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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四猴其实都不笨,但孙猴子和六耳猕猴都是小聪明,袁洪又沉醉于兵法不知变通,提到大局观还得数这只母猴子。江浩泽打定主意要把无支祁带走,为了说服无支祁,他主动摊牌道:“我与你们混世四猴一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来自另一界,你随我去了便有天大的机缘,不信的话可以为我推算。”
母猴子无支祁颇为谨慎,她为江浩泽推算,结果什么也算不到。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江浩泽是圣人,另一种是江浩泽也是异数,不在天道之内。
混世四猴也是异数,一般人推算不到,但无支祁因为同为四猴之一,她可以推算到三个同类的命运。“晓阴阳,善人事”不是如来在胡说八道,赤尻马猴在这方面确实是专家,她从出世至今无法推算的只有两个人。
其中之一是当年知道她逃避大劫的高人,另一位就是眼前的江浩泽了,因为这一点无支祁对江浩泽有了几分好感,但还是不能下定决心离开。犹豫了一会,她忽然摇了摇头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命运来赌。我只要安心等上数年,自会有佛教门人助我脱困,反正我已经被囚禁几千年,也不在乎多等这几年了。”
无支祁为了活下去能主动囚禁数千年,对自己的小命非常珍惜,所以她只相信自己的推算。对此江浩泽有些无奈,莫非要眼睁睁看着赤尻马猴加入佛教?他脸色变幻不定,思索片刻后有了主意。笑道:“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同为混世四猴之一。你在大禹时代便闯下了赫赫威名,莫非最后只是在佛教做个‘闻达使者’?”
无支祁满头雾水地道:“何谓闻达使者?”
江浩泽心里有了底气,看来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无支祁大致推算到佛教会让她脱困,但不知道加入佛家后只是小虾米。他充分发挥挑拨离间的本事,摇了摇头道:“我与尔等四猴皆有接触,适才为你和灵明石猴推算,你会被佛教国师王菩萨所救。在佛教做了闻达使者,那只比你晚出世数千年的灵明石猴做了斗战胜佛。”
“或许你对佛门不是太熟悉,我可以简单为你介绍一下,佛门有佛陀、菩萨、罗汉以及使者,地位最高的便是佛陀,其次是菩萨,其他罗汉和使者之类都是小角色。同为混世四猴,你乃堂堂上古大妖,最后只在佛教做了个使者,灵明石猴才出世数百年。最后却能修成正果成了佛陀,命运还真是奇妙。”
无支祁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她相信自己的推算,于是再次为自己卜算了一番。如果江浩泽没有提到“闻达使者”以赤尻马猴的修为,再厉害也推算不到那么细致。有了提示以后,她将自己和闻达使者联系在一起推算,很快发现了一个悲催的事实,她未来真的是佛教国师王菩萨麾下的小虾米。
无支祁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双火眼金睛变得更加通红了,明显被刺激得不轻。江浩泽看到这一幕心里暗笑,混世四猴里孙悟空要面子,为了面子不再做弼马温,要求天庭封自己当齐天大圣;袁洪要面子,因为被纣王信任,他竭尽全力为殷商效力,被擒以后也没有求饶;六耳猕猴哟啊面子,这只猴子数万年无人理会,只能依靠偷听来学本领,但他从未求过任何人。
既然另外三只猴子都要面子,赤尻马猴无支祁不能例外吧?江浩泽正是抱着这种念头挑拨离间,如今看来效果还不过。无支祁愤怒了一会,恨恨地道:“我推算到佛教能让我脱困,还一直心怀感激,他们为何如此薄待于我?若是灵明石猴那后辈成了佛陀,就算让我做菩萨我也不会答应,更别说小小的闻达使者。”
江浩泽添油加醋道:“那是!我刚才已经说了,人活在世上就为了一张脸,灵明石猴这后辈怎能凌驾于你之上。”
无支祁忽然哂笑起来:“你在此挑拨离间,便是为了让我随你去另一界,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我还是要感谢你,若不是你今后我怕是要受一番羞辱,我适才推算了一下,佛教让我脱困以后,我若趁着水势大涨时兴风作浪,有机会摆脱佛教的纠缠,倒是不用你操心。”
江浩泽有些郁闷,这只母猴子实在太过谨慎,说多了浪费口水。已经让她对佛教生出了不满,她不愿去佛教做闻达使者,但却想要与命运抗争。不管无支祁多厉害,国师王菩萨背后是整个佛教,可以四处借法宝找帮手,最后倒霉的肯定是她。
无支祁要尝试一番,继续劝解也不会有效果,江浩泽索性道:“如此我不便多说,若是你与佛教菩萨争斗落了下风,又不愿做‘闻达使者’,只需说出愿去太虚界,我便能将你带去另外一界,让你得到应有的身份。若你争斗时我恰好不在这一界,暂时没法救你,你也可以等我回来时再随我离开。”
无支祁对江浩泽还是不信任,但多一条后路不是坏事,终于拱了拱手道:“多谢道友好意。”
江浩泽分开水浪跃出水面,继续驾云向南飞去,准备去寻找同为混世四猴之一的六耳猕猴。六耳猕猴耳朵太灵,要想寻他千难万难,但正因为他耳朵太灵,想要见他可以选择守株待兔。
六耳猕猴能够听遍三界,但三界亿万生灵都在说话,他不可能把每个人说的都分清楚。若是与他相关的话题,比如混世四猴这一类,它肯定能听到,所以江浩泽离开淮水就一路念叨:“六耳猕猴,你生于鸿蒙开辟之初,可惜多年来无人理会,出来与我见一面吧!我自会与你一番机缘。”
武夷山山顶,一只猴子躺在一块巨石上呼呼大睡,江浩泽的碎碎念传进了它的耳朵。这猴子从大石上爬了起来,侧着耳朵倾听了许久,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叫道:“如今万载过去,你这青蛟也变成了青龙,还成了令人羡慕的金仙,可叹我多少年来也只是个太乙散仙。”
“青龙道尊,当年我偷听鸿钧道祖讲道,道祖说法不传六耳,断了我修成正果的念想。我知你是天地异数,能够带洪荒生灵去另一界,从你把红云带去太虚界开始,你每次拯救那些即将陨落的家伙时,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那些家伙吗?”
“洪荒我没有修成正果的机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希望无所不知的你想起有这么一只猴子,被所有神仙嫌弃的猴子。那白泽和谛听与我类似,在洪荒不为人所喜,你带他们去了太虚界,对他们也很重视,但你为何偏偏想不起我?
“从紫霄宫讲道时我就抱了希望,想要你把我带走,结果我等到巫妖大战,等到三皇治世,再等到封神之战,一次次地失望,我已经变得绝望了。如今到了西行之时,有人指点我取代灵明石猴保唐僧取经,到时候拿到取经功德,我便修成正果成了佛陀,我为何还要随你去太虚界?”
六耳猕猴哭得很伤心,这只猴子确实可怜,鸿钧一句话坑了它万年,而某人又一次次让它失望了。这猴子被鸿钧宣判以后,爷爷不疼姥姥不爱,孤苦伶仃地过了几万年,他确实把希望寄托在江浩泽身上,希望江浩泽把他带去太虚界,让他不用在洪荒被人歧视。可惜江浩泽虽然打定主意要带混世四猴去太虚界,但因为名额问题一直在推迟
六耳猕猴可以毛遂自荐,偏偏这只猴子自尊心太强,因为被人嫌弃他很敏感,特别怕被人拒绝。他希望能够去另一界,但又怕主动跑去找江浩泽开口,江浩泽拒绝把他带走,那样他不但希望彻底破灭,玻璃心又会被狠狠地打击一次。
所以说心态很重要,人与人之间需要沟通,江浩泽要带走混世四猴,如果六耳猕猴肯送上门他肯定会带走。正因为六耳猕猴缺乏勇气,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凄凄惨惨自怨自艾地过了数万载。
如果江浩泽在西游世界没有想起六耳猕猴,这只猴子只会更加悲剧,佛教用它来增加唐僧劫难以后,任凭孙猴子把他打杀了。六耳猕猴哭够了,终于决定去和青龙道尊见一面,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当年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
江浩泽一路驾云碎碎念,他念之前曾为自己卜卦,知道自己所要寻的猴子在武夷山附近。刚抵达武夷山,一只头戴金冠,身穿黄金甲,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的猴子飞下来来。这猴子一脸傲娇的模样,冷哼一声道:“青龙道尊,你一直念叨俺所为何事?”
六耳猕猴对自己的造型很满意,江浩泽却只想到了沐猴而冠这个词,强忍笑意道:“准备与你一番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