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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青鸾到时,府里众人已然消失不见。带个九王府内漆黑安静,仿佛这半年来,这儿住的就是一群狐仙鬼怪,聂小倩!一路走来,这儿盏灯不点,与一座死城并无二致。她认得这样的气息,前世的时候,她每次出任务,家里便会这般一片死寂。她立好遗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一旦哪一天她回不来了,她的钱归谁,首饰归谁。房产基金归谁。她要葬在哪儿,几号坟地她都会一一安排得妥妥当当。而今儿个的九王府,就有这样决绝的味儿在。大小姐,你既然爱九王,就不该置他于危险之境。他今儿个在七王府,想要刺杀七王并太子。她面色大变。嘴唇不住的颤抖。他走了!他去刺杀凤七了!她终于还是来得晚了!她忽而转身,朝着门口飞奔而去。不行,凤九。他好容易才得回了皇帝对他的信任,怎能就这般放弃了!她错了,她怎能这般突然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消失不见了。至少她要跟他说一声,报声平安。告诉她,凤九,鱼青鸾没有死。鱼青鸾只是逃了。所以他没有必要为这么一个逃兵去报仇。更没有必要为着一个逃兵去放弃即将到手的东西。他,该是在朝堂之上意气纷发的。他,该是大权在握,指点江山的。可是他努力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却为着替她报仇,居然全都要这么放弃了!他不知道凤七这人功夫极好么?他不知道凤七凭着一柄长剑,便扫平过一个千军难敌的山寨么?她怎么就能因为他当初在凤舞殿上对青青的维护,并着当日他没跟皇帝请求赐婚,就以为他对她无意了呢?屋外冷风凛冽。明儿个便是除夕。街道之上张灯结彩,灯火彻夜不灭。她一夹马腹,马儿便如同离弦的箭,在帝都街道之上疾驰。去七王府。她告诉自个儿。此时此地,她心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阻止凤九。绝不能教他二人兄弟相残。七王与他之间有着再多的仇恨,他二人终究是兄弟,若他真把七王给杀了,有朝一日他想起这事来,终会成为他心头的一抹伤。她在意他。那就不能教他难受。那就要,保护所有他在乎的人。不在。“他去哪儿了?”鱼青鸾面沉似水,声音已是有些哑了。“去哪儿也与你一个外人无关罢。”那人的话,消失在鱼青鸾反手朝他的咽喉递出去的剑上。“事关重大,你不说也得说。”她双眸俱赤,生怕自个儿慢得一些,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侍卫面色已是变了。他颤着嘴唇道“这!这”“七王已经出了帝都。”凤八的声音在鱼青鸾的身后淡淡的微扬。“你也别为难他,七王出城的路线很是隐秘,并不是他一个普通侍卫能知道的。”鱼青鸾闻言,这便俐落的一个手刀,将那侍卫击晕在地。她急切的问凤八“八爷,七王去了哪儿?”对了,她怎么忘了凤八。帝都之事,没什么都瞒得过凤八。凤八蹙紧眉毛,瞧着她。眼里现了一抹淡淡的无奈。“凤七存心不教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出帝都的路一共一十二条,据城外的探子回报,每个路障都在同一时间碰见了凤七的马车。”鱼青鸾面色一白,也就是说,凤七用了最少十一个辆马车做他的替死鬼!她这儿根本就找不到凤七。她找不到凤七,那凤九必然也找不到!她如此安慰自己。可是不对!凤九若真心想刺杀凤七,就一定会有他的办法!一定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法子阻止凤九的!她低头蹙眉,不消片刻光景,便已然做出决断。女儿楼年关将至,楼内显得有些冷清。今儿个来楼里的客人很多都是身在异乡的客旅商人。每逢佳节倍思亲,他们便只得来楼子里头借着一壶浊酒,让自个儿醉在温柔乡里,以慰藉自个儿孤寂的心。因着少有贵客,楼子里头的姑娘们便也不再接客,只打算安静的过个年。事情总会有例外。正当众人以为今儿晚上能早早打烊之后,女儿楼里便来了位贵客。这位贵客大名鼎鼎,正是当今第一美男,凤舞最有钱的七王凤无邪。只见他依旧一身凤纹白衣,发若清泉流泄于后。清眉妙目,琼鼻薄唇,嘴角似乎永远带了一抹浅浅笑意。“哎哟哟!这不是七王么?今儿个这什么风,怎么把您给吹到咱们楼子里头来了?”老鸨子眸色深深,一甩帕子扭着纤瘦腰身朝着凤七走过来。凤七眼角含笑,修长手指轻轻的挑起老鸨子的下颌,道“老鸨子,明儿个就是大年夜了,这儿怎么还这么多闲杂人等啊?”说时,他的眼睛略略朝着堂上那寥寥数名异乡客划过。老鸨子见他似乎不高兴了,这便赶紧赔笑道“七爷这是怎么说的。他们不过都是些异乡客,也都不过是来喝杯思乡酒”她话才到这儿,七王便负手笑道“立刻赶走。今儿个本王要楼子里的姑娘们全都来陪我吃酒作乐!若是伺候得好了,本王重重有赏!”他说罢,便自怀中取了一叠银票出来,往桌案上重重一拍。那银票白纸黑字朱砂宝印,都是一千两纹银一张的。粗粗估计,这么一大叠,最少也得五六万两银子。七王素来清高,来这女儿楼最多也就是陪着贵客来听听曲儿。这楼子里的姑娘,除了九儿与那消失的花魁之外,还从未有姑娘能有幸得他青眼。别说伺候他了,连同桌吃盏茶的机会也未曾有过。如今他这一发话,姑娘们面色皆是一喜。不等老鸨子出声,这便呼喇一声朝着七王涌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七王长七王短的叫个没完。老鸨子见他似乎兴致颇高,这便叫楼子里保镖们将那几位异乡客请了出去。这几位异乡客本就是来解闷的,被他这么一赶,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恼怒。有几个还喳呼起来。“七王了不起么?七王就要霸占天下的女人么?七王就不用讲理了么?”简世洪几杯黄汤下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并说了出来。凤七清眉一挑,嘴角含笑。他淡淡道“是啊,七王就是了不起。”话到这儿,他便将吵闹不休的姑娘们拔开。几个箭步冲到那简世洪跟前,抬手对着他的下颌便是一拳!简世洪吃痛,唉声大叫。众花娘都是惊声大叫。这七王向来温文如玉,今儿个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他一来便把人给打了?正想上前劝着几句,哪料七王非但没有就此住手,反而还把简世洪按在地上往死里打。“跟你说,凤舞的七王就是伟大。今儿个本王说要包下整个女儿楼,你没别听见么?跟我凤七抢女人的男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一边打一边骂。那人被他揍得一脸是血。抱着头直唉哟唉哟的直叫唤。谁也没见过这样的暴戾的凤七。姑娘们心里害怕,可又一想,今儿个七王府着了火,七王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会这么打人,怕也是与那件事有关。老鸨子见着情况不对,这便立刻对身边的保镖使眼色。要他们赶紧过来劝架。与简世洪过来一道吃酒的众人一见这阵势,大惊之下,酒已醒了大半。有人回过神来,这便大喊着朝女儿楼门外飞奔而去。“七王杀人啦!七王打杀人啦!”凤七单眉一挑,这便起身拍拍双掌。对那简世洪笑道“还不快滚?”简世洪被他打得晕头转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会子听到这位大爷发话,遂便立刻自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出了女儿楼。一道来的人见着七王凶狠,哪儿还敢恋战,这便与简世洪一道逃将出去。他们一逃,凤七便转而对众女子浅笑道“闲杂人等退了去,那么,今儿个咱们来玩什么呢?”众女见他一笑,秀若芝兰玉树,魂儿都被勾了去。这便赶紧过来依旧将他围住。楼子外,几名异乡客狼狈逃窜。不过盏茶功夫,凤七在女儿楼里打架闹事的事儿,便传得整条花街都知道了。远处,有黑影骑了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凤八并萧一远负手站在女儿楼的小巷里头,见着那黑衣人去了,这便浅浅一笑,道“看来他们在这女人街上,确实是都布有暗哨。”萧一远挑眉,眼里却隐着一抹忧心忡忡。“希望这位大小姐能真的救得了九爷。”凤八拍拍他的肩,哑道“一远,咱们要相信她。”他说到此,这便又是一笑。萧一远见他眉眼淡淡,这便又问“八爷,大夫人的恩情,您已经还得差不多了。为何您还要一再的帮着大小姐?你明明知道这次将她藏起来,一旦被凤七他们发现了,心中必生嫌隙。您在朝中已经与太子为敌,这会子若再多一个凤七,这将来的路,就更不好走了。”凤八负手,许久才应了句“一远,你知道么?大夫人是本王见过最重情意的女子。本王相信,她生的女儿,也该与她一般无二!”他敛下眉,淡淡而笑“自古皇家多无情,可越是无情冰冷的人,心里便会越发的渴望着,这个世上能有一个女子,如同大夫人一般待着自个儿。”萧一远戚眉,道“八爷,当年大夫人,真的只是给了您一饭之恩么?”凤八低头瞧着自个儿的脚尖。许久,才淡淡的说了句“是啊,一饭之恩。”顿了顿,他又道“一远,当年本王因着这一饭活了下来。可是大夫人,却因着这一饭得罪了鱼相。差点儿就被他休弃回家。”萧一远怔忡了下,道“这却又是为何?”凤八嘴角露了丝苦涩笑意。他哑然道“当年,他们想法儿要除掉太上皇。本王出去报信调兵,可这事儿不知怎么竟是被一干老臣子得知了。他们派出大批的杀手在半路击杀本王。本王的侍卫全都死了。自个儿的腿也残了。当年若非正好遇见大夫人回火凤醒亲,想来本王必然是要没命的。”“可那又怎会得罪了鱼相?”萧一远说到此,忽而瞠大双眸。“你说鱼相当年也参与了那件事?”凤八缓缓的摇头。“当年参与迫害太上皇的老臣们全都被父皇处斩了。鱼相若是真的参加了,你以为他会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么?鱼相可能至死都不知道,他之所以会这么官运亨通,就是因为他最不重视的大夫人,当年救了本王。让本王有命去找了援兵,最终救了太上皇一命。”“也因为这事,大夫人没能赶得及回去。以致于当中还生了好些变故。具体何事,本王也是无从得知。听说事后,鱼相便对她越发的冷淡了去。”他说到此,眉毛微蹙。萧一远轻叹道“鱼相总对二夫人那么好。说不定他还以为自个儿之所以能有今儿的地位,是因为陈水心的功劳呢。”凤八清冷一笑,道“父皇对陈家早就起了不豫之心。因为当年之事,皇后虽然极力想救太上皇,可她却调不动一兵一将。陈家兵权在握,按理说这事本不应该发生。除非他们也想要太上皇死。”“这也是为何父皇封了陈皇后为正宫,却一直明里暗里的打压陈家的原因。因为陈家从来都是分成两派的。若非父皇顾念着小十九,怕是这会子陈家早就被抄家灭门了。”“既然想要打压陈家,他又怎会独独提携他鱼南风呢?”父皇不会刻意跟大夫人去表示谢意,毕竟她是内宅女眷。事事总有不便之处。所以他便给她的夫婿加官进爵。在太子并凤七非指定鱼家女为妃时,他便自然而然,把鱼青鸾拔给了他最宠爱的太子无霜。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大夫人这样的女子生的女娃儿,才能做国母。可惜,太子没能把持得住,竟为了鱼青青弃了鱼青鸾。“太子那般精明之人,竟怎么也没料到。皇上之所以将鱼青鸾赐给他,并非为了她是鱼府嫡女,而是因为大夫人。”萧一远长长一叹,道“种善因者得善果。这大夫人本性善良无争,却倒真是个极好的女子。”凤八摇头,漠漠笑道“一远所言差矣,大夫人救本王之事,这世上只得父皇,太上皇并本王,还有雅妃娘娘四人知道。”可能还有一个与父皇一向亲近的程如玉。也就是说,不是太子没料到,而是这事本就是件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秘密。萧一远嘴角撇了撇,这便又是一笑。道“原来这事雅妃娘娘是知情的。怪不得她对七王与鱼青鸾的婚事这般上心。”凤八浅笑淡淡,却是并不作答。雅妃娘娘这人会瞧上鱼青鸾,怕也是冲着大夫人去的。她敬她重情重义,相信她生的女儿,也会与她一般,让她的儿子尝到人间的至情至爱。他原以为凭着凤七,是绝无可能的。可是就今儿个看来,凤七是真的对鱼青鸾动了真情了。萧一远听到这儿,没再答话。一双眼睛却忍不住瞧向女儿楼。彼时女儿楼里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大堂之内,一向玉树临风翩翩如玉的凤七一双黑眸被帕子蒙住,正与姑娘们大玩捉迷藏。女子扬着香帕,在七王的俊脸上一甩“快来呀,七王。奴家在这儿呢。”七王笑不可抑,这便朝着女子发声的地儿猛扑过去。女子适时的逃开,掩嘴嘻嘻的笑着。“七王,奴家在这儿呢!您快来呀!”“小宝贝儿,这么能跑。抓到了亲一个。”七王闻香而动,朝着人群又是一阵猛扑。众女皆是大笑着四散逃开。听说七王抓到人要罚亲一下,红线心里便计较开了。这凤舞的女子,哪个不想被七王亲?这第一美男的名头,可不是叫得好听的!他线条优美的薄唇逸出的清缓男嗓,是多么的醉人心魂。所以,当他再度朝着一众女子饿虎扑羊时,红线便只假意避了下,就被他抓了个严实。七王显是没料到自个儿的好运,竟是不避嫌的拥着红线哈哈大笑。他扯下蒙脸的帕子,薄唇邪恶的勾起,道“小美人,可算是抓到你了!”红线面色一燥,手中香帕便朝着七王脸上轻轻一拂,道“七王,人家不来了!”“那可不成。本王已经抓到你了,你不来,本王的面子可往哪儿摆。”他笑着捏了下她的下颌。薄唇一抿,接着又道“嗯,既然不要本王亲,那就不如脱下云纱一件,如何?”红线正含羞带怯的等他来亲呢,哪料那厢他就要她当众脱衣了。她虽是青楼女子,平常在男人面前也脱得衣服,可这个七王居然要她当众脱去云纱!这却是从未有过的事儿!七王可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大手一扬,这便将她的衣衫撕得裂了。他撕罢衣服,还不正经的将红线的云纱放到自个儿的唇边轻轻一嗅,道“果然是美人轻纱美人香。赏!”话音方落,一大锭金子便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入红线的手里。红线手握黄金,自是欢喜不尽。七王又冲着众女扬声“好了,咱们再来。依旧是这么玩!”他说罢,便将帕子依旧蒙住自个儿的眼。他这一蒙,众女便又欢声一片。“来呀来呀,我在这儿!”“哈哈哈!小宝贝儿,你等等我!”“七王你好坏!奴家不要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姐妹们,快逃啊,七王来啦!”“逃?今儿个你们逃就逃得掉了么?想得倒是挺美的。来吧,小宝贝儿,给爷亲一个。”老鸨子见七王这般急色,不由的大失所望。她肃立在旁,与身边的保镖道“好好一个七王,今儿个是受了什么打击了?怎么与姑娘们玩得那么疯?”保镖从未见过那么多姑娘被人抓住当众剥衣服的,正瞧得兴起呢,这便也来上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老鸨子差点儿就一掌朝着那人拍将过去。她眉毛略蹙,冷不妨那冤家居然一个飞身,将她搂在了怀中。“还抓不到你?”清亮男声自俊美的薄唇之中逸出,把个阅人无数的老鸨子几乎都看眯了眼。“啊哈哈哈!七王,那人是妈妈!你抓错人了!”绿丝笑得花枝乱颤,几乎没法儿直起腰来。七王扯开蒙眼的帕子,黑亮的眼儿便这么落在怀中女子的脸上。直瞧得老鸨子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才轻笑着吐出一句“哟,还真是抓错人了。那就”他说到此,手指朝着笑不可抑的绿丝一指“你把外衫脱下罢。”绿丝早就玩得疯了去,她听见七王要她脱衣服,这便伸出手掌来讨赏。七王长手一扬,那碎银子碎金子便洒落了一地。姑娘们尖叫着去抢,弄得一地的残红。“好了,该你脱了!”七王指着绿丝笑道。绿丝笑道“七王好坏,人家就不脱。”七王嘴角含笑,这便朝着绿丝飞扑而来。“大家给本王把她抓住!将她的外衣给剥下来。本王重重有赏!”众女一听,这便又是拦又是抓,把个绿丝团团围住。硬生生将她的衣服给死拽活撕了下来。衣衫落地,这回保镖们却瞧清了,原来这绿丝衫子底下,竟只得一件红肚兜。这么一撕下来,她玉臂尽裸,看来盈盈欲滴。老鸨子见保镖们竟不争气的冲着绿丝吞口水,心里不由的骂他们不争气。大家都在楼子里头呆了这么久,每天见识的都是这些莺莺燕燕,这会子见人玩得这么疯,竟还能瞧得直了眼去。那绿丝衣衫一褪,七王便又去找别的姑娘脱衣服。其形其状,令人发指。小巷口,这个位置正好能瞧见七王并姑娘们的行径。萧一远背过身子,红着一张俊脸对八王道“八爷,这人怎能如此!再这么疯下去,我怕那些个姑娘们全都忍不住,要把他给拆吃入腹了。”凤八浅笑淡淡,倒是似乎不以为意。“嗯,玩得越疯越好。他若是过于低调了,怎能把消息传将出去?只是累了七哥一世英明,自此之后,他怕是要得个风流的名声了。”想到那孤高冷傲,淡若轻烟的男子,一向严肃的凤八竟也一个没忍住,哧的一声喷笑出来。“若非事先知道这位是大小姐所扮,我还真以为这是哪家的登徒浪子到了。”萧一远嘴唇一动,漠漠的说了句。他娴熟的动作,调戏女子的神气,种种迹象都显示,这位大小姐,她就是个调戏女子的老手!八王再度哧笑一声,眼角划了眼萧一远,道“一远,仔细着些。别走了神。”萧一远不情愿的应了声,这才转而又去瞧那七王。彼时那不正经的七王竟然几乎把一楼子的姑娘们身上的外衫全都剥了去。甩着人家一件破了的衫子做旗帜,左拥右抱得好不快活。“真是疯了!这人前世肯定是男人。”萧一远在心里给她下了定论。他很想别过脸去不理她,可是这女儿楼里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一刻也不得分神。太子府太子赤着眸在书房里擦着剑,一下,又一下。白天他还能忍住不对凤七下手,可如今到了晚上。他的心里却再也忍不住那涌动的痛楚。鱼青鸾,我凤无霜要以天下为聘,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言犹在耳,可是她却已经先他一步去了。这个世上最伤最痛不是见着她与旁人一起,而是明明知道她已死去,却还要对那罪魁祸首笑颜以对。他原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可是今儿个,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法子。他没有法子再与凤七共处一朝。没有法子再让凤七活在这个世上。因为只有凤七死了,他才不必想起原来他跟鱼青鸾是退过婚的。原来他为着鱼青青,曾经那样的伤过她。也不必想起,父皇最后赐婚的对象,是凤七而不是他凤无霜。“太子殿下。”君卓的声音自廊下缓缓的轻扬。他的手停了停,道“把她送走了?”君卓低低的应道“二小姐说她怀着太子爷的孩子,怎么也不肯走。”太子将拭剑锦布抛落一旁,猛的将剑拍在案上。“她怀着本太子的孩子?那就一脚踢了去!”君卓蹙眉低道“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二小姐肚子里头的可是您的孩儿!”太子冷笑“孩儿?若非因为这个孩儿,本太子何须在青鸾面前抬不起头来!又何须把她给了凤无邪!”他说到这儿,轰然一掌将桌案击碎。“又何须,就是她死了,也不敢为她光明正大的伤心!”明明先前光明正大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好不甘心!“太子爷!找到七王了!”探子远远来报。凤无霜利眸一扫,这便提了剑几个箭步冲出去“他人在哪儿?”“女儿楼。”“把众护卫叫上,见着凤七,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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