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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0章泥土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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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武天虎颔首道:“那敢情好,听说风城靠近魔兽森林,夏天最是清凉,是人们向往的避暑之处,我也想去,可惜事务繁忙,一直闲不下来。有时间,我一定到三弟的地头做客!”

    “刚才那是些什么人?”武天骄忍不住了,突然问。武天虎奇怪地扬扬眉毛,武天骄说明:“我是说刚才的那群刺客。”

    “谁知道呢?一小撮野心勃勃的叛乱分子?或许是某个图谋不轨的权臣派来的又或者是敌国对我怀有敌意所派遣的雇佣杀手?一伙死心不息的残党?家族敌人的阴谋?谁知道?”武天虎笑着说。

    武天骄微微摇头:“从行事的方式上看,他们不像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职业杀手讲究冷静,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成功,要求迅疾和效率,一击不中立即撤退。

    而这伙人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公然强行袭击,他们太过于张扬和狂热了。”武天虎嘿嘿一笑:“也许吧。”他转了话题,谈论起当前大陆的局势。

    但武天骄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他脑子里却总是想着刚才发生、惊心动魄的一幕:一滩滩殷红的鲜血,纷杂的军靴声,人声鼎沸,那个受伤女刺客撕心裂肺地呐喊:“奸贼武天虎!”

    “混蛋,叫什么呢!”几个强壮的护卫强将她按倒在地,一个护卫队长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按进了街边污水沟里,使劲地往下压,她的脸被浸进了黑色、发臭、冒着白色泡沫的污水里,但她脑袋每次从水里挣扎出来。

    总要用尽全身气力、沙哑地、含糊不清地喊:“奸贼武天虎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围观的路人和武天骄都为之动容。这种不在乎成败和生死的气势,决非职业杀手所能办到,倒像是与武天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望着武天虎那快活的笑容,出于某种直觉或者灵犀一闪,一瞬间,武天骄看到了他眉飞色舞的表情下掩盖的真实感情:那种隐藏在眼眸深处的、一闪而逝的绝望和厌倦。

    心底的声音告诉武天骄:这就是权力之路的代价。在显赫一时的光耀背后,他恐怕没有一个可以安心睡眠的夜晚。

    在权力这条道路上,自己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呢?车声嘎然而止,雷鹰从外面敲敲车门:“提督大人,晋阳王府到了!”走下马车,武天虎一回头,却未见武天骄跟下来:“三弟,你不随我进府见父王吗?”

    从车窗探出头,武天骄一瞥金碧辉煌的晋阳王府大门,笑笑说:“不了,我有住得的地方,改日再来拜会父王和王娘!”愣了一愣,再瞅瞅凶巴巴盯着自己的檀雪公主和萧琼华,武天虎一拍脑袋:“是了。

    三弟今非昔比,已是皇亲国戚,哪会没有住得地方。呵呵!不知三弟今晚有没有空,愚兄请你到九门提督府一叙?”

    “不好意思,今晚没空!”不待武天骄说话,檀雪公主毫不客气地拒绝:“驸马旅途劳累,要好好休息,就不打扰提督大人了!”说罢,拉着萧琼华上车,吩咐雷鹰驾动马车。

    瞅着马车在东大街上渐行渐远,武天虎脸上的笑容渐敛,瞳孔收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呐呐自语:“武天骄,你会有空的,要不了多久,我会让你跪着求我!”说罢,狠狠地一甩衣袖,转身大踏步地走进了晋阳王府。

    “院中有榆,其上有蝉。蝉方奋翼悲鸣,欲饮清露,不知螳螂之在后,曲其颈,欲攫而食之也。螳螂方欲食蝉,而不知黄雀在后,举其颈,欲啄而食之也。黄雀方欲食螳螂,不知童子挟弹丸在榆下,迎而欲弹之。童子方欲弹黄雀,不知前有深坑”

    幽静的庭院中,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立于榆树阴下,朗诵上口。他长得甚是清秀,天庭饱满,肤色白皙,黑瞳的眸子中透着灵气,充盈着机智。不远的凉亭中,一张雅致的靠椅上,坐着一位风华绝代、华贵雍容的绝色美妇。

    旁边的石桌上摆着各色各样的水果。她一边享用水果,一边望着亭外树下背诵诗词的爱儿,面含微笑,充满了幸福和欢愉。一名娇俏的紫衣少女立于椅后,手执罗扇,轻轻地为绝色美妇扇风,笑说:“王娘,天豹弟弟越来越可爱,也越来越聪明了。

    一首诗词背下来,又快又畅,只字不错!”绝色美妇微笑点头,却蛾眉轻蹙,美目中不自然地掠过一抹忧色,轻轻叹气:“豹儿年岁还小,王爷对他已不待见,等他长大了。

    武家不知还能不能容下他?”紫衣少女不解:“王娘何以这么说?天豹弟弟是我们武家的骨血,岂有容不下之理?”

    绝色美妇苦笑:“紫霜,你刚从外面回来,家里的许多事都不知道。等你在家呆得时间够长了,就明白王娘说得话了!”原来绝色美妇不是别人,正是晋阳王武无敌的第二王妃,宣华夫人。

    那朗诵诗词的小孩则是她的爱子武天豹,而紫衣少女则是武无敌的最小女儿,武紫霜。自从有了儿子武天豹之后,宣华夫人深居简出,几乎不出居处的院门,尽量做到谨小慎微,不与外人接触。以前还有武红霜、武玄霜、武青霜陪伴,但她们走了之后,宣华殿一下冷清了,想她以前是何等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尔今却是门庭冷落,孤儿寡妇,无从问津。在整个晋阳王府里,除了“飞雪夫人”和红袖夫人,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宣华夫人的存在。宣华夫人幽幽叹气,豹儿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处境也是越来越危险,万一她不敢想下去,那是心中不可触动的隐密,一旦泄漏,不但整个武家天摇地动,而他们母子更将死无葬身之地!“天虎哥哥!”

    树阴下的小天豹忽然欢叫一声,迈着小脚步,奔向院门。宣华夫人心神一凛,抬头望去,只见武天虎踏进院内,俯身抱起了小天豹,哈哈笑说:“好弟弟,都这么大了,越长越重,哥哥都快抱不动你了!”

    “你干什么?”宣华夫人大惊失色,忽地自靠椅上跳起,身疾如电,一下便到了武天虎跟前,一把抢过小天豹,盯着武天虎怒道:“你想干什么?不许你碰我儿子!”武天虎愕然:“二王娘,你这是何意?难道我抱一下弟弟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宣华夫人板着脸说:“你这人阴险毒辣,没心没肺,谁知你安得是什么坏心眼!”骂人是一点都不客气,简直是人身攻击。跟过来的武紫霜觉得宣华夫人说得过了:“二王娘,没必要这么说二哥吧!”“我说错了吗!”

    宣华夫人哼声道:“他干得坏事还少吗!知道他的外号叫什么,笑面虎,两面三刀,笑里藏刀,脸上笑嘻嘻,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人后面一刀!”

    武天虎窘得脸红,尴尬地道:“二王娘,你这对我也太偏见了!我有那么不堪吗?”“娘,天虎哥哥不坏,对豹儿很好的!”小天豹忍不住说道。

    “小孩子,知道什么!”宣华夫人轻斥一句,将儿子交给武紫霜:“紫霜,带弟弟到屋里去,我有话跟你二哥说!”武紫霜答应一声,好奇地瞅了瞅他们,然后抱着小天豹走进宣华殿。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也不看武天虎,宣华夫人旁若无人地说,迳自回到了凉亭中。武天虎跟进凉亭,见宣华夫人背对着自己,不由目光上下游移,随口说道:“许久不见二王娘了,特地来看看你和天豹!”

    真是好身材啊!儿女都那么大了,还保养的这么好,白皙细腻的肌肤,火爆撩人的优美曲线,女人该有的都有了!“来看我们!”

    宣华夫人嗤之以鼻:“你会那么好?别跟我绕弯子,你是什么人,我比什么人都清楚。说吧!来我这里到底是什么事?”

    “二王娘还真是了解天虎啊!”将目光从宣华夫人身上艰难地移开,武天虎自嘲地笑笑:“二王娘既然这么问,那天虎就直说了,我来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知道了一定高兴!”好消息?宣华夫人一怔:“什么好消息?”

    “对你是好消息,但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个坏消息!”武天虎叹道:“他来了!”“他?什么他来了?”宣华夫人不解。“还能是什么他,当然是你心中的那个他!”武天虎嘿嘿笑说:“不就是天豹他爹吗!”啊!

    仿佛被雷击一般,宣华夫人浑身大震,忽地转身,紧盯着一脸乐呵呵的武天虎:“你什么意思?什么天豹他爹,是说你父王吗?”

    “我父王?”摇摇头,武天虎戏谑地说:“是不是父王,二王娘应该比谁都清楚!嘿嘿!二王娘,您可真够厉害的,瞒着我父王干出那种事,不但让我父王戴了绿帽子,还整他的冤枉,替别人养儿子”

    “胡说!”宣说夫人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武天虎,你休要信口雌黄,恶意中伤”武天虎冷笑道:“我是不是信口雌黄,恶意中伤,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不仅是你,武赛英也一样,你们两个生下的孽种都是同一个男人”

    刷!寒光乍闪,宣华夫人手上已多了一柄短剑,直袭武天虎的咽喉,疾如电闪,然而,武天虎早有准备,由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但见他身子后飘,形如鬼影,刹时飘到了凉亭外。身如闪电,如影随形,宣华夫人手中短剑如附骨之疽般直追武天虎的身影,务求必杀。心中的秘密被揭开,宣华夫人清楚地知道,若不能杀了武天虎灭口,后果不敢想像。

    因此全力以赴,痛下杀手,但见武天虎在院中飞速倒退,他退得越快,那明晃晃的短剑也追得越快。

    眼看武天虎背后就要撞上一棵大树,突然之间,武天虎就跌倒下去。武天虎骤然扑倒“嗤”地一声,短剑刺入树身,就在刹那之时,武天虎双腿已踢中短剑。短剑“啪”地飞起,飞上半空,半天没落下。

    宣华夫人没了短剑,人却半步未退,武天虎尚在地上,宣华夫人双袖一舞,如铁板一般冷硬,劈头劈脸打了下去。嘿!突然之间,武天虎如游鱼一般,顺树干起立,就在这刹那间“轰”地一响,泥土激荡,冲脸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