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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除肚腹之处完好,现出一铜钱大小棕色胎记,其余均是漆黑,且甚多死皮褶皱,乃是烧焦的伤口,伤口之上尚有些许血水不住溢出,左手六根手指均如焦炭一般。
显然便是一具焦尸,观之令人毛骨悚然。四周百姓无不侧目掩鼻,显见这人不但其形可怖,气味更是难当。
差人走入缓缓将担架置于堂下四人眼前,董四乃至小菊无不伸颈向他望来,孟安更惊呼上前,只有那方氏惊怖之情溢于言表,一只手死死捂住口鼻,另一只撑着地面,竟是向远处窜去。
眼见三人向死者靠拢,骆知县立时起身言道:“列位且闪退一旁,待本官施药!”言罢转过龙书案来至孟守礼身前。有此一言,众人只得强自宁耐,然无数双眸子自是尽皆望来,唯独那美妇人侧头掩面,似避之犹恐不及。
便在此众目睽睽之下,骆文斌撩起官袍俯下身去,打开药匣自其内捏出一碧绿药丸,当下自有一旁仵作即时上前,正过孟守礼头面使手撬开两齿,将药丸送入其口内。
如此一粒奇药便能使人续命,在场众人均心存疑虑,纷纷目不转睛盯在担架之上,更免不了一阵纷乱交头接耳起来。
骆知县眼见药已入口,起身归坐,朗声道:“诸位且稍安勿躁,孟守礼方死未逾一日,正是此药起效所在,稍后孟二公子当会醒转,届时孰是孰非自有曲直!”
言罢转头对堂下四人沉声道:“你等有何话讲,时下说出本官尚可从宽发落,待一时半刻之后,想说本官且不去听了!”下跪诸人各个低垂头面,却是未有发一言者。
如此沉寂已有半盏茶之功,良久方氏仰头望向知县,又垂首向面前焦尸望去,不敢审看立时将目光转移开来,一面向后遁去,一面颤声言道:“不不不不这不可能,这这绝无可能”
谁知话音未落,担架之上那人突地一声惨哼:“嗯”惊得身前孟安等人大叫向一旁窜躲。更有人大声惊呼:“诈尸了!诈尸了!孟老二活过来了!”众人瞩目向他望来。
但见此人竟是缓缓侧身抬起头来,凄灿灿一张黝黑脸面上只有一只眼珠徐徐睁开,且越睁越大,放出冷森森躲人寒光。他扬起一只满是疮痍的左臂,缓缓落下扒着地面翻身趴伏起来,紧跟着似蛇虫一般。
宛如需耗尽全部力气似的一尺一寸向方氏爬去,口中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嘶叫道:“你你为何要害我,为何”
方氏见他竟是向自己爬来,惊得二目圆睁瘫伏于地,浑身栗抖宛如白虎历节,一面大叫一面向远处挪去,不料身后便是一根堂柱,避无可避之下只得依着柱脚缓缓窜起身子,口中连珠价尖叫:“莫莫来寻我,是是你自召,莫来寻我”
便在此时,那人已爬至方氏面前,执手一把抓住了妇人一只足踝,手上奋力摇晃口中沙哑嗓音唤道:“你你说,何以害我至此,倘若不说,我便到阴曹地府将你告下告下,使鬼差前来锁你!”美妇人原本娇嫩双颊此时已经惨白,先前惊怖过甚她业已紧闭双眸。突闻那仿若来自地狱一般惨烈之声质问,又觉足上一紧,这才睁开。
但见一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之物钳住自己足碗,其上六根指头好似勾魂利爪,登时心胆俱裂,惨嚎惊叫道:“不你别来找我,是你逼我的,你你休得怪我!”
“嘿嘿嘿嘿,既然如此,你同我往森罗殿去吧!”言罢那人突地撑起上身,那只眼睛瞪得浑圆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脸面直逼方氏便来。
“啊!啊不啊!”一声惨叫,方氏眼见那只抓住自己足踝的残手,六指如勾,宛如要将自身三魂七魄锁去一般。
惊得声嘶力竭般惨嚎:“不不不,放开我,奴家杀你情非得已,我不杀你怎生活得。再说再说你不来欺辱奴家身子,便不会中毒,这祸事是你自招,怨不得旁人啊!”此语一出,堂上堂下登时一片宁静,先前孟守礼复醒还阳引起的聒噪瞬时之间止住,所有人均将目光汇聚在方氏面上。
妇人此时方知自身惊悚之下口误,再行住口为时已晚,不由得环顾左右,眼见众目睽睽,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正是覆水难收。
便在此时,方氏身畔那具半死焦尸突然缓缓站直身子,待他扯下面上纱布抹去黑灰,露出本来面目,众人这才看出,原来这所谓‘诈尸还阳’的孟守礼,居然是师爷孔方舟所扮。
“哈哈哈”骆知县朗声大笑,言道:“孟方氏,汝做贼心虚,不敢直面亲手杀害之人,且那孟守礼身遭火焚已是面目全非。
而今又正值夜晚视野不明,本官这一计你且必是躲不过的!”众人这才醒悟,原来什么‘起死灵丹’均乃虚妄,实属知县老爷所施之障眼法,其目的自是借助时下环境,利用真凶心中业障,巧布迷魂引其招供。
料来此法必是骆知县早有安排,存心待夜色降临之后方才施法。且行事之人孔师爷当在其间察言观色,审判堂上之人哪个神色最为慌张,便向那人发难。
虽是如此,然此法之所以奏效全赖计算周详。一则需趁夜色,众人无法辨清孟守礼容貌,否则即便大火焚烧之后,与之熟络之人也难瞒哄,此视为天时。
再则经公堂之上几番审问,凶手惴惴之心几起几落,后经大老爷一番虚言恫吓,这才奏效,视为地利。即便如此,倘若并非公开审案,缺了旁观之人,案犯即便一时错口应承罪行,旋即也可反口抵赖,这便是人和了。
此时孔师爷已简单擦拭身上伪装,接过差役递来衣物穿着停当,转身拱手对堂上言道:“大人,案犯孟方氏现已招供,孟守礼系其施毒害死!”
知县徐徐点头,方要开口,不料一旁下跪之人孟安突地扭身手指方氏大叫道:“你你你这刁妇,为何要害死我家公子,即便是他有甚亏待于你,怎生为此枉害性命,做下此等穷凶极恶之事?”
方氏失口讲出自身罪行,为此间每一人听在耳中,自知再无可辩驳,本是心如死灰双目呆滞。
闻听孟安怒喝,突地抬头冷笑道:“说我穷凶极恶哼哼,那孟守礼畜生不如,对妾身百般欺辱,便不是穷凶极恶了么?妾身与之有不共日月之仇,你死我活之恨,不杀此贼我此生便不做他想!”
骆文斌肃穆冷对,沉声问道:“孟方氏,汝与死者有何冤仇不妨当堂讲来,本官也可酌情!”
“大老爷,妾身杀人不曾后悔,也无需老爷原宥,只是此恶贼罪行累累,随此时已死,妾身亦要当众讲出,好叫天下人知晓,这诺大孟府表面上善门大开,暗地里却是何等藏污纳垢的所在!”
方氏闻听知县言语,正身跪倒一礼,侃侃讲出其在孟府所遭所遇此事尚要追述到晓春时节,方氏新婚第二日便丧去夫君,更糟婆婆白眼,只得终日困坐家中,却无以解忧消愁。
倘若仍是处子身子也就罢了,偏偏洞房之夜蒙郎君恩泽,尝到了身为人妻之快慰。此番一经失去,方氏心中便时不时想起那夜情景,每每面如火烧心中鹿撞,身上隐私之处更是蠢动莫名颇为难挨。
过了些日子,不知怎的方氏夜间歇息之时常感飘摇,似不知身在何处一般,宛如腾云驾雾。时而若置身苍茫云雾缭绕,时而又似凌驾九霄恍惚不定。
亦幻亦真之间,倒也有种说不出的舒畅,这一日,方氏又堪堪入梦,朦胧间好似自身处在一片万花丛中,天上百鸟齐鸣莺莺燕燕,地下群芳斗艳绚丽无伦。
方氏疑是桃源,俯身躺下仰面望去,见天空中风起云涌白云苍狗变换奇快,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四周沁人心脾的花香立时到来,真是说不出的畅快。
便在此时,方氏突觉一只手掌抚在自己面颊之上,乃徐徐睁开双眸,但见一人便在左近,却无法瞧得清晰,于是问道:“何人?”
那人手上温暖异常,坚实可靠之感从未有过般袭上方氏心头,令她丝毫不以为诺,更未有半分躲闪。此人俯身下来,满面爱怜注视着她,和声道:“娘子,我是你夫君啊,怎生识不得了?”
方氏闻听似便即认出,面前这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当下面上惊喜交加,喜极抽泣道:“夫君夫君大人,原来是你!
你你撇下奴家一人去了,害的我孤零零活在世上好生凄苦,夫君“言罢探双臂将此人脖颈搂住,探身贴在其身上呜哭泣起来。
那人一面和手抚摸方氏秀发,一面柔声安慰道:“娘子莫要悲伤,为夫也是身不由己,只不过娘子娇美,怎叫为夫舍得,这便来与你相会在此间啊!”说着轻轻将方氏娇躯放平,探身吻在美人樱口之上。美妇人乍寒风暖,宛如燥渴之人得遇甘泉,立时檀口启动将爱郎舌头迎入口中,与之缠绵起来,男子鼓动唇舌,自方氏双唇缓缓而下,一面掠过美人粉颈,一面手上动作,顺理成章一般。
徐徐将方氏周身衣衫除去,一对丰挺辣乳便成了他口中美味,而那两颗艳艳樱珠更懂娇娘心思,迎着郎君舌尖瞬时便挺立起来“嗯爱郎不可,此间此间是何所在,我等不可不可在此妄为吧,倘被人看到,甚是甚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