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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久久无言,原来莹莹真的很了解我。只是,我怎么都不了解她。

    莹莹说:“那天我让王涛陪我睡觉,当时已经在想,就当是你守我一晚,第二天就自杀。就连准备去死时候,我都没有完全绝望。我知道,只要你在我自杀前一秒钟回到我身边,我还会有最后一线希望,所以我一直等到今天。”

    “昨天夜里,我睡不着,忽然感觉你在楼下,很清晰,我甚至能看清你抬头望着我们窗子的模样,我就坐在墙角发呆,一直到天亮才感觉到你离开。”

    我说:“是,昨夜我回来过,因为王涛要跟着石秋生这件事,没办法过来看你。”

    莹莹说:“然后我想,还有什么事情我不可以原谅你?你深深爱我,不是已经足够我幸福?我一定要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我不生你的气了,你快回来,我真的很想你。”

    “没等我整理好思绪,却接到小姨的电话,说芸芸留下了遗书,求我能跟你和好。女孩子总是很傻,为了爱一个人就肯把自己牺牲掉,也不管自己的牺牲是否值得。我想芸芸肯定会先去见你一面,打电话你不接,就想芸芸还在你身边,说不定你们正在做ài”

    我说:“没有。”

    莹莹淡淡地笑:“重要吗?这样想的时候,我一点醋意都没有,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弱水三千,容君尽饮。十二岁跟你恋爱,到今天已经八年,一辈子都纵容你快乐是我永远不想放弃的事情。你快乐,我才会快乐,是爱。我没想过对还是错。”

    莹莹说:“有一个词叫调教,我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宠。只要能时时被你宠着,我就会觉得幸福。我只生过你一次气,因为我妈和你一样,也是我的至爱,我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轻轻叹气:“莹莹,那年我十七岁,而你却还小,当时的情况”

    莹莹说:“一时想不开,不代表永远想不开。你知道,我总是会原谅你。”

    我说:“可是你现在的样子?我不明白。”

    莹莹说:“追芸芸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要慢点开车。一句话,感动得让我把一切都抛开了,想一定要追回芸芸,让我们俩个人的幸福不留一点遗憾。就算她死,也不能因为我们俩个而死,见到芸芸,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我疑惑了一下:“你打的?我还以为是小姨。”

    “是啊,我生她的气,她就这样死了,我们俩个以后还怎么能够幸福?”

    莹莹说:“你冲进去的时候,我和芸芸你第一眼看的是谁?”

    我有点傻:“我记不清楚了,莹莹,就算我先注意芸芸,你也别生气,我们去的目的不就是想看见芸芸平安吗?”

    我偷偷窥视莹莹的反应,她的小嘴扁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天没有掉下来,揪得我心都疼了。

    莹莹说:“我们做ài吧!”

    我真要疯了!恶狠狠地说:“我发誓,我最多看了她一眼,然后都是在偷偷看你。如果芸芸在我心里比你还重,我全家人都不得好死。”

    说什么弱水三千任君尽饮,从来没有反悔,全他妈是骗人的。女人这东西根本不可理喻,正说得好好的,因为先看谁一眼,又忽然回到做ài上来。无非是最后一爱,跟着不是上吊就是跳楼。把男人的jī巴当什么了,那是说硬就硬的东西吗?

    错一个字就会影响勃起。

    莹莹趴下去亲我,把我的小弟弟吞进去吐出来,弄得湿淋淋一片,我冷冷地抬头看天,由她白费力气。

    她忽然用力咬我。

    我咬着牙忍痛,恶狠狠地说:“你咬掉它,用滚水煮一煮可能会硬起来。”

    莹莹抬起头冲我喊:“操你爸陈重。”

    我没理她,爱操谁操谁,我不管了。

    莹莹安静下来,我呆呆地望着床对面的墙壁。背后的床头上面,挂着我和莹莹结婚时的照片,对面的墙上,是一幅画。

    画是我和莹莹一起挑的,并不是一幅多有内涵的作品,画的是夕阳西下,一对男女携手散步于余辉之中。买的时候觉得意境很浪漫,这一会看见,却感觉原来这样的画面也可以很残忍。

    莹莹写下:幸福,原来就是这样一种脆弱到不可挽留的东西。

    心口细微的刺痛着,过去那些幸福的时光漫卷而至,用一根根看不见的针,渐次把心脏插满,不留下一寸空余。

    我说:“如果可以换你幸福的再笑一次,我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你总说你很了解我,可是莹莹,你怎么会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第一眼去看芸芸,和你一样是怕有人在我心中留下遗憾。”

    莹莹说:“你错了,你冲进去殓尸房的一瞬间,你只顾着看我,芸芸脸上挂着泪珠,还有留下的指印,你一眼都没去看。那时候我已经在心里偷偷幸福了一次,只是你没看见。”

    妈的,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说来说去,你究竟想怎么样?”

    莹莹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陈重,最后跟我做一次爱好不好?”

    我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再提做ài,我现在听见这两个字,jī巴都在抽筋。”

    莹莹悲伤地说:“你骗我,说你爱我,我都要死了,你连我最后一个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

    终于还是要死。

    我说:“那就一起死吧,很早以前就说好的,谁也别丢下谁。可是我就是不明白,我怎么错了?你这也原谅我,那也不会怪我,怎么就非要寻死觅活地折磨我!”

    莹莹喊:“你留了活路给我走吗?从殡仪馆出来我一直在害怕,我怕警笛随时会响,你被抓去枪毙。那个画面我宁肯死,也不愿意看见。还不如现在死,你和我再做一次爱,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我说:“你大声点喊,说不定很快就听见警笛响了。”

    莹莹闭上了嘴,绝望地望着我。

    我呼了一口气。

    莹莹轻声问:“石秋生不是已经答应永不再打扰芸芸和小姨,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我说:“他那种人,能勒索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想过没有?”

    莹莹说:“再过几天芸芸就满十四周岁了,就算他再想勒索,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威胁到你?十四岁以上就定不上强奸幼女,你真的不懂?最坏的结果你被判罪,也罪不至死,现在你干了什么?你居然去杀人”

    我笑笑。

    “你还笑?我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这么严重的后果你竟然还能笑出来?

    陈重你个王八蛋,你答应陪我到老,你人死了,怎么陪我?“

    莹莹呜呜哭了起来:“我们逃吧?逃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可是,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啊。”

    我问莹莹:“如果有人逼你害死我,你无路可选,你是杀我还是杀他?”

    莹莹说:“没人能逼我害你,就算逼我死,我都不会害你。”

    我问:“如果他要害死我呢?你无法阻拦,你会怎么样?”

    莹莹说:“我会杀了他,然后自杀。”

    我说:“那我最后不仍然是无路可走死路一条?你死了我还能活着,我从来都不相信。”

    莹莹说:“我头疼得厉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石秋生找过我一次,就在我离开家的第二天。如果不是他找我,或许我早就回来向你认错求你原谅了。”

    莹莹说:“他又问你要钱?”

    我哼了一声:“如果因为钱,我不会想杀他。他也答应我永远不再骚扰芸芸和小姨,他说他不怕死,当着我的面拿刀砍了一节手指,逼着要我答应,等芸芸长大我必须跟你离婚,去和芸芸结婚。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他死也要弄我个家破人亡。”

    莹莹有些发呆。

    “我答应了,告诉他我很喜欢芸芸,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可是莹莹,如果真有一天我要和你离婚,是不是逼着你去死?我可以死,却永远不愿意看着你死。他走之后我开始策划着杀他。杀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这是我一直没有回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