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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又好久不回故乡去了,我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我儿时的伙伴、我上学的同窗,也能想起一个个已经去了的老人,也就在想起他们的时候总能不自觉地想起高梁米饭粘豆包。是高梁米饭把我养大,是粘豆包在我儿时的冬天让我不觉得冷。这话自己听着觉得有点大又有点酸,可是我却在心里一次次在感激着。
高粱米是高梁碾去皮后的成的米。在那个被叫做大城市的我的故乡里人们都叫它蜀米。在我能够认识它的时候它是红色的,吃着它的时候是可口的,在那个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米白面的儿时,高梁米粥陪着我没有了牙的姥姥过了一年又一年直至她走。后来,我吃的高梁米就成了白色的了,从口感上敢和大米比一比,但是从骨子里它仍旧是高梁米,只是记得父亲们叫它“新品种”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是煮上一大盆的高梁米饭,之后她去干活的时候我们姐妹们就可以在放学的时候盛上一大碗,从园子里摘几个黄瓜辣椒地蘸了妈自己做的大酱吃。别说这高梁米没有营养,我可是吃的白白胖胖地考上了高中大学。当然初高中之后大米白面进了我们的饭桌,但是高梁米仍旧是每天都会见到。从上大学到现在我只有回家的时候求着妈才能吃到高梁米饭,那也是村里的大姑大娘们看我回来了想吃送来的。我最喜欢在秋天的时候,妈妈煮一锅的高梁米饭,里面再煮着几个玉米几个茄子几个土豆,上面放上帘子蒸一碗鸡蛋酱,那可是我最爱吃的饭了,高梁米水饭,拌茄子土豆,想起来都流口水。
记得姥姥的牙没有了,她就把高梁米做成粥喝,在粥里面放点碱,做出来的粥又红又香,我总是能想起那种香味,而这种香味是我十几年来从未闻到过的。都说放了碱不好,可是我和我的妹妹就从没因为喝了姥姥带碱的粥出过什么毛病。姥姥走了后,高梁米吃一次也难得了,香味也就没再出现过。
冬天应算是孩子的天了。在冬天的时候可以去滑冰去甩冰球,家里要杀猪,可以吃肉吃血肠可以穿母亲拿着工分换的钱买来的新衣服。冬天还意味着我们可以在玩饿的时候从妈妈放在偏房大缸里拿出冻豆包吃,要是里面的馅带糖,那可是带着冰的甜。对了,说到粘豆包了。哪个东北人不知道粘豆包呢?有时候我家这里也叫粘豆包为“年豆包”意思也就明确了,快过年的时候才可以做,才可以吃到。其实因为那时穷,再说了农村的人家哪家会有冰箱?也只有冬天东西才能放久。
冬天来了的时候常常会问母亲什么时候淘米。其实淘米就意味着快要有豆包吃了。小时候母亲做的粘豆包都是用大黄米做红小豆做的。揉好的黄米面将豆馅团包入里面,下面放上苏子叶,在放到屉中大火蒸二十分钟,出了锅的粘豆包那可是真香,带着苏子叶的香味。记得村子里谁家先蒸了粘豆包,都要一盘盘地送到相好的人家去,让人先尝尝鲜。之后等自己家做了也送到那家去尝尝。小时候吃的粘豆包可是好多种。家家的都不一样,有的人家的面里没有掺上一点黄黄的玉米面,豆包就格外地粘,于是也就把这样的豆包拍成小圆饼用油煎吃,那可是又香又软,在儿时的我看来,可以抵得过任何一种小食品。要是馅里面没加糖,就要蘸白糖吃,不仅仅是吃起来好吃,也怕吃得多了胃里会返酸。但是我们最爱吃的还是冻了的豆包,拿在手里象冰球一样的冻豆包可是孩子们打打闹闹时的东西,可以吃,却不可以拿来当武器,谁舍得呢?太讲究的人家可能滚上炒熟的黄豆面吃,人们叫“驴打滚儿”反正豆包也是我儿时不能少的东西,哪年谁的家里没做粘豆包,就象没有了年味一样。
大了,好久都没有缘份再体验一起和母亲做粘豆包了。可是我和粘豆包的缘份却一直存在着。每年母亲都要做一锅分给我们姐妹,一个女儿家哪怕送上十个母亲也带着满足的笑。听母亲说她又蒸了几锅粘豆包,又听母亲说她要亲自送几个给我尝尝。于是我的脑袋里就钻进了这粘豆包高梁米,可能它们不是我现在的最爱,但是我敢说它们却是我忘记里永远也不能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