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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听到什么劲爆的了?江黎辰依旧残留着一些属于他自己的记忆,而那个记忆里有个人说要陪他走最后一段路。难怪刚才我跟他说那么感动的话的时候,他连点反应都没有。原来他最后那一段路的陪护权已经交给别人了。
我嘟着嘴巴,一声冷哼。就算他之前答应别人又怎样,现在他还不是把别人忘光光了。
那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深究了。你的救世之功也不是免死金牌,一个人一辈子的业都记着呢。"
我竖着耳朵,没敢回头,很努力的听,可是却听不太明白。
几秒钟之后,江黎辰一身冷哼,毫不掩藏自己生气的气息,走出了那破烂的庙。他甚至在走过我身旁时都没理我。我只能一路叫着,跟上他的脚步。
终于上了车子,我还在数落着他。"看看你这人怎么当特务的呀,怎么可以这么情绪化呢?来的路上还知道体贴的,背着我,回来的路上理都不理我了。"
江黎辰冷着声音说:"从现在开始别跟我说话。"
就连车子里都好像一下冷了好几度,我还伸手探到空调口面前,确定车子里没有开冷气。
车子从荒废的城隍庙里开出来。我看着车子,外面的景色越来越不对劲。这不是回市区的路。外面的路灯暗黄中带着一种诡异。在路灯下,不时有这些模糊的鬼影,还有时不时骑着电动车经过的鬼差。有一些在路上寻找的人,身上还穿着寿衣。这条路是阴路。
果然,才十几分钟说着就停在了碧水园后门。江黎辰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对我说:"你回去吧,这个时间他们的人应该撤了。"
"你不回去?"我知道他在生气,也就格外的小心。
"我去办点事。你别问。"
我一脸委屈的样子下了车,还在关车门的时候说:"亲,记住,我是愿意陪你走最后一截路的人。"
我还以为分别的时候来那么一句感性的,他至少能给我个笑脸,缓和一下气氛呢。谁知道他试探过身来,拉过车门砰的一声响就走了。
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四点多,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欣喜,惊讶,纠结,推理,被追杀,温馨时刻,最后就是被冰冷的撂下。这个晚上过得可真是精彩呀!
他走了,我该怎么做?伤心哭一场。才不呢!我下意识的拍拍我的小肚子:"江黎辰,你在厉害,也飞不出我身边。"我肚子的小毛桃,对他的价值来说,绝对比他的命还重要。至于那个说什么要陪他走最后一段路的人,他不是都已经忘了吗?就算记起来了又怎样?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人可能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还他妈是战乱年代,说不定骨头都没有。
想通了这些,我洋洋得意的唇角,扣上身上还披着的那件西装外套的扣子,挥着两只长长的袖子,就那么一跳一跳,往碧水园里走去。
得意之后,总会有点伤心事。我忘了我的脚刚才崴过。才走了两步,脚踝就钻心的疼。只能龇牙咧嘴的拖着脚往家走。
回到家里,刚才的好心情也已经因为脚腕的疼给丢光了。我甩开高跟鞋,看着装修得很华丽的房子,自言自语的说着:"江黎辰,你要是真不想我陪你找死之前最后一段路,行啊,那就让这房子陪着我走死之前最后一段路吧。小妞,我就是有钱好商量。你爱谁跟谁走去。哼!"
江毅东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是早上的7点多。我正睡得死沉死沉的时候被吵醒的,拿着手机看都没看贴着耳朵喂的一声。
"你们在哪?"
"我在家里睡觉,他不知道在哪。"
"在家,在碧水园?韩家的人正过去呢。我妈也跟着他们过去了。"
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猛的睁开。这是被堵家门口了。"你先告诉我你妈是哪边阵营的,他不会也相信我们杀人了吧。"
江毅东还没能跟我说下去呢,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楼下也传来了拍门的声音。
我操!我心里骂着。这小区的保安之前不是很牛逼吗?怎么现在又拦不住这些人呢!
那拍门的声音大得就像要拆房子。五分钟之后,我顶着一双熊猫眼外加眼角的眼屎,身上穿着白色T恤灰色运动裤,牙没刷,脸没洗,头没梳就坐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对面就坐着昨晚见过的韩家的男人和江毅东的妈妈。跟着他们来的其实还有好几个人,不过都被安排在了屋子外面。
我用手揉揉脸搓搓眼角的眼屎,等着他们说开场白。
江毅东妈妈斜着那个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想知道江家的太爷爷是怎么死的?当时应该只有你和江黎辰在场吧。"
我脑袋里飞快的转着,要是我一口咬定我们没杀他,估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要怎么做呢?江黎辰说,如果他们不相信的话,就只能等到七天回魂夜的那晚上,让他老人亲自跟他们说。现在应该算是第二天,只要努力拖过这几天事情就有转机了。
忽悠!我要来个大忽悠。江黎辰不在身边,我也要自己把这件事情忽悠好。我要让他知道,对于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根本不可能陪他走最后一段路的人,我要更现实的多。
我看着那不怒自威的男人,说:"韩先生,你们家老人之前也是土匪出身吧。"江毅东妈妈瞪了我一眼,我赶紧说,"军阀,小军阀。"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些事情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您父亲是不是跟你提过,他曾经接到过一个保密的任务,带着一个大学生,假装是风尘女子。不过任务失败。哦,那大学生肯定还会唱五月的鲜花。"
男人的脸色变了一下:"那是我的母亲,你怎么知道这些?我父亲告诉你的?小丫头,你不用跟我说谎,我们只是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情关系到两家以后的合作。"
"这些都是你父亲告诉我的。你父亲说,江黎辰很像他的一个战友。他跟这个战友以前是过命的交情,他们有一个百岁之约,说要是等到100岁的时候,两个人要是还没有死,就好好见上一面喝喝酒叙叙旧。老爷爷估计没有想到,就在他的百岁寿宴上见到了一个那么像他战友的人,一时间想到了当初的百岁之约。在他很激动的情况下就。。。其实你父亲走的挺安稳的。"
我看看那男人,他还是死死盯着我,好像还在等着,我往下说,可是我明明就忽悠完了。"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关门,不允许我们在场?"男人问。
"昨晚上叫你们出去并关门的可不是我们,而是你父亲。因为。。。"我把目光投向了江毅东妈妈,我要说完了,是生是死就看,她是站在哪一边儿的了,"因为他想了结跟他战友之前的一个约定,而那个约定跟军事机密有关系。韩家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人在军队里了吧。那么那个机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江毅东妈妈的表情果然变了一下,江家特别想得到的,关于老祖宗的那封信里提到的能够改变国家命运的秘密。
男人往身后的沙发靠了一趟,慢慢的说:"银老师,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让我查到你所有的资料。你说的这个军事机密,不合适,我们家里人知道。那你呢?当时你也在场,你只是一个山村的特岗老师。"
"我。。。"我赶紧换上大笑脸,"就是一个山村的特岗女教师,不过那个秘密一开始是被我发现的,所以呵呵。"
男人探过身来,靠近我一些说:"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严老师把那个秘密简单的跟我说一说,到底是不是机密由我来判断。当然,我也可以联想是你们为了知道我父亲的某些秘密而把我父亲杀害了。"
"老人家,昨晚让你们先出去,就是怕子孙纠缠到这件事情来。您父亲应该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我咽下口水,看着江毅东妈妈。
江毅东妈妈站起身来说:"韩老,银湘婷说的没错。我听说,昨晚就是你父亲叫你们出去的。而且这件事既然关系到军事机密的话,还真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可以去你父亲的原单位去查查档案。或者向您父亲所在单位提出要求帮助。这样就是军方的事情了,让军方来询问这个小丫头估计他也不敢说谎话。"
江毅东妈妈厉害,谁不知道,现在这城市里军方就他们江家最大。那就是说他们江家愿意把这件事情帮我撑起来了。
韩先生也只能跟着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我不会让我父亲白死。"
他们俩走出了屋子,江毅东妈妈落后了半步对我低声说:"江毅东会跟你联系的。"然后再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回去把衣服穿好,脸洗好,一嘴巴的口臭。"
我赶紧伸手捂住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俩终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