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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牢牢地抓着她的手。
奕映月挣扎了几次,依然是无济于事。
雍夫人让医生和王妈等人都下去,她看了躺在床闭着眼睛昏睡的雍烈,轻轻叹了口气:“奕小姐,你现在怀着宝宝,原本怕烈影响你休息,让你睡隔壁客房,照这个情景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奕映月内心复杂,最后,对雍夫人说道,今晚她留在房间。
“奕小姐,你真是个好姑娘。”雍夫人叹了口气。
好姑娘?奕映月的心里,酸酸的,这话听起来是夸奖,怎么就戳到了她的心呢?
等雍夫人走出去之后,奕映月就陷入尴尬。雍烈始终握紧她的手,不松开,这使得她没办法正常的洗漱。
无可奈何,她只能坐在床沿上。
由于身体太累,先是坐,后来又变成了靠椅在床头,慢慢地,她睡倒在他的身边,她的手,始终被他牢牢地抓着。
她断断续续的睡,断断续续的醒来。
她会隔一段时间,伸手覆盖在他的额头,探一下他的体温。他在逐步退烧。
到了后半夜,在不知不觉之中,奕映月感觉到,雍烈握着她的手,渐渐放松了一些。
她动了动,轻轻从他的手掌中,将手抽了出来。
手被他长时间抓握,有些酸麻肿。她活动了一下手掌,看了雍烈一眼。
此刻的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虽说睡着,但浑身上下,依然带着一股冰冷。
她没有睡意,起床,在地上找到了眼镜的碎片,心里一片怅然。该怎样向蓝瑟交代?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
原本,面瘫男浅眠,稍微一点动静都会醒过来,但今天不同,高热过后的他,睡得沉酣。
奕映月打开床边的柜子,找抽纸。抽屉里,躺着一本粉红色的日记本,镶嵌着白色的蕾丝和蝴蝶结,十分少女心。
一看这东西,就不是面瘫男的。
开始,她对他的隐私,并不感兴趣,只是看到了封面上写着三个蝇头小字——冯嫣然。
正因为冯嫣然,她才会被雍烈设计,她对这本日记,产生了兴趣。
冯嫣然的日记,内容记载着雍烈对她的好。
比如说,临海的m市盛产海胆。
只因为冯嫣然有一次无意当中说,比较喜欢吃海胆蒸蛋,雍烈就记在了心里。
立刻行动,命令承包了m市最好的一片海域,大耗人力物力,购买空运直送机,为的就是冯嫣然能吃上最好最新鲜的海胆。
又比如说,冯家虽然是也算是豪门,但并非顶级,正因为雍烈疼冯嫣然,因此整个冯家受惠,有了雍烈的提携和帮助,冯家也一跃成为上等豪门。
对于冯嫣然,雍烈更是给了一张无限量刷不暴的卡,任由她消费。
这些,都是物质上的。
在精神上情感上,雍烈对冯嫣然,那也是宠如珍宝。
冯嫣然的身体不是很好,总是生病,无论多忙,每次雍烈都陪在冯嫣然的身边,亲力亲为地照顾她,直到她康复。
看着冯嫣然洋溢着情感的日记,奕映月的心里不禁感叹:大概,面瘫男所有的好,都用在了冯嫣然的身上,以至于他对其他人,那么冰冷无情。
雍烈,真的是一个很复杂的男人。
日记继续读下去,字里行间喜悦中也夹杂着淡淡的悲伤。
冯嫣然写道,她是越来越喜欢雍烈,雍烈是她生命里无可替代的男人。除了雍烈,她非他不嫁。
但冯嫣然不确定,雍烈是不是喜欢她?因为,雍烈无所不能地对她好,但从未说过喜欢她,也没有从肢体动作里透露出,男女关系的那一种亲密。
“越是深爱烈,我就越是害怕失去烈,怕烈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他才会对我这么好!”
“他说过,他将我当成亲人。好害怕,我怕烈把我当成了妹妹,而不是喜欢的女人!
我该怎么办?如果烈不喜欢我?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文字能让奕映月感觉到冯嫣然的痴心和忐忑。
年轻的时候,谁不是少女情怀总是诗?谁又不是恋爱大过天?
奕映月继续往下读。
“烈那么优秀,那么完美,我不能再等了,即使他没开口向我表白,我也要乘着十八岁的生日,向他表白。”
“幻想过了无数遍的场景,我要在miss you 酒吧里,向烈要我最想要的生日礼物——他的吻。
怎么办?想想都紧张到不行,如果那时,烈真的吻了我,我想我一定会哭,会幸福地要晕眩。”
写到这里,冯嫣然的日记戛然而止。
“miss you 酒吧?”奕映月在心里默念,搜索记忆,这才想起,忆嫣酒吧的前身就是miss you 酒吧。
也就是说,机缘巧合,那天,冯嫣然准备在酒吧,向雍烈告白,结果她阴差阳错地,给冯嫣然送上了一杯毒酒。
从这本日记看出,雍烈有多宠多疼冯嫣然,简直视如生命,正因为这样,偏执的他,才会那么恨她。
她将日记本放回抽屉,心里凉凉的。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她起床,洗漱。
等到她走出盥洗室,愣住。男人已经起床,正衣着整齐地站在窗口打电话。
他背对着她,宽肩窄臀长长的腿,笼在窗口照耀进来的微微晨光里,精神奕奕,让人炫目。
奕映月有些恍惚,这是昨晚那个烧到浑身被汗水浸。湿,浑身抽。搐的男人么?好不真实!
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是男人高冷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s慈善的那个项目,资金要到位。承诺过的,定要做到。”
“一千万?一个亿!”
“匿名捐款。”
男人简短地吩咐安排,气场十足。这么一个瞬间,奕映月对着男人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这个男人,在商场上吃人不吐骨头,那是事实,性格也有偏执冷血的一面,但人性复杂,他也有善的一面。
奕映月没和雍烈打招呼,走出了卧室,下楼。
在楼梯上,她遇到了真真。
“奕小姐,夫人叫我来看看。奕小姐,你的气色很不好。”
“没事。”几乎一夜没睡,能好到哪里。
“烈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
“呀!奕小姐,你的手好红肿。是不是烈爷昨晚拉着你的手,一晚上都没松开啊?”
奕映月默然。
“真的是这样子啊!”真真轻轻叫了一声,心疼地看着奕映月,忽然她的目光,跃过奕映月的头顶,落到了奕映月的身后。
真真的目光,变得惊慌和胆怯。
“烈爷……早!”真真低头轻轻叫了一声。
奕映月猛然回头,果然,雍烈就站在她们身后三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