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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噩梦又开始浮现了。这是我一个多月来的第三个噩梦。可悲的我想要逃避噩梦,可它总是会在让我不提防的时刻突兀而来。不过,这回却跟前两个噩梦有所不同。因为,那位在我梦中连杀二人、眼神幽冷、面貌却极为混沌的凶手这次并没有继续杀人。而是更令我诧异的跟我进行交流。
梦的场景让我熟悉,我和那人彼此相对,隔着大约近十米的距离,站立在上次梦中那女人死亡的老式公寓楼的出租房内。屋内的空气中,仿佛也还如幻似真的飘散着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桀桀桀,小子。第一次和我说话吧?”令人不安的笑声过后,凶手嗓音沉沉地向我提出了问题。
“你,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我颤声反问,心里早已是一片恐慌,生怕凶手将我在梦中杀掉。
“桀桀桀,小子。”沉沉地嗓音依旧“是人是鬼重要吗?你敢肯定,你平时所处于的地方到底是人间还是地狱?”
我愣住了,如此深含禅理的问题是一个鬼能提出来的吗?与此同时,害怕的心思也减轻了不少。随后,我开始壮着胆子问道:“那女人是你的同谋吗?她是不是真被你杀了?还有,你为什么要在那天杀那个男人?他又是谁?”
“伪善的人啊!桀桀桀--”面对我这一连串的疑问,凶手依然不愿回答,只是狂放地笑着。
见其并无伤害我的行为,放松下来的我于是再次问道:“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跑到我的梦中?”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凶手的回答短促而且简单。
可我已经不怎么满意了,这时的我好象忘记凶手的残酷,挑衅似得对其说道:“你别得意,我朋友说了,他会把你抓住的!我也会帮他的!”
“桀桀桀,那我等着你俩。哦,请你提醒你朋友一句:我会在最后干掉他的!”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传入到我的耳中。激得我立马就是一哆嗦,腿也打着颤。惊恐的眼睛里此刻所浮现的就只剩下凶手逐渐消散的身影。
“今天算是认识你了,小子。你是个有趣的人,以后我会常来跟你交流的。桀桀桀,还有,告诉你:那女人是死了,至于尸体,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
这是凶手彻底消失前留下的最后一句令我大惊失色的话。
经过漫长的黑夜,晨光终于露出了它灿烂的笑容,照耀在东州市的上空。生活在这座城市中人们随之渐渐从沉睡中苏醒,开始着新的一天的生活。而此时的我,也结束了自己的晨练,吃了早饭,正提着买来的早餐,步行往昨夜所住的宾馆走去。
自打跟赵无炎学习搏击后,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每天早晨锻炼便成了我必做的事。先慢跑上三五公里,再压腿,做准备活动,然后便开始进行正式的练习;十组侧身左右挥拳,每组一百次;十组侧身左右鞭腿,每组一百次;五组侧身抡肘挥击,每组一百次;五组左右提膝上顶,每组一百次;五组足弓正面踹击,同样,每组一百次。
当然,这些只是些搏击的基础动作。不过赵无炎也对我说过,如果基础动作不练扎实,真正开始学习搏击时进步的幅度就不会很大。而且当与人生死相搏时,出现失误,被击败,甚至死亡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他的这些提醒,让我非常上心。与此同时,那天出现的事情也正好警示我,这世界,并不像我们看上去的那样太平。
这种强度的晨练,我已是渐渐习惯。况且如果在学校,每天早晨赵无炎还会让我穿上他带到学校来的,重达二十五公斤的负重背心进行锻炼。所以今早没穿那东西去晨练的我,完成的那是相当轻松。
虽说身体轻松,但昨夜在梦中又见到凶手的事,还是让我的内心颇感沉重。清晰的梦境有一点好处,那便是可以使我好好的观察那个凶手。尽管面容不清,但我还是隐隐感到,那人我肯定是认识的。至于为什么总在我梦中出现,难道真是灵异事件?
“那女人死了,尸体,公寓楼。嗯--”
心里不停嘀咕的我很快便回到了宾馆。进电梯上楼,到达所住房间的门外后,我便深深地吸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杂乱的心绪。随即,按响了门铃。
没等多久,睡眼惺忪的海建就打开了房门。他见我浑身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由问道:“醒的时候就没发现你,去晨跑了?”
“是啊,你几点醒的?”我边说边把早餐放到了写字台上,然后进了卫生间洗澡。手脚麻利地冲洗完,回到卧室,此时他已快把早餐给消灭完了。见此,我便掏出香烟,坐到床边,神情淡然地抽了起来。同时,我还继续问着刚才他没回答的问题。他听了后答道:“哦,大概是快六点的时候吧。”接着他又反问道:“你几点出去的?”
“我五点半就出去跑步了。”我随口答道,眼睛则瞥着那一缕缕向上腾起的烟雾。过了会儿,我掐灭了烟,笑了笑,再次发问:“今天我们去什么地方玩啊?”
“随便吧!你定好了。不过等会儿你先陪我去趟汽车站。”说完这句,他便进了卫生间洗漱。
“怎么,要回去了?不想好好玩几天?我记得上半年四月份的时候你来这儿可是待了四五天呀。”我站起身,来到卫生间门前问道。
“嗯,准备买下午最晚一班的车票。我来主要就是看看你和阿姨,几个月不见也怪想你们的。上次天气不热,就多留了几天。现在这月份大城市太热了,出去玩的话就我这体格肯定受不了。还是算了。”他解释完就拿起牙刷朝自己嘴里送去。
我肩膀倚靠在卫生间的门边,嘴角边也咧开了一丝弧线“那好吧。不过这来了做兄弟不能不表示。这样,中午我先请你吃饭,吃完再去买票。反正现在这段日子回县城的车票很容易买,不用着急忙慌赶着去。”
“不用了,不用了。随便找了快餐店就行了。”
因为嘴里的泡沫,他说的含糊不清,直到他刷完牙又重复了一遍后我才听明白。
“诶。”我摇着头“咱们也好长时间没聚了,昨晚我醉的快,没尽兴。午饭咱在好好喝。”
我俩又客气了一番,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因为时间还早,我和他便在房间里一边抽烟一边闲扯。聊天中,我问起了他的近况。他跟我说,下个学期结束,他便要离校去找单位实习。为此,他父母已在到处托人打听一些能实习的地方。可情况不是很好,县里大多数的机关事业单位现今的人员都是满编满员。没有过硬的关系,根本就别想进。而其它一些工厂企业,则因近年来经济环境恶化所带来的影响,也正紧缩银根,裁员减薪。实习生?对不起,敬谢不敏。
“嗨!”讲到这儿,他微微一叹,接着又道:“现在反正还有半年。我爸说了,实在不行就进他们厂,先去临南市那边的分厂干一段。实际上,我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还记得我来上大学前跟你讲过的吗?”我又扔了根烟给他。接过去的他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上后,目光疑惑地反问道:“什么?”
“你不是想开茶室吗?”我翘着二郎腿,神情悠然“到时候你要是暂时找不到实习单位就干脆开茶室吧。我不是答应过你钱不够的话我来出一点,算入股。”
他听了,想了一会儿才恍然道:“这个呀!我好久没考虑了。差点都忘了。嗯,再说吧!”
中午,我在汽车站附近找了家饭菜不错的饭店。点上酒菜后便跟他继续聊着。不过他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总是拿着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给他发信息。见此,我止住了话头,等菜上齐后就开始招呼着他一起开吃。
“珊珊怎么样?”吃到一半时,我忽然向他问起了诸葛珊珊。他听了挠着头,想了想才说:“这我不太清楚。你知道虽说跟你一块儿和她玩过几次,但我还是和她不怎么熟。平常根本没联系,就知道她好象去了一家什么青星旅行社当了导游。”
“是华青星,不是青星。”我出声纠正道。
“知道你还问?”他疑惑的反问道。
我仰起脖子,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冰镇啤酒。咂了咂嘴,微微摇首“我是知道她在那里上班。我只不过想知道她又有新男朋友了没有?”
“那我就不清楚了。她那么漂亮,追她的男人应该很多吧?”他摸着鼻子,噎喻道。
“算了算了。”为自己的杯子续了酒。我的话锋一转,又道:“知道吗?那个纪晓梅在东州。上个月我在酒吧碰到过她,她如今在酒吧里当陪酒女郎。”
“哦?真的?”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好奇“她怎么干起那个了?”
我耸了耸肩“我不知道。那家酒吧我不常去,那天也凑巧碰到的。”
说完这句,我喝了口酒,然后继续悠然道:“你说怪不怪,现在那些女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动不动说什么要男女平等啊,要独立,要自由啊什么的。可你瞧她们干的那些事,一个个的不尊重自己,年轻的出卖肉体,年纪大的不甘寂寞。唉!”
我一边这样说,一边斜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他。果不其然,一听到我这话,他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红了。头也低了下去,没敢正视我。
见此,我便转移了话题。几句话一讲,他也慢慢地恢复了常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只不过,没有触及底线。因为,我们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情,摊开来讲的话,就会让彼此非常难堪----
吃过午饭,我送走了他后,便回了学校。到了寝室后我发现赵无炎此时并不在。随后我洗完澡,做在自己床下的椅子上默默想着。脑子里一会儿是昨夜窥看到的淫戏,一会儿又变成了那凶手跟我的谈话。不知不觉,思绪开始恍惚,开始混乱。梦境,似乎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