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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我的心跟随着这个声音一阵一阵的收紧,他会接电话吗?
如果他不接,我该怎么办?
我的辰辰该怎么办?
可如果他接了,我又该怎么开口?
没人接。
我焦急了起来,等到那传来人工说您拨打的号码正在忙的时候,我挂了电话,再次打了过去。
还是没人接。
我正怀疑这个号码他还有没有在用的时候,第三个电话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他果然还在用那个号码。
我恼恨地想他总不会一直关机, 日理万机的总裁,手机是要一直忙着的。
可,失败的是,只要我打过去,南头没再提示关机,只是一直都打不通。
我一想,脸色就发青。
混蛋,竟把我拉入黑名单!
电话铃声响了,我急忙接了起来,以为是他打来的,开口就是一句中文。
“闫祯,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然而回应我的,却是错愕的导演的声音。
“珍妮, 明天我来接你去音乐中心吧。”
我愣了愣,道:“多谢导演。”
导演挂了电话,而我无力地垂下了肩膀,抱着辰辰的双手却尽量轻柔,拍着他小小的肩膀。
我想告诉他,我也不知道闫祯到底是不是你的父亲,可这样的话对孩子来说太残忍。
然而,我不想骗他。
如果他真的把闫祯当做父亲,到最后却不是,那他该怎么办?
“辰辰,摆脱你和妈妈说句话。”
辰辰低着头,那双凤眸垂着,看不出半点思绪。
见此,我恨上了我自己,也恨上了闫祯。
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出现?
回去后,我把辰辰的情况告诉我妈,我妈一脸心痛,再次捶了我一拳。
“坏闺女啊,原来我想让你在白清扬和闫祯两人中间选一个,现在看你只能选闫祯。”
我苦笑了一声。
是我想选就能选的吗?
闫祯是什么身份,而我是什么身份?
“为了孩子,我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最好去打听一下闫祯到底结婚没有,如果没有,就算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我要你拼尽全力嫁给他。否则,我外孙怎么办?你要害死他吗?你怎么做妈***?”
我崩溃地低下头,抱着辰辰,喊道:“妈!”
我妈也红了眼睛。
“别叫我妈,你把我外孙害成这个样子,你要想尽办法弥补,不管闫祯之前做过什么,你要和他怎么断干净,现在为了孩子,你必须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我深吸一口气,在我***连连喝骂之后,只好点头。
“可是妈,如果他结婚了,有了家庭孩子……”
“有了又怎么样!”
我被我妈咬牙切齿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我妈却道:“雨彤,首先你要明白,你不是单身一人了,你是一个母亲。作为一个母亲是有责任让孩子健康地成长。而这份爱是无私的也是极端自私的。我当初把你丢到那小三家门口,难道我不知道你爸回来后, 那小三的孩子会失去父亲吗?可知道又怎样,我知道我的孩子更需要父亲!”
我鼻子一酸,这个夜晚我抱着辰辰和蓉蓉睡,辗转反侧。
难道我真的要抛弃原则,就算闫祯结婚了,我也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爸爸……”
夜半三更,一声梦话让我浑身一僵,我看向了怀里的辰辰,做梦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心心念念的爸爸两个字,像是一个柔软小手绵绵地钻入了我的心。
我落下泪来,双手紧握成拳。
就此下定决心吧,回国后我一定要打听好闫祯的情况,就算他……真的结婚了,我也只能义无反顾。
第二日一早,我安抚好了两个孩子,才盛装打扮坐上了导演的车。
车子里头的音乐温柔而轻缓,导演突然问道:“珍妮,你有没有听说过中国的一个二线女星,叫潘雨彤。”
我顿了下,笑道:“听说过,导演突然问起她是怎么了?”
“你们长得很像,连我都有时候无法把你们分辨清楚。”
“哦,如果我说我就是潘雨彤呢?”
导演哈哈一笑,道:“你不用说你是,就你们两个的长相,都够我们的电影在中国宣传的。”
我点了下头,等《致命谋杀》这个电影在中国宣传的时候,和于佩珊总有机会可以碰面的。
导演梅格瑞斯打量了我一眼,见我身上的宝蓝色裙子,道:“是迪澳三年前的定制款,听说被一个中国人买走了,让不少人扼腕叹息。我没想到被你买去了。”
我红了脸,我没有多少积蓄能穿上昂贵的衣服。
尽管是三年前闫祯让我“加班”穿的衣服,在那个太宁温泉里,惊艳了无数人,我后来就算连夜逃亡,也没忘了这件衣服。
“这衣服虽然漂亮,但是毕竟是三年前的衣服了,你如果经济上有欠缺,我可以帮你。”
我拒绝了梅格瑞斯伸出的橄榄枝。
毕竟导演这两年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大家都在等着《致命谋杀》这部片子的崛起。
梅格瑞斯笑了笑,“不过,今天你真的很漂亮。”
“谢谢导演。”
临近音乐中心的时候,尖叫声像是浪潮一样,我在车内都听得十分清楚。
“今天是群星闪耀,制片人查理也来了,咱们已经是在后面的了,现在出发刚好。”
我点了一下头,做了两回深呼吸,才昂着头对导演笑了笑。
“导演,这是我第一次走红毯。”
梅格瑞斯轻笑了声,“紧张吗?”
“紧张,但是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
梅格瑞斯点了点头,“不管今天能不能拿奖,提名我是有把握的。只要你今天以华人演员的身份露脸了,咱们这部戏就会卖座。”
是啊,主演和中国目前正火的女星一样的电影,能够引起中外震惊了。
导演又极为肯定至少能被提名,那这部戏是绝对有足够的宣传噱头了。
“下面有请《致命谋杀》剧组, 制片人查理,导演梅格瑞斯,演员詹姆斯德和演员珍妮潘。”
导演先下了车,举起手来等着接我下来。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外头闪亮的镁光灯,还有众多媒体高高举起的相机,那铺在地上长而鲜红的地毯都像是做梦一样。
两年了,不,确切地说这个梦,我做了足足有十几年了。
真正实现的时候,却是我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
下车吧,无论将来会是什么,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
演戏演一辈子的戏,做一个我最喜欢的事,如果婚姻不能从一而终,那么事业来弥补吧。
我挽着梅格瑞斯的手,走在了查理和詹姆斯德的后面,大大方方地和众多媒体打交道。
然而一阵倒抽声从中国方的记者媒体那传来,众人惊呼道:“是潘雨彤?”
“天啊,是潘雨彤吗?”
“不对啊,刚刚主办方不是说叫珍妮潘吗?”
“对啊,潘雨彤不是在国内,她今天也有活动。不行,我要确认一下。”
他们几乎同一时刻都开始打电话,得到确切消息,潘雨彤正在进行采访,都惊讶地朝我看来。
快门疯了一样,不知道拍了多少张,已经有头脑灵活地,已经在编辑头条新闻了。
“潘雨彤”出席奥斯卡红毯,以梅格瑞斯导演的悬疑片《致命谋杀》崭露头角。
一段红毯,我走地不快,在几个人对我的外貌惊讶之余外,更多人对我身上的衣服更加震惊。
迪澳的代表方作为赞助商都一脸惊讶地看我。
在我这段红毯结束之后,就有诸多媒体围了过来。
中国媒体更是抢在了前面。
“你和潘雨彤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长得一模一样?”
我挑了挑眉,笑道:“我过段时间就会回国,到时候等我和那个潘雨彤见了面,我才能回答大家的问题。”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暗道这里头难道真的有什么猫腻?
这样神秘的回答,很快引来了媒体的再一次关注,他们似乎都在等着我回国。
梅格瑞斯拉着我道:“她的演技非常好,我想她以前一定在很好影视学校学习过,要不就是本身就很有演戏的天分,这部戏拍完后我能斩钉截铁地说比我以往拍的所有戏都要成功,也都要好看。”
悬疑剧,对剧本的要求很高。
也对男女主的演技的要求也不低,而梅格瑞斯的片子往往都能引人深思,众人听了导演这么说,也都期待了起来。
我说的并不多,其余都交给制片人和导演。
我趁着休息的空档去了一趟洗手间,却在拐角的那头,听到了别人说电话的声音。
“闫少,你当初买下这条裙子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这条裙子会出现在这样公众的场合,这样别人会以为我们迪澳有心思换代言人,将这条高端定制的裙子给这样一个什么名头都没有闯出来的新人,无疑是拉低我们迪澳在公众心中的形象。”
我双手紧紧地拽着裙子,低着头站在那一堵墙壁后。
我以为不过是一条裙子……
却没想到,在人家看来,我像是穿错了裙子的丑小鸭,进入了不该进入的场合。
“你说什么?你说你要买最新的裙子?给谁穿?”那人警惕地道。
“我不管你给谁穿,就那个女人不行,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名……既不是名媛贵妇,也不是什么明星……你说什么?好,你说了算。我立刻调一条最新款的裙子来。”
我不知道闫祯和他说了什么,迅速改变了他的看法。
我只能隐藏在这堵墙背后,等着那人离去,才敢走出去。
什么名气都还没有,而在国内的“潘雨彤”因为扮演好好媳妇,和自强不息的女人而成功拿到许多国际代言,现在的我被剥夺了一切,只能自己争取。
我咬着牙,站在卫生间那大片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头的我。
是漂亮的,风情万种的女人,眉眼微微上挑,肤色白皙,唇鲜艳而红润。
这样的女人本是娇媚无双的,可那一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纯真而无辜。
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是漂亮的,可偏偏是我最不适合的。
就在我红着眼准备出门的时候,敲门声传来。
我诧异地打开了门,看到地上一个精美的礼盒。
这是?
我蹲下拿起那礼盒,看了下周围,没有人。
是故意的吗?
给我的?
我不敢确定,拿起那礼盒。
打开礼盒,看到一件精致的银白色的礼服,是迪澳的最新款。
是闫祯吗?
他为什么不出现?
我抱着这个礼盒,怔怔地看着外头。
“闫祯,你在吗?出现好吗?你出来,出来!”
为什么送来了,就这样不见了……
就这么不想见我?
既然不愿意见,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抱着那裙子,假装转身,看到镜子那头,墙角那一闪而过的高大背影,我立刻追了出去,一头拱入了他的怀抱。
我看到镜子那头我仓皇的样子,那迅速的奔跑的背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可我,真的怕他不见了。
“放手。”
他冷然的声音就在我的头顶,我扣紧双手,眼泪拼命地往他那黑色的西装上抹。
“不要。”
“我说放手!”
我摇着头,道:“你不许不见我。”
他气笑了,“潘雨彤,说不想见我的人是你,说不让我不见你的人也是你。你这人还有底线还有原则吗?滚开!”
我是没有底线,我是没有原则。
我只知道,这个男人狠心起来可以折磨任何人,他或许真的会就此消失,再也不愿意出现。
那么,辰辰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抬起头来,猛地拉下他的脑袋,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他顿了下,一双凤眸之中流光暗涌。
他突然捧住我的臀,将我抱了起来,然后一寸一寸加深这个吻。
直到我们两人都气喘吁吁,他将我一把推开。
“丑死了。”
……
我看了眼身后的镜子,一双花了的乌漆墨黑的眼睛,早知道我不应该哭的。
我恼恨他身上那黑色的西装,为什么他不是穿白色的衣服,我刚刚也好蹭他一身,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尴尬。
“怎么办?马上就要进入演播厅了。”
闫祯被我气地一张俊脸发青。
“你哭什么?”
“……我,我眼睛疼。”
“干嘛抱着我哭?”
“抱习惯了。”
他倏然一笑,“这个习惯很好。”
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觉得这个男人怒火来得快,去地也快。
总而言之,他是很好哄的。
我被他拉到了专属的休息室,看着他随意打了一个电话,就看到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搔首弄姿走进来。
“总裁,人家刚做了一个面膜,你叫我干嘛?”
“Make?”
男人愣了下,惊呼了一声,“潘雨彤,你是潘雨彤对不对?不是那个渣女?”
我噗嗤一声笑,点了点头。
Make激动地冲了过来,抱了我,道:“你这两年到哪儿去了?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遇到什么困难怎么不和我说?你忘了我是你的金牌经纪人,没良心的家伙,为什么从我家搬走都没有告诉我一声,混蛋!”
眼看着Make要伸出他的“小拳头”捶我胸,我立刻推开他。
尼玛,这家伙跟八爪鱼一样,粘地好紧,根本推不开!
“Make,再不放手,今年年假取消!”
一声冰冰凉的话传来,Make哀嚎了一句,终于将我放开。
Make一脸委屈样站在闫祯身边,待看清楚了我的脸,他道:“潘雨彤,你这两年怎么混成了这样,这样劣质的化妆品也用?不知道买防水的高档货吗?”
我尴尬一笑,眼角余光看到了闫祯愈发冷若冰霜的脸,好像我跑了我活该似的。
“快,我东西都带了,你快点卸妆。你的衣服就这件吗?”
因为时间来不及,我已经换上了那银白色的礼服,对着Make点了下头。
Make思索了下,就在我卸妆之后,给我上妆。
“你为什么走?”他突然道。
我顿了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低头看报纸的闫祯。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意。
有没有兴趣知道。
“我妈被福利社赶出来后,我妈联系上了姜宇。姜宇控制了我妈,给我下了药,让我去伺候金总。说一次就能抵消他欠下的高利贷。”
Make倒抽了一口气。
而闫祯放下了报纸,森冷地看着我。
我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凭什么这样看我,如果不是你做绝了,将我妈赶出来,这后续还有这些事?
可到底,我们那时候是银货两讫,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他顾着我妈?
想到这,我的心一阵抽痛。
“车祸前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一阵恼火,道:“告诉你又能怎样?”
“你把我和我妈赶出来,不就是等着我过这样的日子吗?你们全家都恨我,恨不得我过得越惨越好,这样你不就满意了吗?不,我逃出来了,没有被那金总弄残弄死,你应该不满意才是。”
这话刚落地,闫祯霍地起来。
猛地回头打了个电话。
我不知道他给谁打了电话,出去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进来的时候一脸阴沉地道:“现在不是你残了,有人残了。”
“哦。”
是金总吗?
他看着我,道:“潘雨彤,我不是说过我说过的话不要怀疑吗?我让你深信不疑,可你转身就把我卖了,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闫祯再多看一眼。”
闻言,我咬紧双唇,才突然想到了他是说过这句话。
让我深信不疑,可这世上的事必然要对等,他一句解释都没有,我在世纪公园等他那么久,他都没有出现,让我怎么相信他?
相信,不是凭空的一句话。
我见他又想要离开,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急忙道:“离婚之后,我想嫁给你,你能娶我吗?”
这一次,我没有再问他,爱不爱我。
我直接而坦然地要我最想要的东西。
他嗤笑了一声,“你别的什么都忘了,却记得我说过给你名分这样的事我可以办得到。我是办得到,可你觉得我现在还愿意给你吗?一个转手就把我卖了的女人,一个当着我的面朝三暮四,说要给两个孩子找别的爸爸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我闫祯的妻子!”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浑身僵硬地站在那。
既然你什么都不肯给,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又为什么在我最尴尬的时候送给我新的礼服?
你到底和迪澳那边说了什么让那么排斥我的他们改变了主意?
我想得脑袋疼,脑海里一片空白,最后只剩下了那句,你能娶我吗?
Make尴尬地站在那。
“总裁,雨彤现在是上升期,等她离婚后,想要娶她的人真的会不少,你确定不要?”
Make被闫祯凉凉地剜了一眼。
“怎么?你也想娶?”
Make咳嗽了一声,道:“总不能挖总裁墙角是吧,虽然我觉得雨彤很好……”
“她的经纪人可以换一个了。”
Make连忙闭嘴,笑了笑,道:“你们聊,妆我已经上好了,这里头真闷啊,我出去透透气。”
我看着Make那溜地飞快的身影,咬牙切齿。
难道就你一个人觉得这里头闷吗?出门的时候不知道带上我?
随着Make关上了门,这房间就诡异地安静下来。
闫祯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好像连看到我一根头发丝都不肯。
“辰辰想见你。”我顿了下,说道。
他沉默着像是根本呢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再次强调了一声。
他抬头扫了我一眼,目光平淡无波。
“不是我的儿子,我管他想要见谁。”
这话,说得我心凉。
是啊,不是他的孩子,没有证据证明我生的孩子和他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凭什么让他担负起做父亲的责任。
我想要退缩,可想想我可怜的辰辰,终于还是道:“既然你不愿意娶我,那么咱们达成一个协议吧。”
他微微拧眉,却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你暂时充当我两个孩子的父亲,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配合,用完后随便你怎么丢,我无怨无悔。”
为了孩子,我愿意做一次妥协。
就算在此被利用,我也甘之如饴。
我以为我将姿态放的这样低,他会同意。
可他却冷冷一笑,道:“潘雨彤,你真是看得起你自己,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值得我看上的?你觉得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做两个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两个孩子的父亲?你说的好听,说我能把你丢掉。我想过不了多久等你找到了两个孩子真正的父亲,就会急不可耐地甩了我吧?”
我和他到底谁更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