!”修罗皇目光紧盯着青龙太子和那木丹。那木丹不由匍匐战栗,连连磕头:“微臣有罪!微臣有罪!”“你虽知罪。
但为时未晚。念在你是那罗族的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抽五十鞭,当场行刑!青龙太子,你身为太子,未能及时提醒主帅,监督不力,难辞其罪,抽五十鞭!”卫兵们又将那木丹和青龙太子带了出去。
眼见修罗皇陛下杀伐果断、处置明快,首次觐见修罗皇的程有成大为敬服,比起神鹰帝国的帝王来,修罗皇更有天下霸主的潜质风范。
对于程有成,修罗皇却很和气,他问起了程有成的情况,问过来帝国以后,他生活是否习惯、饮食是否适应、各位军团长待他如何。程有成小心翼翼地回答:“诸位大人对我都很好,尤其青龙殿下对我更是亲善。”
修罗皇问:“你的家人,是否都跟你一起过来呢?如果没有,朕可派遣特遣队将他们接来。”
程有成受宠若惊,掌管天下的大人物竟然能想到这一点,难怪修罗皇能令将士誓死效力了,他感激涕零地道:“吾皇关怀,微臣铭刻于心!无奈微臣的家人在北天城的时候,惨遭武雄风的暗害屠戮,目前,微臣只有一子跟在身边!”
哦!修罗皇有些同情地望着他,道:“原来这样,程卿,你一定很伤心吧?请节哀。待修罗大军攻下天京,朕定为卿向武雄风讨还这笔血债。朕还要在全大陆的绝色女子中帮你重新挑选妻子。卿只管放心好了,你的事,朕放在心上了!”
“吾皇待微臣如此丰厚,微臣唯有粉身碎骨以报!”本来这应该是一场很亲密愉快的谈话,无奈外面不时传来的劈哩啪啦皮鞭声,及惨叫呻吟声败坏了气氛,修罗皇谈笑风生,程有成则心惊胆跳。
大概过了一刻钟,修罗霆大步进来报告:“启禀陛下,刑罚已全部执行完毕!”修罗皇点头:“让他们回来吧。”
那木丹和青龙太子二人都动弹不得了,是被担架抬着进来的。卫兵还呈送上了修罗腾的人头,修罗皇下令把人头传遍全军示众。
接着,修罗皇宣布了对那木丹的惩罚:“由于那罗军队在天京作战不力,朕本来划分给那罗族三个郡的土地,现在全部剥夺收回。那木丹即刻返回西天城驻守。
由于十二军在天京战役中极不名誉地损失惨重,帝国决定撤销十二军的番号,十二军残部编入第十三军,那木丹改任第十三军的军团长,原十三军军团长那延和降为副军团长。”众将听得屏息平气。
修罗皇陛下对那罗族处罚得如此沉重,不但收回了封地,还把那罗族的军队给削减了一半,从此,那罗族在帝国军界的影响力大减,这无疑是个极沉重的打击。那木丹有苦说不出来,谁让他的军队败亡了呢!他在担架里恭顺地磕头:“微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这个那罗族老贵族表面恭顺,眼里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但没人注意到。在修罗皇面前,众军团长都检讨了自己的过失,自己过于轻敌,轻视了神鹰军,低估了鹰人的疯狂。
这次大水,神鹰军占据地利优势,并事先作好了大量准备,制作了大量的船只木筏,虽然这一次修罗军损失惨重,三个军团全军覆没,但修罗军实力雄厚,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修罗皇仍然雄心勃勃,对未来的战争持乐观态度。
为了整顿军队,严肃军规,稳定军心,激励士气,修罗皇铁面无私到了极点,不惜斩了自己的亲弟弟,修罗腾。这也就是修罗皇,换成是别人,恐怕谁也做不出此等灭亲行径。斩了修罗腾,必须得任命一位新统帅。
本来迦楼天绝在此次作战中表现不错,理当是新统帅的最佳人选,但他非修罗族出身,修罗皇岂会将兵权交予他手,大伙心知肚明,因此,谁也不敢提议。
在场的各军团长中,只有蒙太英、修玉河、修罗霆是出身修罗族,但这三位,蒙太英太过年老,平身又无太大的功绩,出任新统帅,显然不符合修罗皇心目中的统帅标准。
第六军团长修玉河太过年轻,只有二十八岁,比阵亡的夜飞还年轻,当然,修玉河能当上军团长,军事才华没得说的,但经验不够,威望不足,显然也难以胜任统帅一职。至于修罗霆就更不用说了。
有勇无谋的家伙,脑袋一根筋,让他出任统帅,那修罗皇还不如让自己手下的百万将士干脆拿刀抹脖子,自行了断算了,这时候,修罗皇才感觉到自己身边将虽多。
但真正能拿得出手,胜任统帅的将才却是少之又少,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位爱将,修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