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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折磨我的家人。
我拉着他的手,祈求地仰头看他。
“闫祯,我答应你,从这一刻起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就是潘雨彤,你能不能把我父母都放了。”
我不知道这个缓兵之计有没有用,我只知道,只有先委曲求全,闫祯才有可能放过我的父母。
他握紧我的手,指尖在我的手心处打着圈。
“你,不要白清扬了?”
我的脸微微一白,对白清扬我亏欠的太多了,我曾经答应过他,就算不嫁给他,也要陪着他直到他能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今天,我要食言而肥了。
“我,和他没有缘分。”
我低下头,闫祯突然松开我的手,他的手掌放在了我的胸口上,我一窘,瞪着他道:“你干嘛?”
“我在听你有没有说谎。”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手掂了掂,我脸一红,握住门把,就准备关门。
他根本没有诚意和我谈!
闫祯一把按住了门,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整个笼罩,我看着他熠熠夺目的黑眸,等着他最后的审判。
“如果你做了潘雨彤,就要和童雨有关的人断绝关系,至此以后绝不来往,你做得到?”
我一怔,唇紧紧抿了起来。
“非要这样?”
闫祯点了下头,“非要。”
“这怎么可能?就算白清扬我忘恩负义不见面,我爸妈呢?他们就我一个女儿,年纪大了总有病痛不方便的,你让我永远不和他们见面?”
说句不好听的,我爸妈要是有一个怎么样了,难道我到临死才能见他们一面吗?
闫祯眯起凤眸,说道:“是,永远不能。”
“我现在不介意告诉你,你喝的药我已经让人去检测了。那个药水对大脑创伤之前的记忆有催眠和遗忘作用,如果你长期喝下去,你将永远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她是不可能有将来的。”
我震惊地看向闫祯。
他,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的!
那药水是我爸和医生一起研究的,我知道有安神效果,只要我头疼,喝了就会好的。
会不会是闫祯骗我?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闫祯脸色一黑,肃然地掐起我的下颚。
“这是你第二次质疑我说的话了,我曾经告诉过你,所有我说的话,你都要相信,毫无理由,不容置喙。”
他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这种话?
我推着他蓄意靠近的胸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幕。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男人和她一起,男人在温柔前后都强调了这么一句,女人的脸上充满着幸福的笑。
这一幕中男人背对着我,女人的脸也模糊不清,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的背影好熟悉。
熟悉地好像就是我这几天经常见到的闫祯。
我一晃脑袋,头顿时传来尖锐的痛。
“啊!”
我尖叫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头皮,不过片刻我就汗流浃背,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爸爸,爸,我头痛。我头疼。我要喝药,爸爸。”
没有药,也没有爸爸。
只是男人宽阔的臂膀将我圈绕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抓着他的手臂,求着他。
“闫祯,求求你放过我爸爸,让他给我拿药吧。”
我痛地恨不得一脑袋撞墙好了,我一遍一遍地求着闫祯。
闫祯沉痛地看着我,然后将我用力地压向他的胸膛。
“雨彤,我……爱……”
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唇,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嗡嗡作响。
他猛地把我抱了起来,然后转身朝楼下走去。
几个保镖见状立刻来了,司机负责出车,其他人紧跟着后边。
我头疼欲裂,双手无助地乱抓,竟撕下了闫祯那完美的皮相。
他的脸上多出了两道口子,保镖们低呼了一声,他们递上了药膏,急忙给闫祯抹上。
闫祯全城都没有说话,然而抱着我的双手几乎要把我融化了。
“忍一忍,雨彤,我求求你忍一忍。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生活在谎言里,你要看清楚,你要醒来,你要对我负责,你明白吗?”
我怔怔地看着闫祯,他眼里的祈求,那通红的血丝,以及那浓浓的爱都让我生出了我就是潘雨彤的错觉。
如果,我就是,那该有多好啊。
我落下泪来,摸着闫祯被我抓破的脸,闷闷地说道:“对不起。”
他吻着我的唇,说道:“再痛,就咬我。”
我闭上了眼睛,或许,我真的应该再忍忍。
忍一下就过去了。
可是脑仁一抽一抽的,像是有许多把锤子在敲着我的脑袋,我再次尖叫了起来。
可这一次,我却看到了一个俊美的少年。
少年在夏日阳光的午后戴着一顶鸭舌帽,他和几个男孩坐在一起,并不怎么说话。
少年偶尔抬头,露出了俊美而白皙的侧脸。
他的唇殷红,整个人出尘了一样,美不胜收。
几个女孩闹着要玩许愿的游戏,一个清秀的女孩坐在地上手拿着一张纸,许下了做演员的梦,然后把这张纸递给了身边的少年。
少年接过纸张的时候,微凉如玉的手指不经意地刮过了女孩的手,女孩下意识地缩了手,低着头绯红着脸。
“没什么大事,就是脑袋里头有淤血,应该是坠海的时候磕碰到了,又溺水了一段时间,没有成为傻子已经是万幸了。只不过她好像还服用过一种刺激性的药物,只要她一想起过去的事,这种药物就会抑制血块的划散,两股力量不断拧巴,她才会这么痛。”
我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白衣医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吃过这样的药?
这,真是太荒谬了,谁会给我喂这样的药?
医生继续道:“这种痛会慢慢加剧这种痛,时间一久,病人就会形成条件反射,也不敢去想了,就算曾经有什么记忆,也会彻彻底底地消失的。”
闫祯闻言脸色格外阴沉。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冰冷的高压,一边的医生咳嗽了声,忙道:“每次感觉头疼,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只要忍过一次,第二次这种疼痛就会降低,再多忍几次,这种疼痛就会慢慢减弱,到后面这种痛楚没了的时候,她脑袋里的血块才会真正地开始消散。那时候,她的全部记忆就会回来的。”
医生说完就拔腿走人了。
而闫祯却转过头来看我,他冷笑着道:“是不是还觉得是我自导自演的戏码,买通了医生骗你说,你被人下药了?”
我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次,我还真没有。
闫祯忽然道:“我改变主意了,我原来是想让他们说出真相就放过他们一把,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我浑身一凛,双手紧紧地拽着被子。
“闫祯,你打算做什么?就算我的药有问题也不见得是我爸妈下药的。就算是他们给我下药的,我也不相信他们是想害我。我妈曾经和我说过,我配不上白清扬,因为我过去肮脏不堪,想起来反而对我没有好处,或许,或许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对我下药的。”
我的脑袋已经是一片浆糊,让我去相信我的亲人对我存在恶意,这无异于怀疑整个世界都想要谋害我。
我不敢这样想,也不愿意这样去想。
“他们对你的洗脑倒是很成功啊。”
闫祯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打了个电话。
“处理掉!”
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他,在他格外冰冷的目光中,全身冰凉。
“不,不要!闫祯,我求求你,我答应你了,我做你的潘雨彤,我谁都不见,我可以一辈子都不见他们,包括他们生老病死,求你别杀他们,别……”
我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闫家别墅。
辰辰和蓉蓉趴在我的床边,歪着脑袋看我,见我醒来了,蓉蓉立刻去喊了潘妈妈来。
潘妈妈一进来,就红着眼道:“好好的,怎么又晕倒了了?这一次一晕还是两天,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让你妈和你两个孩子担心,这两个孩子昨晚一个晚上没睡好,就怕你又死了,夜里非要睡在这个房间,不时还要问我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我崩溃地落下了泪,我爸妈死了吗?
我现在对闫祯负责了,对潘雨彤的母亲和她的孩子负责了,那么谁对我负责?
我爸妈做错了什么?
“妈,闫祯呢?”我问着潘妈妈。
“他啊,他这两天挺忙的,昨儿一早我看他从地下室运走了两袋子的东西,听说要带去海边丢掉。”
啪嗒一声,我没接住潘妈妈递过来的杯子,眼眶一阵阵的灼痛。
他,杀人了?
杀了我爸妈?
不!
我捂着脸终于再无法掩饰,这一瞬我悲痛欲绝,嚎啕大哭。
“雨彤,你怎么了?啊,怎么回事?”潘妈妈焦急地问着我,两个孩子见状也哭了起来。
“妈,你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吧,我这两天压力大,需要发泄一下。”
我多么想推他们出去,可我不能借着潘雨彤的身份伤害她的家人,这,是我的底线。
就算我有什么话,我有多么疯狂地想要对付闫祯,也只能是对闫祯。
潘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她看了我两眼,安慰着两个孩子,带着他们出去了。
我绝食了。
一天过去了,红姐带着红豆粥进来,而我白着一张脸,问道:“闫祯呢?让他出来见我,让他来!”
“童小姐,希望你能明白,总裁做事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干预,也不能打扰。”
做事?
我苦涩一笑,杀人放火也是做事?
我还不知道闫祯竟是混黑的。
红姐把碗筷放下去,就走了。
我看着红豆粥外那煮好的牛排,目光微闪。
这牛排是酥炸的,外头要裹一层粉,刷上蜂蜜,做法比较特别,我记得这是我去年自己研究的一种做法,当时还请了白清扬来吃。
白清扬说外面没得卖。
我一惊,忙拿起那牛排,拍开牛排外层的酥脆的粉,看到牛排中间挖开的一个小洞里头夹着一张纸。
我立刻打开来一看,看到内容的那一刻,我的心狠狠一颤。
“童雨,我是白清扬,听我说,闫家防备很严,从外面根本没有机会攻击进去,想要出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绑架闫祯的儿子闫东辰。你绑了他之后,我让江宇在外面有你汇合。”
白清扬让我绑架辰辰?
不,绝对不可以。
辰辰有自闭症倾向,在他心里我就是潘雨彤,他的亲生母亲,如果被亲生母亲绑架,这在他小小的内心一定会造成难以磨灭的创伤,说不定这个孩子也会因此被毁了。
就算白清扬说的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可我也办不到。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木木的。
我该怎么办?
我应该先让白清扬去海边看看,如果我爸妈还没死,说不定能抢救回来。
可我,要怎么把消息传出去?
我穿了鞋子下了楼,对潘妈妈说我想去外头逛逛。
潘妈妈看到我一早的崩溃样子,也以为是一直待在别墅里,怕是闷坏了,就答应我出门。
去了超市,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挑选水果。
白清扬的人应该也在附近吧?
我故意在榴莲那停留地最久,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纸条放在了一颗榴莲边上。
希望白清扬能明白,榴莲榴莲,就是留连。
我随意买了一些水果,就和潘妈妈回别墅了。
到了晚上,我没等红姐送上饭菜,就主动下楼了。
红姐还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问道:“童小姐,你想吃什么?”
“一份蔬菜沙拉,还有一份烤面包,加奶油蘑菇汤一碗。”
红姐点了下头,就道:“好。”
吃了东西后,我一直在等白清扬的消息,却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困地很。
我打了三四个哈欠后,就闭上了眼睛。
我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只听得门砰砰作响,一声轰隆的枪声划破夜空。
我震惊地看着冲了进来的闫祯。
他干什么?为什么用枪开门?
我忽然觉得手有点酸,低头一看,眼前的一幕看得我脸色煞白,遇了鬼似的我快速地退开两步。
我的手竟是放在了辰辰的脖子上,那样子就像是我在掐着辰辰的脖子。
而辰辰被床单五花大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红姐冲了进来,道:“总裁,早上童小姐哭地很厉害,她绝食一天了,说非要见你。后来就单独招了少爷进去,我去敲门却一直不见她开门。后来她说她绑架了少爷,让你放了她。总裁,我真的是害怕啊,才给你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