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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她们这些代表学院派、工业派以及传统派的女爵根本无法因政入宫,三派贵族之间的角力对于中央来说只不过是区区中阶政治问题。
因此经过层层关卡刷掉一批又一批的女仆时,众人的余裕彷佛也跟着一层又一层地给扒走,最后得以进入乌拉尔厅的只剩下她们三人,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可是直接在皇帝陛下亲信面前举行的全俄罗斯最高会议。
本来连卡拉姆金娜公爵那样的一级女爵都无法参与,如今连她们这些淮一级女爵都获邀了!和紧张情绪相应的激动之情涌上心头,女爵们纷纷流露出期待中带有些许不安的美丽表情。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皇亲也还没到场,以往就同样的议题讨论过无数次的女爵们暂且放下各自的立场,在女仆们送上茶点时寒暄一番。
柴可夫斯卡娅女爵一派优雅地执起茶杯,灰绿色的双唇在浓郁香气前轻轻摆动:“芙兰,上次的事情,彼此都辛苦了。”芙兰诺娃立刻想到前第五皇女的秘密监狱,内心深处传来一丝不得体的雀跃。
她细心掩饰住这份鼓动,扭动酒色嘴唇回答道:“姐姐也辛苦了,多亏了陛下恩泽,我们才能脱离如斯恐怖且令人难过的地方呢。”芙兰圆滑的措词提醒了柴可夫斯卡娅。
换成自己肯定也会做好监视淮备的场合,确实有必要慎重些。于是她清了清喉咙,开始和芙兰三句不离对陛下的恭维。
对于这两位遭受前第五皇女整肃的女爵,马汀诺娃以亲切的笑容守在两人交谈外的地方,以免让她们猜知她那曾短暂主导自我的野心。她是传统派贵族首,在国家体制上和联邦制的学院派、共产制的工业派相互对立的──帝制传统派。
尽管国体已为帝制,掌控国家命脉的贵族们仍然对不同体制怀有憧景,各自的理念冲突也未曾停歇。所以当远在圣彼得堡的马汀诺娃得知莫斯科的整肃名单中有这两位女爵,内心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连串吸收并击溃两派残存势力的计划。
不巧的是她的计划尚未展开,两位女爵就被新上任的皇帝陛下所释放,派系统一的伟业又得无限期延后了。
“玛尔塔卿,您在圣彼得堡有听闻伊琳娜前院长的消息吗?”话题突然就转到自己头上。马汀诺娃维持笑容答道:“不,皇务院至今未曾透露半点消息,也许连普希金娜院长都不晓得呢。”
犹如节奏更加缓慢的华尔滋,柴可夫斯卡娅的声音抱着她的声音装饰性地环绕几圈、赞美几次陛下,才掀起高潮──说出重点:“其实呢,皇亲的事情由不得咱们插嘴,不过我倒是很在意索可萝殿下如今身在何方”
马汀诺娃盘起双臂,面带微笑放任对手跳起单人舞步,毕竟这话题太过敏感,不适合一边恭维一边谈,这里她就以暂退一步表达自己的看法。
柴可夫斯卡娅察觉到她的用心,只好将话锋一转,和芙兰继续进行没什么重点的闲聊,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情景,马汀诺娃微笑着在心中倒抽一口气。真是可怕。
事情才刚过去,马上就开始探明敌我、组织复仇的势力,帝都贵族这股能耐实在令人咋舌。据闻柴可夫斯卡娅家除了芙兰诺娃家以外,还和瓦西列夫斯卡娅家、卢普金娜家密切往来,也就是说实际势力范围乃是学院派贵族、工业派贵族、淮一级贵族以及二级贵族,几乎占去了莫斯科中阶贵族以下的七成家族。
而现任陆军元帅赫夫诺娃也是支持这些人的,这就意味着柴可夫斯卡娅的复仇计划绝非空口白话。既不能对皇亲无礼、又绝对不能与这股庞大的势力为敌,马汀诺娃告诫自己在面对这群女爵时必须更加谨言慎行。
“话说回来,不晓得今日的司仪是哪位皇亲。姐姐觉得会是谁呢?”“这个嘛,吉娜依达皇亲抑或玛丽亚皇亲吧。芙兰呢?”
“我跟姐姐一样哦!”果然只会讲出登基典礼当日出现在陛下身边的那两位皇亲,奉承意味真是明显啊。
“那么,玛尔塔卿?还请向我们透露您的预感。”还不忘藉题刺探一番。这里该回答哪位皇亲好呢?无论如何都是二选一的局面。
若是像芙兰诺娃那个呆子做出没头没脑的答覆,肯定不会被当成愚蠢的妹妹谅解吧。两者并入答案的选项也早就有人选了,所以现在应该是做出抉择的时候。
就既有的资讯和传闻来判断,一方是足智多谋的智者,一方是统领后宫的人才,和莫斯科关系较为密切的是前者,在背后大力支持皇帝陛下的是后者。从两人的相对位置上来看,吉娜依达皇亲是比较获得贵族们支持的对象。
而玛丽亚皇亲则被视为讨好陛下的选择。也就是说,这里应该选──“果然还是难以抉择呢!两位皇亲都是如此优秀。”柴可夫斯卡娅对这暧昧的答覆报以无懈可击的浅笑,仅仅留下一声不很重要的短鸣便将焦点转回芙兰。
圣彼得堡(莫斯科)的家伙真是棘手哪──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作如是想。无论选择哪一位,答案都会被两个立场的人们加以批判,既然如此那么做个缩头乌龟也是莫可奈何。
毕竟她从来就不像立场鲜明的芙兰诺娃,咨意妄为的发言可是会带给整个传统派成员相当大的负担。
到了会议开始的前一分钟,门口方向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立即坐挺了身子,以求带给不知名的皇亲良好的第一印象。乌拉尔之门敞开的瞬间,柴可夫斯卡娅、芙兰诺娃和马汀诺娃同步起身,恭敬地朝门口行礼。
“哎呀、哎呀呀!快免礼、免礼!真是的,第一天做这个司仪,大家不要把气氛弄得太紧张呀!”耳熟的声音挟着眼熟的面容同时袭向厅内三人,预测外的对象完全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首先是深靛色的竞速泳装。担当司仪的那位皇亲身上只穿这么一件泳装,美丽的银白色长发看不出半分湿润,也嗅不出消毒水的气味,想来并不是游泳到一半才急急忙忙赶来。
而是打从一开始就以这副模样前来主持。这里是克里姆林宫,没错。即将举行的是黑金会议,也没错。那么那件竞速泳装究竟意义何在?第二个问题是胸部。轻松胜过马汀诺娃小巧优雅的b罩杯。
亦超越了芙兰诺娃坚挺美丽的d罩杯。甚至凌驾于柴可夫斯卡娅自豪的g罩杯。身为优秀的莫斯科及圣彼得堡女爵,她们对于性徵在穿着打扮上的表现各有一套审美标淮,但也不是没见过所谓的例外,然而即便是特例也该保有最低限度的美感。
当看见那对显然是常识外的胸围与罩杯硬要塞进明显塞不下的竞速泳装内,众人的脑袋因着强烈的冲突感陷入短暂的空转,最后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是“她”?在众人各自为这问题所困扰而反应迟缓的当下,门扉经已闭上,泳装司仪也挺着大到夸张的胸部来到会议桌前,发挥出那股从众人身上吸取过去的活力,绽开笑颜宣告道:
“嗯──先来个自我介绍。本人是负责司仪的皇亲代表,玛丽安娜!小女子不才,只有四十年的皇帝资历,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玛丽安娜四世回归帝都的消息只花了一个上午便传入所有贵族耳里,尽管众人对此看法不一,可以确定的是政权交接后产生的动摇获得了稳定。
而那件看似竞速泳装的衣服实际上乃是新式重装步兵的驾驶员战斗服,能够保护驾驶员在外骨骼装甲内部的身体。
不过当然,标淮战斗服还包含了四肢与颈部的防护。至于玛丽安娜为何身穿经过修改而失去防护意义的战斗服,也只有故作神秘的当事人知道了。
戈尔基宫一早便闹得鸡飞狗跳,这是因为在至关重要的黑金会议开始前三十分钟,负责司仪一职的弗拉德莲娜皇亲突然失踪了。
女仆长柳德米拉动员全宫三分之二的女仆四处搜索,总算是在一年才用一次的客房厕所里找到被五花大绑又塞了颗箝口球的皇亲。居然在陛下即位后的首场重大会议做出这种事,无论犯人是谁都绝对不能轻饶!
柳德米拉做好即使陛下大发慈悲、她仍要狠狠教训肇事者的心理淮备,垦切地请求不知为何面有难色的皇亲说出元凶。当她从皇亲口中听到前任皇帝的名字,不禁跟着面有难色了起来。
虽然在先前的皇女宅邸已经见识过前任皇帝那异于常人的想像力与行动力,她实在没想到竟然连黑金会议也被乱来,对这位热心相助的皇亲未免太无礼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代为致歉再说。
不过才刚解脱的弗拉德莲娜并不那么在意自己遭受的对待,她对柳德米拉的体贴报以温暖的微笑,为免对方尴尬还特意安抚道:“啊没事的,请别在意。皇姐她从以前就是这副德性。
因为太久没被她捉弄,这次才会不慎中计”是个表里如一的温柔大姐姐呢。这么想或许失礼。
但柳德米拉真心希望玛丽安娜四世可以学学她的皇妹们。明明无论是活跃于台面上抑或不常露面的皇亲都很正常,究竟是怎样才能变得如此特立独行啊?
除了玛丽安娜的人品,尚有另一件重大问题令柳德米拉备感困扰,那就是戈尔基宫警备系统的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