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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煮的拉面啊……很久都没吃过了呢。”源星凛的眼睛蒙了泪光,颤抖着声音叹了口气。
一旁的旷龙吟闭着眼睛喝了口茶,眉心皱成一个写满苦痛的川字。
“当年的我还很年轻,只觉得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拉面了。”他放下茶杯,继续讲当年的故事。
“姐姐问你这面好吃吗?”小弥生满足地抹了抹嘴巴,“你敢说个不字我就帮姐姐打死你哦!”
旷龙吟笑了,这面确实非常不错。但是阅历浅薄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是一味地点头说好吃。
源秋玲微笑,脸上写满了喜悦。
“多少钱?”愣头青旷龙吟犹豫了一会儿问出口。
小弥生转译了之后,源秋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像是空山鸟语一般说了一段日语。小弥生听了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凑到旷龙吟面前,“姐姐说,这碗面条,就算是占用你晚上时间的补偿交换吧。”
旷龙吟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心说我们两语言也不通,要怎么一起玩呢?
见鬼!自己根本就不是来这里玩的啊!
可不久之后,他还是和源秋玲一起,走向没有人的山间小路。他们站在一之峰上,望着笼罩在落日余晖下的京都。风扬起落叶和他们的头发,一切都静谧美好宛如仙人笔下的油画。
旷龙吟沉缓地呼吸,眼前的美景甚至让他暂时放松了握在衣兜里的手,忘记了身边的美丽少女其实是一个极恶之鬼。
“失礼了!”源秋玲突然极为用力地抓住旷龙吟的左手。那一瞬间旷龙吟觉得手心很是刺痛。
他脸色大变,揣在衣兜里的右手又一次握紧,差一点就直接掏出那柄小武器攻击她了。
但很快源秋玲就微微放松了手,刺痛感减弱了很多。但旷龙吟握在右边口袋的手还是没有放松,紧绷的右臂肌肉坚硬得像是钢铁。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间一句日语涌现旷龙吟的心头,可他很快就理解了那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当即就想抽开自己的手。
开什么玩笑!居然就这样和敌人心灵链接了?自己的念头岂不是全暴露了?
可意识之海里的她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伤到您真是抱歉!但是我真的很想和您认识一下。”她说着字正腔圆的日语,但旷龙吟听在耳朵里就是能听懂。
“可能会让您困扰,但我真的只是做到了能和您交流的程度,并没有窥探您的内心。”源秋玲很真诚地朝他鞠躬,但是手上还是没羞没臊地握着他不放。
旷龙吟深沉地呼吸,揣在衣兜里的手还是没有放松。
“真是失礼了,我叫源秋玲。您可以叫我玲子。您能告诉我名字吗?”
“旷龙吟。”
“谢谢你,龙吟君。”源秋玲微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旷龙吟渐渐地放松下来。源秋玲看起来真的没有一丝敌意。这么近的距离,她如果想出手的话,就算自己穿着那帮城防军的“不朽者”机动装甲,也会被实为恶魔的她一拳打成碎末吧。
“你的内心世界,和别人的有些不一样呢。我是说……和你连接的时候,总会有些奇怪的感觉。”源秋玲提出自己的疑问。微微蹙眉的样子让旷龙吟再次心头一紧。
“果然。”源秋玲眯起眼睛笑,“龙吟君是很特别的人呢。”
“我还是希望能慢慢地认识你。”源秋玲突然松开手,手心里有淡淡的血迹。她朝着他甜美地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旷龙吟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手里的金属圆筒露出口袋,在夕阳下反着危险的银光。
她刚才的话算是什么意思?!自己特别?!怎么个特别?!
她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吗?可是如果她知道了的话,为什么又不出手攻击自己呢?
他渐渐冷静下来,把金属圆筒放回了自己口袋。
源秋玲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回眸正好配着夕阳的最终落幕。几万句白居易的“回眸一笑百媚生”都不足以形容那种美丽。
“请跟我来。”她挥着手喊了一声,夕阳彻彻底底地沉入了山谷。
旷龙吟点点头,很快地跟了上去。
秋天的夜色来得很快。山顶的神社和山下的京都城都亮起绚烂的灯火。云遮薄月,灯影瞳瞳,在林间奏起深沉乐章的是萧瑟的秋风。
“月が綺麗ですね。”沉默了很久之后,旷龙吟随口说了句从酒店杂志上看来的日语。如果他懂一点日语的话,就知道那本书封面上的平假命意思是“恋爱宝典”。但旷龙吟很不巧的是个和书本又深仇大恨的人。让他学日语基本是不存在的。那次实在是无聊到没办法,他才随便翻书读读看的。
而接受过良好教育饱读诗书的源秋玲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来由,那是夏目簌石的句子。夏目簌石的学生曾问他英语的“我爱你”怎么翻译。夏目簌石说咋们东方人讲究的是一个含蓄,所以你们不能像西方崽子一样铁头娃愣头青,一定要婉转。表白这种事情对吧,当然要是在花前月下,所以你说个“今夜月色很美”就行了。喜欢你的人自然能懂,不喜欢你的人也不尴尬,大家也还能继续做好炮友……哦不,朋友。
源秋玲一下子愣住了,羞红的脸色比月色更美。
“是啊,月色很美。”她痴痴地看着他,声音柔进了骨子里。
旷龙吟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她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厉害,但也还是读懂了她的眼睛。
对上她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
他忘记了他和她的身份,忘记了此来的目的,忘记了一切的一切……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那个行事铁血的神秘组织了。
她走到他跟前,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她在他心里温柔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飞翔。请不要害怕。”
“飞?”旷龙吟虽然知道极恶之鬼能生出翅膀,但是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实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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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秋玲低头闭眼,背后突然张开了巨大的白色羽翼。月光笼罩之下,她简直美得像是中古画卷里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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