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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穆懿轩和林鸢走了,纪文昊才坐了下来,瞥了一眼仍旧兴奋不已的安阳,大大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嘛!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了!”安阳傍着他身旁也坐了下来。
“我的公主祖宗!咱当当朋友不是很好吗?干嘛非得”话音未落,便被打断,这几个月来他还真觉得这丫头蛮不错的,要是一下子没她在身边缠着,他还不习惯了呢,只是要他当驸马,这简直就是把他困在宫里嘛!
安阳一下子站了起来,逼近纪文昊,一脸狐疑地道:“娶我怎么了?亏了你吗?说!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她可是月国唯一的公主,多少王孙缠着她呢,他倒好,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就天天躲着她!
“哎呀,哪有别人啊!”自从遇上她,缠着他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被她给打发了。他当真是蛮喜欢这公主的,虽是骄纵了点,却也天真善良,不同其他官家小姐那般矫揉造作,深藏心机。若她不是公主,也许他会考虑。
只是,她是深宫里的主子,而他,一个人浪dang惯了,又喜欢到处跑,进宫当驸马那真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原本还想去看看他老爹的,又怕被束缚住,就也没去了,没想这一个晚上就完全被困住了,看了这辈子都得在那皇宫里受折磨了。那皇后似乎是故意针对他的,才第一次见面呢,就几句给他堵死了,若是真进来宫,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没有别人那不就成了,你干嘛还不愿意啊!”安阳一听他心中没人,原本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纪文昊依旧沉浸在对皇后的疑惑中,随口说了句:“没别人,也没有你嘛。”
一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良久,安阳都没有再说话,纪文昊这才觉得不对劲,抬头来,却见安阳已经坐了下来,盯着案几上的茶,泪在眼里打转着,似乎轻轻碰一下便会流出来了。
他一直都是躲她,还未曾这般直接地拒绝过的。
纪文昊心中微微一怔,支支吾吾解释“那个,公主我,其实是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安阳缠了那么久,他都还真没怎么见过她哭过呢!
“呜呜你心里没有我,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啊!”安阳说着便大哭起来。
这可把纪文昊给急得,万一把皇上皇后给引出来,他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哪里对她好了啊?跟百花楼那紫衣比起来,他对她只能说是不坏,再说了,这丫头身为公主,宠她的人多得是了,怎么就会稀罕他的好呢?(还好紫衣没被他见着!)
“你先别哭,嘘吵了皇上和娘娘那就不好了”纪文昊忙上前去,想替安阳擦眼泪,却被安阳一手给打开了。
“从小到大,他们都宠着我围着我,统统都对我百依百顺的,就只有你!就只有你这个大混蛋,天天躲着我,娶了我你会没命吗?!你知不知道,你一失踪我就开始找你担心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还这样躲我!你这个混蛋!”
安阳怒气一上来,拉着纪文昊便不住地捶打。自从相府被封了,他和如夫人失踪后,她就一直一直担心他,也不敢多给皇帝哥哥提,天天暗地里寻他,就连那空置了的相府都去了好几回了!
纪文昊哪敢还手啊,只是连连后退,心中内疚起来,她寻他很久了,她那日见到他的时候就说过了的。
“公主公主,你先听我说我不过是个浪dang子”
“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安阳一听这话,立马停了下来,杏眼怒瞪,继续道:“浪dang子又怎么样?我就喜欢你,他们都对我好,比你对我好一百倍一千倍,可是你却比他们真一百倍一千倍!你们都以为我是不懂事的丫头片子,但是谁真谁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纪文昊一听,又是一愣,想开口,却又是被安阳抢了话。
“我就喜欢你!喜欢你流连山水无心官场喜欢你一点儿也不垂涎我这公主的身份喜欢你不似那些官家子弟般一身铜臭满腹城府,你这表明上的浪dang样不过是装出了的对不对!?”
纪文昊又是一愣,这才认真地审视起眼前这个一直被他当做是骄纵幼稚的小丫头,这么多年了,除了他娘,就再也没人把他看得那么透了,而她却能明白他。
他是无心官场,那样的勾心斗角他不喜欢,这几年的放纵甚至远赴西域不过都是为了不被他父亲送入官场而已。
“你倒是说话啊!”安阳见纪文昊没说话,又是狠狠一拳打过去,以怒掩羞,连连说了好几个喜欢,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公主,没想到你倒是还蛮了解我的。”纪文昊无奈地叹了叹气,了解他有何用,她能放了他吗?
安阳见纪文昊那少见的落寞表情,抿了抿唇,低下头沉默了好久,又退了几步,才又抬起头来,似乎是勉强扯出的一抹笑颜,道:“文昊哥哥,你走吧!”
“你说什么?”纪文昊凝眉,一脸不可思议。
“文昊哥哥,我要是硬逼着你当驸马,硬把你留在宫里,你会讨厌我一辈子的吧!?我不要你了,你走吧!”安阳虽是在笑,小手却攒得紧紧的,生怕自己的眼泪会一不小心掉下来,她已经很努力了,最终却只留在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又何用?这一次,她要赌一赌了!
“是!”“不是!”纪文昊刚一点头却立马又摇头,见安阳那刹那落下的泪眼,心微微地一怔,她哭的时候都是大喊大叫的,从未这般安静过,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而眼泪却一直在掉。
“公主你别这样,我不讨厌你的,真的!我挺”纪文昊很想上前去替她擦眼泪,最终却还是没迈开步子。
“文昊哥哥,你走吧,明天我就跟皇帝哥哥说清楚,皇帝哥哥不会为难你的!”
“公主”
“走啊!本公主后悔前你要是不走”安阳抹了抹眼泪,上前一步,怒声道。
“我走!马上走!”纪文昊见安阳有怒了,连忙退了几步。
“走走走!本公主再也不缠着你了,你自由了,你再也不用天天看着我烦了!”安阳边哭着,边把纪文昊推到门外。
“公主罢了,罢了我,走了哦!”纪文昊见安阳那一脸梨花带雨,有点不忍,却还是踏出了门槛。
“走吧走吧,赶紧走啦!”安阳又看了纪文昊一眼,便砰地一声把门摔上了。
四周顿时寂静起来,不一会儿便依稀只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呜呜”安阳靠在门上,顿时大哭大喊起来“呜呜皇后嫂子!他真的走了,他真的走了!”
躲在一旁的林鸢连忙上前来,捂住安阳的嘴巴,道:“放心啦!他会回来的!你小声点!你小声点,你皇帝哥哥和紫衣商量事情呢,要是把他引来了,我看你就彻底没戏了!”
安阳连连点了点头,林鸢才放开了她来,继续道:“我跟你打赌,那小子不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你赌不赌?”纪文昊什么性情她再清楚不过了,安阳方才才为大婚的事兴奋不已,却一下子被他弄得可怜兮兮地掉眼泪,最终还狠心地推他出门,现在那小子肯定特内疚,他走不远的!况且安阳缠了他那么久,他对安阳也不是真的没有情。她若是不掺和掺和,还不知这两人要纠结成什么样子呢?!
安阳抹了抹泪,又是想了老久,这才带着哭腔问到:“皇嫂子,你是不是也是这样骗了皇帝哥哥的啊?”皇后嫂子方才拉她进屋,告诉她纪文昊真正的性子,还教她演了这一出悲情戏,难不成她也是这样骗到皇帝哥哥的?可是她怎么记得皇嫂子是突然冒了出来,就把皇帝哥哥给独占了,他们大婚不久,新月宫就一夜之间都空了,连丽妃也跟着母后山上去了。
林鸢皱了皱眉,又撇了撇嘴,扯开话题道:“等着吧,那小子一会保准回来,你可别露馅了!”
手不知觉抚上微凸的小腹,嘴角扬起了甜甜的笑,她和穆懿轩,究竟是谁骗谁多一点呢?天知道,其实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喜欢上那家伙的,不过,知道现在有多喜欢就可以了。
“可是,他要是真的走了呢?我可”
安阳还是不放心,只是话音未落,敲门声便响起了,林鸢一下子站了起来,安阳却是一脸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快起来了啦!”
林鸢一把将安阳拉了起来,便直接打开门来。
果然是纪文昊!
“带公主私奔可是要杀头的哦!”林鸢一脸窃笑,这小子不回来就罢了,一回来肯定是要把安阳拐走的,他可是宁愿带着安阳浪迹天涯,也不会乖乖回宫里去的,当初那么巴结太后,为的也不过是想让太后帮着解除纪博那条三年不许出焱城的jin令!
纪文昊站在门外,见了林鸢听了这话,便愣了,老半天后才回过神来,便一下子跪了下来,道:“皇后娘娘,草民不解啊,草民冤枉,草民只是出去小解了!”
一句话连说了三个草民!出去小解?这小子还是那么机灵,跟林奇有得拼了。林鸢却是不说话,想看纪文昊还会不会辩解出什么话来,而安阳却站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服。
“纪文昊,你再不说实话,可真的乖乖回宫去了哦!”林鸢一脸嬉笑,将纪文昊扶了起来,认真看了他好久,才又道:“纪文昊,带公主去玩玩吧,皇帝那我帮你挡着。”
“娘娘”纪文昊看了看一旁的安阳,又看了看林鸢,一脸诧异。这皇后怎么知道他打算带安阳走的?又怎么这么对他这么好了呢?
林鸢却将安阳的手交给纪文昊,笑着道“走吧,我跟萱儿长得像,也算是有缘,就当我替萱儿帮你一回吧。”
“文昊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一走了之的!咱快走了,要不皇帝哥哥来了,咱就走不了了啦!”安阳紧紧牵着纪文昊的手,仿佛怕他会再放开她似的。
纪文昊偏头对她无奈一笑,又看向林鸢,道:“皇后娘娘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安阳的!”总觉得这皇后有点奇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她和萱儿真的太像了缘故吧。
林鸢最讨厌这种分离的场景了,忙催促道:“走啦走啦,赶紧走啦!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是啊,再不走,她可就舍不得了!
“皇嫂,那我们走了哦!”安阳对她竟也有了不舍,而纪文昊点了点头,便拉着安阳匆匆离开了。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林鸢这才忍不住大喊了出来:“纪三哥哥,走累了就回宫来吧!这回换萱儿对你好!”人已经走远,哪里听得到她的声音,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她那纪三哥哥怎么认得她呢,林鸢一声叹息,这才将后门关上,而转过身去便见穆懿轩站在身后不远处。
“走了?”穆懿轩走了过来,挑眉问到。
“嗯,走了,我唆使的,不怪纪文昊,也不怪安阳。”她亦乖乖地走了过去,主动招供。
“走了就走了吧。”他只是将她揽了过来,往楼上走。
“你不生气?!”这算是她第二次瞒着他私自放人了。
“我也想带你走啊!呵呵。”他却笑了起来,道:“等这小家伙长大了,我就也带你走!”他亦是有个浪迹天涯的梦,带着相惜相知的人,无忧无虑到处走走,安阳要走,他怎么会拦着呢?
林鸢很快便明白了,亦是笑了起来,道:“要是是个公主呢?我看我们没私奔,她就先私奔去了!”她相信她的女儿一定是有私奔的潜力的!
“那你就赶紧再生个皇子,他和朕一样,5岁就登基!”穆懿轩一脸戏谑。
“小家伙,不着急哦,母后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父王会慢慢教你的。”林鸢却拉着穆懿轩的手轻轻抚在小腹上,神情煞是认真,她知道他小时候过得并不好,5岁开始便饱受寒毒之苦,又苦苦隐忍十几年才谋划了十几年才控制住朝中大权,他的孩子,他怎么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