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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魏庆的办事效率非常好。叶芙蓉很快就被带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桃运。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在裴闰之跟前站定。
聂青青。看来你过得很好呢。陶脸色阴郁,她瘦了很多,并且显得苍老。
明明才两三年不见。岁月似乎在她身上刻下了十年的印记。叶青青,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他们走得突然,如今出现的也突然。
再反观叶青青,白白嫩嫩的脸蛋上,肤色透着红润。显得极为健康,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本就娇俏的五官。更让人目不转睛了。
叶芙蓉从来都觉得叶箐箐比不上自己,不论是容貌还是才干,她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今两人相隔几年一个照面,对方衣装亮丽,而自己早已是残花败柳,受尽苦楚,不由心底升起一股不甘和愤怒,凭什么呢?!
见她们这样直愣愣瞪着自己,眼神可算不上和善,叶箐箐眉头一皱:“既然得了自由身,就该上哪去上哪去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们原本就势如水火,还要留下这对母女喝茶慰问不成?何况怎么说她也出手帮助了她们,没有半句感谢就算了,那表情怎么好像还挺怨怼?
怨谁?总不会是怨她吧?叶箐箐心里撇撇嘴,好心多管闲事,也存了可怜她们的心思,到现在还拎不清是非吗?
叶芙蓉与桃芸对视一眼,半掩下眸子,道:“我们不能走。”
“不能走?”采芹反问一声,“你们该不会想跟着我们吧?”
叶芙蓉没吭声,只艾艾望着裴闰之,后者慢里斯条的泡茶给叶箐箐,眼皮都不抬一个。
桃芸则往地上一坐,带上哭腔道:“我知道我们不讨人喜欢,可是赶我们离开就相当于往火坑里逼啊!”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敢情他们出手相助,就要被黏上了不成,魏庆撇撇嘴,不客气地喝道:“少在我们面前胡闹,再唧唧歪歪就把你丢出去。”
“这位大爷,我们母女身无分文,路上没人护送,只怕下了这艘船,又会被人逮住呢!”
大、大爷?魏庆和叶箐箐同时嘴角微抽,本来这称呼也没啥,从桃芸嘴里出来就怪怪的,大概是她们青楼待久了吧……
“你表哥上哪去了?”叶箐箐问道,那人不是叶芙蓉是亲生父亲吗,总不会中途病故,扔下这母女二人吧?
“别跟我提他!”桃芸一个咬牙切齿的怒斥,也顾不得装可怜了,可见是深仇大恨?
哦哦,看来有转折哦,叶箐箐扬扬眉,却没追问,别人家的事与自己何干?她站起身道:“别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便是有,也早就断绝了,我们没有义务继续帮助你。”
“什么意思?”
“护送什么的就别想了。”叶箐箐直言拒绝,他们又不是出来游玩的,也没那么多人手,还专人护送?
事实上只要你小心一些,两个女子赶路不见得就那么危险,这世道哪有乱到如此地步,见到落单女子就心生歹意?不存在的好嘛!
叶芙蓉咬了咬下唇,“你已经如愿以偿的做了少夫人,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以别看着我们少爷吗?”采芹毫不留情的戳破她,上前一步挡在裴闰之面前。
单单坐着都能招蜂引蝶呢?叶箐箐似笑非笑的瞥一眼裴闰之,后者朝她无辜的眨眨眼,心机婊到不行。
桃芸很是不忿,“芙蓉,别求她!”
叶箐箐只觉有些莫名其妙,“你们需要我的可怜吗?”她出手帮忙为的又不是她们的感谢,自己也没能力去管她们的以后,各走各的不就行了?
叶芙蓉姿色不差,魏庆可是花了上百两银子才把人赎出来,这其中也有她已经接客几年的原因在,若是更新鲜些,老鸨才不愿意放人呢。
上百两银子对农户来说可不算小钱,就是在繁华的城镇,也够你好吃好喝潇洒许久,无端端的替她出了这笔钱,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真让人不悦。
叶芙蓉拉住桃芸,轻轻摇摇头,“我不是何仲王的女儿,我们想回到叶家,姐姐就给我们个安身之处吧?”这些年估计被磨得没脾气了,即使对着自己恼恨已久的叶箐箐,也能低声下气,不得不说有长进。
不是何仲王的女儿?这年头又没有亲子鉴定,还闹的清吗?不过这个烦恼是叶家人该愁的,叶箐箐才懒得不管,她道:“见你们遭遇不幸,我们能做的就是替你赎身,其余却是没办法了。”
“就是,你没忘记以前怎么对待我们少夫人的吧?”采芹帮腔道,“没找你们算账就不错啦!”
看她们沦落风尘,想必也吃了很多苦头,只能说声报应了。
“魏庆。”裴闰之忽然出声。
一直作壁上观的魏庆点点头,“少爷有何吩咐?”
“去给她们弄个房间,下一站码头再送下去吧。”裴闰之修长的食指轻点桌面,抬眼对叶芙蓉二人道:“看在我娘子的份上,可以借你二十两银子做盘缠,要打欠条,你们觉得如何?”
采芹闻言恨不能鼓掌,少爷这个做法才正确嘛,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若是交情好的也不计较那点钱财,但眼前这对母女?还是算了吧!
叶芙蓉与桃芸面面相觑,“这……”
在她们看来,裴家那么多银子,还在乎这几十两盘缠,何况她们已经落魄至此,就不能发发善心吗?
裴闰之却没工夫跟她们多墨迹,他浅笑着一扬手:“若是同意就跟魏庆说吧。”
明摆着送客了,叶芙蓉磨磨蹭蹭不想走,魏庆面无表情地往跟前一杵,得寸进尺怎么写,看看她们就知道了。
最终母女二人被请了出去,有什么事跟魏庆说就是,不会给她们机会对着裴闰之假惺惺。
说要给弄个屋子安置,然而客船在出发之际就被定满了房间,船舱本就不很大,这会儿哪腾的出地方。无奈之下,只能委屈采芹跟叶芙蓉两人同屋了,总不好丢魏庆房里吧?
采芹得知后别提多堵心了,她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这两人,居然要同住一屋!哪怕只是一两天,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啊!
事出无奈,叶箐箐见着心里过意不去,自己多管闲事接了个烫手山芋,当真麻烦。
“你让我打地铺?!”
被收留的桃芸不可置信的指着采芹,“你一个下人也好意思……”
“下人怎么了,你连下人都不如呢!”采芹不雅的翻个白眼,这个房间本就是她住的,凭什么让出自己的床铺?她们以为自己是谁呢,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叶芙蓉打量一下这小小的空间,“姑娘,我娘年纪不小了,就让她睡床上吧。”
“这是在船上,又不是地板,受不了寒气的放心吧。”采芹瞥一眼桃芸,比她舅母还年轻呢,好意思倚老卖老?
何况这天已经热起来了,还有棉被铺着,能有什么事?
“真是狗奴才!”
桃芸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跟下人一个地位,可惜采芹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她的细声细气是留给主子的。
那边再怎么吵闹,也不会闹到裴闰之跟前来,客船上没有什么消遣,无非就是吃吃睡睡。如此过了一天,行船抵达暗水码头,他们该转陆路了。
因着一行人出行从简,带着的行李并不多,魏庆和采芹各自背着大包袱,码头这边很多跑商的、拉客的,马匹马车均有,可谓交通便利。
他们要去乘坐马车赶往下个城镇了,自然要与叶芙蓉母女分道扬镳,于是几双眼睛齐齐看向她们。
在船上的那一天,裴闰之与叶箐箐有心规避二人,压根没出门,绕是叶芙蓉有再多想法,都没处说去。
此时眼看着要被赶走了,她们顿时着急起来,叶芙蓉拿出手帕轻拭眼角:“少东家,帮帮我们好吗?”
裴闰之神情淡淡的,“你们想要盘缠,找魏庆打欠条便是。”
“可是……此处距离石安城甚远,我怕……”
叶芙蓉洗去那满脸胭脂水粉,露出本来面容,瞧着脸色没有记忆中那么红润,而且被劣质原始的化妆品给伤了皮肤。但好在年轻,倒不至于说多丑。
她很想自荐枕席,哪怕没有任何名分地位,只要能留在少东家身边就好。然而以前都没能得逞,如今残花败柳,不免自形惭秽,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裴闰之笑了笑不再说话,由魏庆上前挤开她,道:“前日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给你们赎身已经仁至义尽,换成别人还懒得理你,没那功夫把你们送回去。”
“不不不,大爷误会了,”桃芸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们哪敢要求你们护送,不过是怕路上不安全,不想单独行动,恳请你们别嫌弃我们累赘,就让我们跟着一起吧?”
“跟我们一起?”叶箐箐如何能愿意,跟合不来的人一道行动,有很大的‘被打扰’的感觉,何况彼此间以前还有过节。
采芹也很烦她们这样得寸进尺之人,不懂得见好就收,也不会看人脸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