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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愉快!今夜加班码字,明天两更~
冯喆走在路上,心说牛阑珊的家人果然和牛阑珊一脉相承,这种借事要挟领导的做法,实在是不入流之极,太急功近利了,只怕最后不但达不到目的,还会让领导对你留下极坏的印象,今后在工作中不给你找茬,那才有意思了。
虽然心里想着牛阑珊的不是,可该去探望牛阑珊,还是要去的,毕竟牛阑珊是自己的领导、同事,出于人之常情,也要去医院瞧瞧。
回到办公室,尚静在屋里正对着电脑在看小说,冯喆进门时看到尚静穿着长裙端庄的样子,不由的想起了救牛阑珊时自己钻到她裙下的那一幕。
冯喆投向尚静的视线一闪而逝,尚静却留意到了,她看着冯喆回到了位置上,忽然的说:“花满勤其实一直想离开老干处,他没有和六不女干部争权夺利的意思。”
冯喆抬头看着尚静,这是尚静在单位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说的还是这种时下局里流行热门的关于牛阑珊和花满勤的纷争话题,冯喆就觉得尚静其实掌握的办公室秘闻,还是很多的,至少自己就不知道花满勤原来是想调离老年干部处,那牛阑珊将花满勤一直作为她仕途上的一个竞争对手,明显的是假想失败。
尚静称呼牛阑珊为六不女干部,这个很是有意思,一方面是调侃牛阑珊,证明牛阑珊在尚静的心目中是不值得尊重的,另一方面,让冯喆感受到尚静是在对自己流露出一种善意,因为在同事之间称呼一个领导的绰号,除非两人关系莫逆,无话不谈,彼此信任,否则这样轻佻的对话就会给自己可能带来不良的后果。
冯喆看着尚静,没有回答,尚静黑漆漆的眼睛瞅着他又说:“如果有机会,你是想继续留在老干处,还是另寻出路?”
如果有机会调离老干处,是不是离开?
这个问题冯喆没有仔细的想过。
对于冯喆而言,能够有一个固定工作,有一份差不多的工资,还有住房,这几乎就是他从少年时就存在的梦想了,司法局老年干部处对某些人来说死气沉沉的,职位上上升的空间很小,但其实老干处的待遇福利还真是不错的。
参加工作久了,才知道当初立誓要赶超过张光北做大官的雄伟宏图勾画的是多么不切实际。
留下,就这样安稳的活着,但是仅限于此。
离开,前程茫茫,又能去向哪里?
当初自己明明报考的是局办公室,实际上却来了老年干部处,有选择的余地吗?决定权似乎不在自己手中。
因此,面对尚静有些突然的提问,冯喆无法回答。
冯喆看着尚静,尚静也瞧着冯喆,冯喆觉得,其实尚静的形象比较甜美,脸上的那个酒涡更是让她容易受到别人的欣赏,也更能获得绝大多数异性的青睐,但是从相术上讲,有酒涡的人尤其是女性遭遇到情感波折的几率是非常大的,同样的是桃花运,有酒涡的女人就是烂桃花,会遇人不淑,而且和人发生争执的机会会很多,晚年都不怎么幸福。
冯喆收回了缥缈的思绪,认真的回答尚静说:“我真的还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很奇怪的,今天冯喆似乎从尚静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些让自己难以确定的内容,尚静此时的眼神中不是空洞的、单纯的凝望,可是在冯喆试图再仔细分辨一下,想追问一句“你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尚静就低下了头,于是再也没有言语。
傍晚冯喆到了医院去探望牛阑珊,牛阑珊躺在病床上表情是奄奄一息,其实冯喆知道她身体绝对的生龙活虎,不但因为牛阑珊平时面无血色,只有激动和一些特别的时候脸上才会有红晕,而她此时脸色就绯红,这绝对是身体健康的外在表现,还因为在牛阑珊身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半碗鸡汤,里面有一只只剩下一点点鸡肉的鸡骨头,这个几乎只有鸡的大腿骨的碗暴露了牛阑珊真实的身体情况。
一个貌似行将就木、浑身无力、需要别人扶持的病人是不可能独自一人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汤连着鸡肉咀嚼入腹的,更别说还面泛红光,除非是回光返照,可笑的是牛阑珊做的有些过了,冯喆想她可能将自己看做带有特殊使命的一个特务,一个肩负着司法局领导重托的密使,目的就是要探看牛阑珊同志是不是真的身负重疾生活无法自理,从而需要在级别上予以及时照顾在金钱上给予非常厚重的弥补,但是冯喆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十多分钟里没有见到牛阑珊副处长有一个家人出现,那么在这之前,是谁在病房里喂食牛阑珊连汤带肉的吃了那么多的食物呢?
看来这是一个有些匪夷所思并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只是冯喆觉得自己不必再想了,他想牛阑珊太不注重细节了,细节往往决定成败,连装病都不会,还闹着要政治处给她意思一下,这明显是行不通的。
冯喆对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牛阑珊做出了一贯的尊敬与谦卑,问候了一些探望病人常说的话语,但是听着牛阑珊嗯嗯啊啊回答的时候,冯喆的思想忽然的又有些抛锚了,他觉得今天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当然这种不对劲不是指这个可能要在医院里待一段的牛副处长,而是发生在老年干部处。
是什么呢?哪里不对劲呢?
牛阑珊的家人终于出现了,冯喆一见到这人就决定离开。
来人是一个五十余岁的妇女,一脸的咒怨模样,手里提着一个暖壶明显的是打热水去了,看到冯喆,明确了冯喆的身份就说司法局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冯喆听她的意思,自己来探望牛阑珊就不是好东西,那么言下之意牛阑珊也不是好东西?
不过人就是人,当然不是东西,好坏也就无所谓,冯喆不在意这老妇人是不是在指桑骂槐,也不必和她斤斤计较。
和她搭着话,听着这妇人不住的唠叨花满勤是要杀人的刽子手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老干部处是没有人情味的冰冷机器,冯喆才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想到的不对劲是来自吕操。
吕操这一天都没有到自己和尚静的办公室去了,这有些非同寻常。
冯喆记得非常清楚,从去年到老干处工作开始,吕操没有一天不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逗留片刻指导一下尚静的看小说工作的,这个行动是风雨无阻,可是今天怎么了?难道仅仅是因为牛阑珊坠楼未果?就算吕操前半天忙碌,可后半天里,冯喆确确实实是知道吕操处长是在他的处长室里呆着的。
吕处长这是怎么了?
那个看护牛阑珊的妇人没有将冯喆送出多远,仅仅到了病房门口就回去了,冯喆却并没有离开,他站在病房门口的侧面,像是警戒站岗的卫兵伫立,耳朵听到老妇人在里面说:“你们单位的人就提一袋水果来看你?好歹你也是他的直接上司,这小青年太不懂礼数了,对领导怎么这样不尊重?就这样今后还怎么上进?起码带些鸡蛋肉类的,那多实惠,我听说有些人探望病号直接送购物卡的,怎么拿着也方便吧?”
冯喆看看忙忙碌碌的人们,闻着福尔马林的气味,走了几步,拦住一个眼睛大大的护士,问:“您好,打扰了,咱这打开水的地方在哪里?”
小护士看着英俊的冯喆,猛然间因为一位很帅气的同龄男子和自己说话有些不适应,脸上带着拘谨的笑说:“哎呀,不好意思,楼层里本来有开水供应处的,可是烧水器昨天坏了还没修好……你现在要是用水的话,我那还有一壶,要不,你先拿去?”
冯喆摇头说:“谢谢您,我这会倒是不急,你告诉我就近哪里能打热水就成。”
“这样啊,嗯,从这里坐电梯下去,绕过三号楼那里,拐了弯,穿过绿化带,然后再……要不,你等会,我放个记录带你去?”
冯喆说:“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我正好去那边有点事。”
小护士甜甜笑了一下,去了护士站,一会出来,冯喆就说:“要不,你要是需要打热水的,我这会给你带几壶?”
女护士的脸上飞上了两朵红晕,摇头说:“不用了,我快下班了。”
冯喆看了一下时间,和护士一起到了热水站,然后再一瞧,用了八分钟,也就是说,看护牛阑珊的那个妇人打热水一来一回的,至少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刚才牛阑珊绝对是自己在进食了。
冯喆心里忽然想自己到底有多无聊,证实这种猜测究竟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小护士将冯喆带到了热水站,手插在衣兜里,抿嘴看着冯喆不说话,冯喆再次说了谢谢,护士笑了笑说:“你在护理家人?”
冯喆心里有些歉意,说:“不是,是同事。”
“哦,我叫严然,就是负责重症区那一块的,有事可以找我。”
“严然?嫣然?嫣然一笑,朗朗上口,这名字好。我叫冯喆。”
“是两点水万马奔腾,加上两个土两个口的冯喆吗?”
冯喆觉得这个严然很有意思,说:“答对了,加十分。”
严然果真就嫣然一笑,特别白净的脸盘一副粲然明亮的样子,脚尖掂起来顿了顿,身体就往上拔高了一些又下去,歪着头说:“好吧,那,冯喆,再见。”
“再见,严然,谢谢您。”
“说‘你’就成了,别您来您去的,愿你的同事早日康复。”
冯喆点点头,心说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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