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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能掉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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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黎影回头,望进那间屋子,朱漆大门敞开,服务员有序进出清理卫生。

    她伸手指了指:“先生人呢。”

    小李面无表情道:“走了。”

    她眼睛里的光亮一下子退减:“又是你送我啊。”

    小李拧眉:“那你自己开车?”

    “行呗。”她笑咯咯,“你敢坐不。”

    小李沉默不语。

    看她这副模样,给她开车那没什么好事了,撞烂掉无所谓,麻烦的是小姑娘万一掉根头发。

    先生剩下的那两脚会不会踹到他身上。

    “我们回酒店搬画。”

    小李好奇:“搬去哪儿。”

    黎影不隐瞒:“给我经纪人瞧瞧。”

    说完,黎影屁颠屁颠儿跟在小李身后,等他打开后排的车门,扶住裙摆坐进车里。

    白色奔驰E离开时,正好看到黎影上车的画面。

    方向盘一打,徐敬西皮鞋踩油门,点开蓝牙耳机:“重新查刘家的9个亿,事弄细点。”

    那边反问:“怎么细法。”

    徐敬西淡淡道:“让支持刘怀峰的人知道就行,还有他妈,他妈以前干什么?”想不起来,悠哉悠哉扶着方向盘。

    貌似刘肃英结过几次婚,只知道刘怀英亲妈是第三任妻子。

    圈里常有人调侃什么‘他妈啊第三任老婆了’

    那边安静一阵,回答:“他妈没了,他小妈是刘怀英亲妈,是歌舞团里的台柱。”

    徐敬西挑着调,想了想,“跟祖母挺熟那位?”

    那边应:“是的。”

    徐敬西没回答,挂掉通话。

    秘书长之位料定刘怀峰胜任,所有人都等着公告出来宣布,只是那几天,刘家莫名其妙被查,9个亿不是小数目。

    刘家大家族里自然有从商的,可怎么也无法细说9个亿的全部来路。

    譬如当夜。

    徐家老爷子拿着徐敬西的资产单子站在徐敬西面前质问。

    小李弯腰在一旁交代:“大公子手里的资产,早就提前以投资股资收益转移进中信集团的账户。”

    事事做得紧密无漏洞。

    谁能问什么,他究竟脱离徐家在金融圈玩成什么样。问了也没用,他赚的钱最终都进中信集团的账户。

    老爷子始终沉默,背身不说话。

    小李补充:“所有的资金来历流向有条有据,正向所得。”

    老爷子看了眼手里的单子。

    徐敬西椅在书柜旁,双手插兜:“不就点儿钱,又不偷又不抢又不违法,还开堂上审的架势。”

    说完,示意小李:“给我爷爷一副眼镜给徐老爷子,方便老人家看清楚似那几页资产表。”

    屏风隔断旁,老爷子背着身,手里一份徐敬西资产账单,很厚。

    走过刀光剑影,何看得起亲孙子这点递老花镜的小把戏。

    小李不敢造次,惧怕徐敬西,但更惧怕面前这位脊骨铮铮的老人,小心翼翼递上眼镜。

    “先生他…确实看不起刘肃君。”

    沉默几秒,老爷子不说一句话,扭头出门。

    见老爷子离开,徐敬西唇角弧度微微上扬。

    能拿他怎么办。

    又低头,徐敬西自言自语般:“祖母早年得刘家那位老太太帮助,两人关系深,但事儿一码归一码,我可不做慈善家和刘家共事。”

    话,说给迈出门槛的老爷子听。

    徐敬西懒懒笑开,“爷爷,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利益分配。”

    他是不信那套‘多个朋友多条路’的话。

    小李垂眸,拿开镇尺,叠起账单放抽屉上锁,跟徐敬西出门。

    先生还需要谁给他找路吗,并不需要,他有的是条条阳光大道,更关心是哪个会来和他抢夺利益。

    哪个像刘家似的惹他不痛快。

    走了会儿,徐敬西脚步一顿:“小李。”他招招手,“过来。”

    小李上前,颔首,听到这位先生语重心长道:“给我爷爷多淘些宣纸,他喜欢写字,别给老人家的日子整闷了,成日有多余的时间来关心我。”

    远走几步的老爷子自然听到,没回头,没回话。

    徐敬西双手插兜,迈步出书房:“纸张色儿黄一点,他老人家喜欢这种。”

    -

    自棋室分离,也不知道怎么的,见徐敬西的面越发少。

    黎影忙着系列画的创展进度,没去打扰他。

    知道他手底有个项目越过刘家,转手给其他大人物接手。

    刘家气徐敬西签字还违约,扭头去徐家告发徐敬西背地里有的资产。

    一头着火,另一头也不好过,起初黄正炜砸了钱在中关村等着盈利,没想到被上头一纸公文责令停止项目,中关村重新开工遥遥无期。

    因此,徐敬西和刘家结仇。

    不过黎影清楚,徐敬西不会因钱违法纪,图的从来不是区区银两,刘家那边明知徐家对徐敬西管得严,添油加醋让徐家收拾徐敬西这位大爷。

    能收拾徐敬西的,除了徐家还有谁,令他的中关村项目寸步难行。

    中信集团一月一次的全体股东会议结束。

    黄正炜从会议室出来,推开总裁办的门,祖宗头一回上中信集团。

    看见徐敬西正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始终打量桌面上摆的玉观音,没什么好心情可言。

    黄正炜慌张上前,从徐敬西面前挪到一旁,拿块布擦拭观音像,细致严谨呵护上供:“我太太放的,保平安求子。”生怕太子爷给瞧不顺眼摔了似。

    徐敬西好笑一声:“你儿子呢。”

    “英国上学。”

    “有了还求?”

    “想要个女儿,响应二胎政策。”

    徐敬西抬头,看了眼黄正炜鬓边的白发,及后梳整齐的背头,也不老,但也不年轻,但凡想要,什么技术不能要。

    黄正炜边喝茶边补充:“女孩子乖,小公主也好,我太太养宠物腻了,差点去迪拜买房领只老虎。”

    低眸,徐敬西转了转尾指的铂金戒指,眉眼无起色,好似无比嫌弃这些结婚生子的垃圾话题,懒得回话的倦怠样。

    黄正炜不再开口,问边上的助理:“中关村园区一事,上面查的结果出来了吗。”

    助理朝徐敬西看去,禀告:“开不了工,说是来检查工地设备安全,但迟迟未出结果,乙方设备厂公司也被责令检查,官方批文下发内容,写着,为工人人身安全考虑,需要继续停顿。”

    黄正炜琢磨一会儿,算出一笔账:“在这么拖,一天亏上百万。”

    徐敬西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闭眼睡觉。

    论黄正炜怎么聊,徐敬西都没睁开眼眸,薄薄的眼皮贴于眼睑闭合。

    好似挑到个补眠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