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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告别林家人出来时,已是晚上了。
林家所在的居民区是城郊地段,青石板铺成的小巷里显得有些昏暗,十几米外才有着一盏昏黄的灯,地面也凹凸不平的。
赵卓没走几步路,便听到墨灵提醒道:“大哥哥,他们又来了!”
这话才落,赵卓便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看到齐哥和白小欧在巷前的阴暗处走了出来。
齐哥卷着袖子,露出了结实的胳膊,上面有着一股股愤怒的青筋,白小欧提着那沉甸甸的麻袋,嘴角勾起阴彻彻的笑意。
赵卓回头瞄了一眼,身后来的是四个年轻人,虽然长得不够健壮,但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根粗粗的木棒。
齐哥恶狠狠的道:“臭小子,你该不会以为咱们的事情就这么结了吧?居然敢坏了老子的大事,今天不把你给打残废了,难消我心头之狠!”
白小欧也恨恨的说道道:“对啊,要是咱们五万块买过来,那可赚翻了。”
赵卓淡淡的说道:“二位,不是我多管闲事,但是你们那收购价确实也太坑人了。”
“坑人?”齐哥狰狞的一笑“咱们收购古玩,图的就是个暴利,100万的镯子我们能拿99万收?那不是傻瓜是什么,废话少说,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
话一落下,后面四个年轻人便齐齐的冲了上来,离得最近的一个卷毛就近就是一棍朝着赵卓后脑上砸上去。
那棍子又粗又糙,看起来很有些分量,要是被砸中,怎么也得头破血流。
只是赵卓如今真正的将灵气收为己用,初涉炼气之境,体能更进了一步,他连头都不用回,便能敏感的感觉到对方的位置和棍棒的来势。
赵卓侧了侧身子,反手一拳正好砸在卷毛的面门上“咔”的一声脆响,卷毛捂着鼻子惨叫一声,手里的棍棒都差点掉在地上。
赵卓顺势朝后一踢,将他踢得踉跄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周围三个年轻人也已经持棍袭来,只是三人哪里是赵卓的对手?
左拳、右拳、左腿,赵卓的拳腿好似绷紧了的弓箭“砰砰砰”三招出手,三人便捂着被击的地方惨叫起来。
赵卓虽然已经控制住力道,但是那灵气已融入奇经八脉之中,力气足以开碑摧石,就这么随意几拳打上去,已让对手肚子里是翻江倒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到赵卓居然这么厉害,齐哥勃然大怒,一把抄起巷子边放着的一张铁铲,豁然冲了过来。
只是他哪里能和赵卓的速度相比,赵卓只一伸手便抓住了铲子,齐哥只觉得这家伙的力气大得很,居然怎么也从他手里夺不过铲子,正待松手用拳时,赵卓已经随手一拳轰来。
齐哥只觉得眼前一黑,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
白小欧此时全然晃了神,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怎么也没想到赵卓居然这么厉害,几个拳脚下来,同伴就躺了一地。
看着赵卓走过来,白小欧顿时慌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大大哥饶命!”
赵卓瞥了他一眼,朝着麻袋努了努嘴道:“袋子里是什么,从哪里收来的?”
白小欧见赵卓没打自己的意思,稍稍镇定了点,连忙把麻袋打开,掏出一个灰褐色的小陶罐来,涎着脸笑着递上来道:“这不是收的,是今早儿一个工地挖出了个古墓,里面没啥东西,就一破陶罐,值不了几个钱,大哥您要是喜欢您就拿去好了。”
说完,白小欧硬把陶罐塞到赵卓手里,然后一溜身就跑得没影了。
这时再后面也传来声音,赵卓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年轻人和齐哥正仓皇而逃,想留都留不住。
至于手上这陶罐,墨灵一看就说是明代很普通的家用药罐,而且还破了个大口子,罐身上也有裂纹,确实值不了什么钱。
这东西要是留在齐哥等人手里,估摸着是要拿去骗钱的,既然是无主之物,赵卓便将陶罐带回了家。
虽然不值钱,不过怎么说也是古物,赵卓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发现内壁有一块硬块,他用力一抠,发现是一个泥块。
他本来没有在意,正准备将泥块随手丢掉,却发现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他眯起眼将泥块扳开,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因为这泥块里居然包着一枚铜钱,而这铜钱不是别的,却是自己千辛万苦寻找到的那枚金错刀啊。
手上的金错刀,有种独特的韵味,虽然古拙稳重,却又有着一种秀美之气,和春秋战国时代的刀币颇有区别,然而这就是金错刀的特点所在。
金错刀上的铭文“一刀平五千”书写流畅,气势生动,币面深厚质朴的篆隶文字与厚重笃实的钱体浑然一体。
再看币身,并没有因为经历千年之久而有丝毫损坏,除了色泽稍黯之外,宛如新铸。
就在赵卓细细品味古钱的韵味时,却听墨灵突而惊讶道:“这是母钱!”
“母钱?”赵卓忍不住嘘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平息的心情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了。
古人所使用的,在市面上流通的铜钱都称为流通钱,流通钱是工匠用熔化了的铜液浇铸在钱模上,经过开模加工打磨而制成的。
但是要想得到钱模,就需要未经流通的母钱来制成。
母钱分为三种,即钱样、雕母钱和铸母钱。
所谓钱样,是根据钱币的设计,用锡、象牙或红木等材料精心雕制的钱币实物样板,用于呈送朝廷,由皇帝审定,这种钱样不算作钱币,自然也不能流通,存世量极少。
在皇帝确定钱样合格之后,再由宫廷请来书法家或者皇帝本人写钱文,由工匠手工雕刻而成,即为雕母钱。
以雕母钱制成钱模后,进行第一次翻铸,即成铸母钱。
此时,朝廷再将铸母钱运送到各地,由各地工匠以铸母钱制成钱模,再翻铸而成的钱币才是流通币。
相比起大量的流通币,每一种古币的母钱十分稀少,到达现在,更是十分罕见。
手上这枚母钱乃是铸母钱,比一般流通的金错刀要稍大一些,也要厚重一些。虽然经千年,但是宛如崭新,几乎没有太大磨损的痕迹,而且其接口处不留一点痕迹,钱文笔画十分清晰,纹络挺拔深峻,那母钱的丰韵油然而生。
赵卓长长的吐了口气,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这陶罐里居然会有枚金错刀的母钱,世面上的金错刀本来就够少,一枚能够卖到2、3万,母钱更少,只在某个省级博物馆有所收藏,这枚母钱虽然不是孤品,但是一旦问世,估计也能掀起一阵波澜呢。
虽然家里的债务已不成问题,但是建新工厂肯定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虽然韩铁生说得很轻松,但是赵卓明白,要想在众多的瓷器加工厂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先投入的资金量肯定是巨大的,赵卓肩上依然有着不小的担子。
而且他也已经深深感受到了收集鉴定的乐趣,象这种收到第二套套钱的感觉用激动已经很难形容了。
再加上需要不断的灵气,赵卓也必须在鉴定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第二天早起后,赵卓把凉了一夜的药膏收了进来,细细熬制了三个小时后,才算制好。
十点多的时候,赵卓先和秦信通了电话,约好了余度成等人后便一起前往中天会所。
上了秦信的车,赵卓只觉得他如今是红光满面,心情极好,便笑道:“秦总今天的气色可真好。”
秦信哈哈大笑道:“这可是托了赵小弟你的福啊,城南路那块地皮被我拿下后,我在城南的产业全部连成了一片,以后金老板想要插手也插不进来了。”
“恭喜秦总。”赵卓笑道。
秦信此时话锋一转道:“对了,小赵,你那补画准备收余老板他们多少钱?”
赵卓回道:“我正想和秦总商量下这件事情呢。”
秦信微微一笑道:“这完全看你,你也给我说过,你修补的书画至少可以保存五年,五年之后药效失去之后,如果再进行修补依然可以保持效果。那要我说,收上画价20%的费用都可以。”
其实秦信说得也很中肯,破烂的画和修复好的画在价格的确有很大的差距,就拿他买那幅,买才不过60万,卖却卖了200万,就算按画20%的价给予修补费,那也能赚整整一百万。
不过,赵卓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还是能够让这些古画继续流传下去,如果收价太高,恐怕一些吝啬的商人宁愿画烂掉,也不会找自己来修补呢。
他沉吟一下道:“那我就收10%的费用吧。”
“10%?小赵也下手也太不狠了,要是我,最少也要25%。”秦信哈哈大笑起来,但是笑声中却透露出赵卓的欣赏,能够有钱而不赚,这不是傻,而是一种难得的情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