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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重以上,那岂不是能直接吸纳一部分大五行元力为自己所用,感应天道了?”
龙袍神色微变,随后眼里闪过一丝孤疑:“对了,你现在是什么修为,我怎么看不透?”
其实刚见面他就想问这个问题,但看到宫阳时不时流露出的落寞神色,便没主动发问。
“阳力五重,距离六重,还差心法感悟。”
宫阳五年前就经常和龙袍等人探究修为方面的事情,甚至不吝惜他门派那本《太苍伏魔真诀》内的修炼方式,自然不会对他们有所隐瞒。
“阳力五重,天呐!”
才听宫阳说出自己的修为,龙袍整个人当即惊得张大了嘴巴。
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当年那人有着阳力四重的修士之外,他就从没见过、甚至听过阳力修为有突破四重境界之人。
“这事儿,我们晚上再仔细说吧。游历这么多年,相信你自身的阳力积蓄也该够了。我现在就传你阳力三重的心诀,还有修炼法门,希望你早日达到近阳境界。”
二人回店之后,龙袍径直回屋,宫阳同样回自己房间。
卢露对甄爽‘插足’之事颇有心结,便不来黏他;甄爽似是也担心遇上卢露尴尬,加之身体尚未恢复,只得乖乖在屋内安歇。
反倒是郝秧歌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就起来盘坐在前厅的沙发上,该是有很多事情想问宫阳。
交接完工作,宫阳如同往常一样在吧台内浏览起网页,没打算理她。
“小阳,那道士真是你朋友?”
犹豫了好一阵,郝秧歌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是的,至于他的房费,直接从我工资里面扣除就成。”
宫阳明白郝秧歌提这茬,多半是为了钱,索性绝了她的话题。
“额,姨娘不是担心他付不起房费。我是想问这朋友,当真能看到那些脏东西?”
郝秧歌听说有宫阳买账,整个人的神情立刻为之一松,嘴上却坚持了一贯的弯弯绕。
“这是自然,他就靠这个谋生的。”
宫阳回想起郝秧歌的诸多恶劣行径,便想代郝哲治治他这个蛮不讲理的亲娘,让她明白这世间不止钱和手段,还有更多人情世故。
“如果他有空,能不能让他帮我看看这店的风水。”
郝秧歌支支吾吾,毕竟临近四十的女人,胸口被蚊子咬一口都会担心自己得乳腺肿瘤;旁人说了这么多,她自然会在心里留下隔阂。
“他收费不低。”
“这个没问题,只要店内自此安宁,就他收万八千我也不在乎。”
郝秧歌病急乱投医,抓住龙袍就像抓住根救命稻草,定要祛除心病方能心安。
和她周旋了一阵,郝秧歌似是为了感谢宫阳帮她处理了房客方面的事情,居然给他放了半天假。
宫阳也不客气,直接回屋叫上龙袍,下楼买了些简单酒菜,便朝楼顶走来。
却才到楼顶,就见月光下娉娉婷婷的站着一个人,衣衫清丽,模样姣好,隐隐有几分清尘脱俗的味道。
“咯咯,臭牛鼻子,我就知道你会来。”
甄爽嫣然一笑,顺手接过宫阳手中的酒菜。
“你好啊,大胡子哥哥,我叫甄爽。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也不管龙袍看她二人越看越古怪,兀自自来熟的向龙袍介绍自己。
“小爽,我和龙袍老哥有些私事要聊,要不你先回去?”
这几日相处下来,宫阳语气虽然依旧清淡,对待甄爽的态度却不自觉温和了不少。
甄爽见宫阳神情,当下也不和他纠缠,随意选了几样馋嘴的小菜,默不作声的下楼去了。
寒月当空,一望无垠。
“阳组,不,小阳,这姑娘很不错。看得出来,她对你很用心......”
“来来来,咱兄弟都六年没见了,喝酒,今晚陪你喝个大的!”
宫阳哪管他说的话,径直拎着酒菜走到一侧高出来的观景台上,取出纸杯给龙袍斟满。
两人喝过一巡,龙袍再次捡起之前的话题。
“听哥一句劝吧,任凭你走过千山万水,需要的,不过那么一个人......”
龙袍原本只想安慰宫阳,没想到却伤到了自己。
想当年那刚拥有真正捉鬼本事的青年,也是心高气傲,一心就想访遍这世间的名山大川,幽涧古泽,哪会顾忌什么儿女私情。
所以到现在,那些曾经有过触动的女子大都有了家庭子嗣,只有他一个人活得形单影只。
其实要是搁在五年前,他也断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那时候的大伙,大都意气风发,依稀想到什么就能去做成,也不会觉得岁月枯燥。
只是最近这几年,特别是去过漠北,据说那地儿最后可能出现第三相的地方之后,忽然觉得身心俱疲。
他忽然发现缺了那群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额,龙大哥,江东市的虾子不错。我看你平时在山里也吃不到,逮着机会就多吃点......”
宫阳仿佛对龙袍说的事情充耳不闻,只顾不停的往他餐盘上夹菜。
“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愿意听,甚至都不愿意去想,可那又怎样,事实就是事实。”
龙袍被宫阳闷声不吭的神情给气到了,语气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纯阳龙组解散了!”
宫阳夹菜的动作为之一缓。
“还有当年与我们保持联系的高层,也不知去了哪里,何苦再为他们活在过去?”
龙袍将手中的纸杯轻轻一握,酒水立刻淅淅沥沥的从边缘流了出来。
“这五年里,我他娘*的独自去了漠北,去寻找那预测中的第三相。”
龙袍眼里目光一亮,整个人不再是之前被郝秧歌逼得上蹿下跳,险些被从楼上赶下来的邋遢道士,而是一把须臾出窍的尖刀,直直瞪着宫阳。
“结果我找到了,同时还遇上几个讨厌的人。”
宫阳还是没有答话,只是继续喝酒。不过这喝酒的动作早已不复平静,明显比先前急促了不少。
龙袍嘴角打颤:“当时我曾想过尾随他们进去,即便寻找不到那第三相所在,也做了那几个家伙,结果却没有。因为我觉得自己都快将自己忘了,又何须愤怒?”
说完将快被捏扁的纸杯拿起来,龙袍一饮而尽,随后将纸杯重重砸在观景台的木质基底上,整个人蓦地颓败下来,如同一只泄了气的气球。
“不过这也好,至少大伙都能平静下来,可以重新去寻找活着的意义。”
“忘了也好.....”
“我没忘,也不愿忘!”
夜鸦声起,寒夜骤深;宫阳抬起头来,一双星目早已经变得赤红。
“啪嗒!”
一滴虎泪,落在观景台的木板上。宫阳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面上却是浮起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这五年来,我每一个梦都关于小洛;还有我们一起在华夏重山中拼命寻找的日子,大伙一起找到第三相,然后是第四相......”
“小阳,你...何必呢?”
龙袍颓坐在观景台的长凳上,他开始有些后悔提起往事,特别是那个人。
那个人,终究是宫阳一辈子的软肋。
“然后大家会被正名,至少不是之前被打上的‘图谋者’烙印。”
提到‘图谋者’三个字,宫阳面上明显流露出一丝苦意,随后是满目的寒光。
“罢了,图谋者怎样,即便是华夏英雄又怎样,死去还不是三丈棺木,孤坟一座?”
龙袍同样愤慨,只是这愤慨很快就被黯然给代替了。
“不,小洛不该丢,我们不是叛徒,更不是所谓的‘图谋者’,他们才是!”
宫阳回过头朝他看来,目光中的寒意让龙袍当即打了一个寒颤。
“可小洛她...多半已经死了......”
龙袍低下头去,直接抬起酒瓶灌了一大口,蓦地觉得腹中火辣,随后暗吼了一声。
“她没死!”
宫阳目光血红,全身阳力流动,刚恢复了不少的伤口再次挣裂,衬衫内明显有了血液的粘稠感觉。
“她只是在第二相的空间裂缝内消失了,我曾用自己的五十年寿元占卜,她没死!”
“你疯了,居然用五十年的寿元,去占卜那么一丝不确定?”
龙袍腾的就站起身来,将身后的长凳一脚踹断。
“你一定是疯了,我们这一类人从来都相信本源。她白洛是本,白晋候是源,万事都有因果,你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虽说宫阳眼下已经是阳力五重的高手,但在从近一百五十余年的寿元里,生生拔除三分之一的寿命来占卜,太过奢侈。
因为这占卜消耗,与献祭多少有直接关系。五十年寿元的献祭,足够影响他自身气运。
“洛儿不是本,没有谁规定谁得去死;白晋候同样不是源,因为他不配。他不配拥有那么好的女儿,更不配让她身陷绝地!”
“咚!”
酒瓶被宫阳重重砸到木桌上,一双拳头早已经握得嘎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