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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的日子总是安静而绵长的,从薄曦到清晨,从固成浓农淡淡的黛色的山,与天边的晚霞连成了一片。山上还有庙宇黑瓦白墙,半遮半掩地埋如了苍绿色的丛林衬真暮色,像极了一幅古画。极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庙堂里的梵唱。
物是。如此的景色,是从我记忆的开始就存在了的。还是一微熏到黄昏,时间流淌得悄无声息。往往才是恍惚了,想起一些细碎的往事,探究起来却又记得不甚清楚,而回神之间,便发现光影已然变得暗淡而暧昧。山在实现的尽头有隐隐的轮廊,如缕的白色的烟雾中浮动的是尘世暖暖的香。
近的是水,流动的水。从远处来,往远处去。有风的时候会有大片的水葫芦飘到岸边,巴掌大的叶,沉淀着漂泊和自由的绿色,会开美丽的蓝紫色的花,可惜第二天早上就会湖知影踪。
远的是山。凝样的山和水,还是一样的深和浅,一言不发,沉稳安详。
太安静了,何其相似,像一个不真实的恶梦,时间轻手轻脚,放慢了脚步。16年的时光流转似乎只是一个错觉。一切似乎尚在起点,从没离开。
人非。光阴却在存在短暂的事物上刻下印记,比如说,生命。
弹指间容颜老去,高堂明镜,白发三千。不过一转身,天真的已经沉默。笑语盈盈在耳,人面却不知流落何方。
走了走了,谁还会记得深夜的抵足而眠,窃窃私语,细碎了声音早就不知道散落在哪个梦里。
风从每一个角落里吹来。我走在风里,听着漫天的叹息。你可曾来过、见过、眷恋过、错然后,叹息,直到失去力气。
我的离开已经很久很久了吗?为什么往事还历历在目的时候,那粉色的花和绿色的草也都已经枯萎,悄悄隐如泥土,不在阳光下等我回来,却不知道是何时种下的太阳花,开得如此绚烂?
却也有醉蝶花,含羞草,勿忘我,羽衣甘蓝等美丽的名字。
全都是美丽的名字,勾起幻想和憧憬。或许有过不一般的故事,才会在风中摇曳出如此款款的姿态。会不会,会不会有人临风对月,看到那些花?
最初那么简单而容易满足的心,那么满的欢喜,那么雀跃的眼睛。两个人,种下一盆有一盆的花朵,讨论着会开出什么颜色,会收获多少种子,又要再开出多少花朵。兴高采烈,却都留在那个夏天。要如何才能恢复那样的生活?每天怀着欢喜的心情睁开惺忪的眉眼,用天真的心情拥抱见到的人,听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坐在山头看落日一点一点在眼前隐没。
总是会梦见大片大片的花田,一眼望不到边际。梦里的人手按着胸膛,不自信地望着彼此,小心翼翼地呼吸。
你的笑容,从记忆的开始就开始存在,明媚,带着那么一点点孩子气,调皮的、乖巧的、惹人心疼的,都是你的笑容,占满了我的呼吸。
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我们说起过往,觉得疲倦,你的语气里只有淡淡的唏嘘。人与事让你失望,你说你想离开。
车如流水,你一个人走在人群里,你总是说你找不到幸福了。
你问我是否记得当初的约定,我们以后要一起到那里去,你在等我。
你在那里,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看天空,花朵,想起你,以及很点火很多的事情。
快不快乐是一种很模糊的概念,这一刻,连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心情。不能想也不想想这么多的事情。
没有由来的,我选择了淡淡的微笑,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
想念那个曾在吴哝软语的唇齿之间吟唱的地方。有绝佳的景色。碧绿的饿水,粼粼的波,荡漾着不胜的春情,日复一日向东流去。望着那水你会感慨,日日处在这样的景致里,眉眼之间只要稍稍沾上一点,就组以动人心魄。
想念曾经的我们,那么容易满足。赤着双脚踩在石板上,沿着长长的青苔墙跑过来又跑过去,粼粼的笑落了一地。
整个城市是个大大的迷宫,一条接着一条的巷子,深深的、暗暗的,从水的这个岸到那个堤,无数的河、无数的桥、无数的青石、无数的方向。
九曲的水流淌了一个城市,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日日夜夜,脉脉无语。
我们就在这座迷宫里奔跑,笑容肆无忌惮,从没有迷失方向。
空气微微寒,呼吸的时候可以感觉到甘甜。
可是,为什么,一离开,我们就再也记不住归程。曾经那么清晰的容颜在时光中竟然黯淡,模糊,不能辨认。
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为了相遇,为了释放,为了一时的欢娱?有水的地方就有最大的包容,这里是个停泊的好地方,九曲的流水早就见惯了世情的曲折,无论如何的前尘,它依旧默默地望着你微笑。
相遇则是为了倾诉,喃喃地说,痛楚遍及四肢百骸,心情却异常的缓慢而安定。
可是为了什么我们又离开?
待我老去,你说,才会回来。少年是停住,容易矍铄柔情,消磨眼里的锐气。
有热血的人不能看这里的水,一进去便是脱不开身的宿命了。丝丝的水气会把你菁菁缠绕,靡靡包围,知道扼住你的呼吸。
洁白的花朵,滴雨的屋檐,半挽的青丝,素净的容颜。看了笑了,恍然如梦,隔了百年千世的等待。于是心甘情愿,不在离去。
游人只合江南老,岁月尚未爬上发梢的时候,我们总是有太多的梦想。
于是,我们离开。也于是,在离开后终于明白不应该。
当世界悲伤到荒芜,我们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