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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转眼过了阳春三月,又来到了春意盎然的四月。
淅沥沥的小雨从早上一直下个不停,滋润着绿草如茵的土地和长出嫩枝的树木。
晌午的时候,一个身姿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头,穿着一身绿色衣衫,撑着一把油纸伞,雪肤花貌。
原本忙碌的人们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活,观赏着在细雨中出现,如画一样美丽动人的少女。
这个女子本不是固安镇的人,大约一个月前突然出现,然后就在此住下了,街尾开铺子的宁诚是她的亲戚。
从此,固安镇就多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缓步走到街尾最后一家铺子,雪容收起了手中的雨伞,笑着走了进去。正在整理货物的诚叔见到她,笑道:“回来了,情况如何?”
“酒楼的老板同意我在后厨了。”雪容轻笑把雨伞挂在了木架上。
“那就好。”诚叔眼角有了深深的皱纹,“只是辛苦你了,一个女子还要在外辛苦做活。”
“没事的。只是做点心而已。我想多赚钱给嬷嬷买药,也尽早还了诚叔你的银子。”当年雪容身陷囹圄,诚叔为了给她找个好去处,把十几年攒的家底通通卖了,拿五百两才让雪容去了庄子里干活。
这件事是雪容从诚叔的妻子吴婶子口里知道的,婶子为此与诚叔吵架很多次。
诚叔苦笑一声,道:“你别把她的话放心上,我自小在冯家长大,当年做生意第一笔钱也是冯老爷给的,你不欠我的。”
雪容笑了笑,但内心坚定地要把这笔银子还了。
她当时逃离地匆忙,身上没有多余的钱财,只有手腕上带着一个赤金镯子和母亲留下的玉牌。
她把镯子当了三百两银子,来到固安镇前又花掉了五十两银子,只剩下二百五十两。这二百五十两她全部给了婶子,剩下的钱打算做工慢慢地还。
“我去看嬷嬷了。”雪容不愿继续讨论这笔钱是否要还,笑道
诚叔无奈地看着雪容蹦蹦跳跳地向后院走去。
后院有三间屋子一间小厨房,厨房里传来阵阵食物的香气,雪容知道吴婶子正在做饭,
这是个勤俭持家的女人,生了二女一子,两个女儿都出嫁去了外地,剩下一个小儿子在学堂念书。
厨房只有三面墙,没有窗户,吴婶子很容易看到雪容,她伸出头来,面无表情道:“找到活计了吗?”
“嗯,到东面的钱记酒楼做厨子。”
吴婶子点点头,道:“运气不错,那是固安最大的酒楼。好好干,多赚些银子。”
雪容嗯了一声,走向嬷嬷的房内。。
屋内,嬷嬷正半躺在床上,手里绣着衣裳,见到雪容进来,笑容满面道:“小小姐回来啦。”
“嬷嬷喊我的名字就好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了。”雪容坐在床边,伸手将嬷嬷绣的衣裳拿过来,“嬷嬷年龄大了,以后不要再绣这些了,伤眼睛。”
嬷嬷摇摇头,又将那件绣了一半的衣裳拿了过来,道:“家里拮据,我这个瘫子,做些事情赚银子也好,免得被嫌弃。”
因为当年在狱中受了寒,她再也不能下地行走了,常年卧在床上,每年都要花费大笔银子,因此常被吴婶子念叨。
“我明日起要去酒楼做活,家里不缺银子了,绣完这一件,嬷嬷不准再绣了。”雪容坚定道,嬷嬷劳累了大半辈子,她希望嬷嬷晚年过得好。
嬷嬷面露心疼,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要是不碰到我们,估计过得更好!”
“嬷嬷胡说什么?!”雪容嘟起了嘴,“ 我就算到了云州也要赚钱生活的。现在到了固安,住在诚叔家里,吃也不用操心,又有嬷嬷疼我,可比自己一个人好多了!”
“我现在很开心。”
嬷嬷定定地看着雪容,双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摇头道:“你并不开心。”
雪容心里一窒,面上笑着道:“怎么会,我只是不常笑罢了,嬷嬷也别想岔了。”
嬷嬷叹了口气,道:“傻孩子,你是我看大的,你开不开心我心里很清楚。”
“我没陪你的这几年,你一定经历了不好的事情。过去的事都忘了吧,嬷嬷只希望你能快乐,”嬷嬷抬起右手轻轻摸着她的发顶,满是爱怜:“酒楼的活计辞了吧,我给你说门亲事,以后就在这固安镇安定下来。”
雪容心里苦涩难当,她已没了贞洁,还流过产,没有人愿意娶她的,可是这事她不能和嬷嬷说,只得撒娇道:“嬷嬷这么急就不想要我了!”
嬷嬷笑了,道:“你今年已经十五了,该要嫁人生子了。”
“我想多陪嬷嬷。”
“嬷嬷年纪大了,只希望能看到你嫁人生子,日子过得好。”嬷嬷坚定道
雪容嘴唇蠕动着,满是无奈。过去遭受的苦楚她不想跟嬷嬷说,嬷嬷身体不好,不想她受刺激!
晚上的时候,诚叔来看望嬷嬷,母子俩人聊了好长一会儿,诚叔才离开。
果然,第二天早起时,诚叔笑着对雪容道:“你有没有意中人?”
下意识地两张脸庞在脑海浮现,雪容皱了皱眉头,道:“没有。”
“母亲和我商议,想在固安镇找个老实本分的把你嫁了。”诚叔道
雪容满脸无奈,道:“麻烦诚叔替我操心了。我只想赚钱还钱。这事以后再说吧。”
“嫁个好人家才是最重要的,你已经给了我二百多两银子,剩下的就算了。”诚叔道
“诚叔,我现在还是个官奴,我怕害了人家。”
“哈哈,不用担心,新帝大赦天下,当初那案子好多人都脱了官奴身份,再过一段时间,也会轮到谭家。而且雪容漂亮又贤惠,想娶你的人能从家排到城门口。”
听到”新帝”两个字,雪容胸口蓦然一疼,像针扎似的难受,她推脱道:“那就等有了正经身份再说吧。”说罢,逃也似地离开了。
到了酒楼,雪容开始忙起来,她的手艺传自管师傅,做出的点心精致美味,酒楼的掌柜很是看重。
不过卖了十几日,钱记酒楼的点心很快出名了,赢得了客人的喜欢,来品尝的客人络绎不绝,钱掌柜很是欢喜。
后来瞧着雪容是个女子,长得又美,还专门开辟了一见屋子让她做点心,也和厨房里的男人分开了。
所以,雪容每天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又充实。
第一个月赚到的钱,总共六两银子,雪容如数交给了吴婶子,也让吴婶子对她露出了一丝笑容。
有一日,雪容正在后厨忙碌着,手里正做着绿豆糕,掌柜的走来笑道:“有个客人说你做的点心很好吃,想要见你打赏银子。”
雪容点点头,这种情况她曾经也遇到过,跟着掌柜去了包厢,推开门来,一名锦衣华服、面容白皙的公子正靠在软榻上,手拿折扇轻摇。
见到雪容进来,年轻公子的手一顿,眼睛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