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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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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会这样的!不会的!"宋婕紧抓着主治医生的手哭得声嘶力竭,早已透支的男子随着这个青天霹雳的消息传来而摇摇欲坠。

    "婕儿,不要这样,医生都说了,以要勤做复健,熙还是有机会再站起来的。"监少白将宋婕的手从主治医生手上拉开,口头上虽安慰着地,眉宇之间却有掩不住的伤痛。

    "可是医生也说了,这样的机会只有百分二十,百分之二十老天!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要不是为了救我,熙他根本不会残废,都是我,都是我"泪水恣意的在脸上奔流着,她哭得肝肠寸断,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蓝少白一回眸,见到的是郭熙的父亲深田真治和未婚妻麻里恭子,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的部属,约莫有十来个人。

    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了?"深田真治紧蹙着眉。抓住主治医生的手忙不迭的问道。

    令郎的腿暂时是无法行走了,我很抱歉。"

    "无法行走?你是说我儿子他残废了?"深田真治无法接受这个打击,差一点晕厥过去,幸好麻里恭子及时搀扶住他。

    "是暂时的,如果令郎勤做复健,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可以再站起来,只不过时间可能得拖上几年

    "不、我不相信会这样,我不相信"深田真治一下子几乎苍老了十岁,他的眼角嘴角垂下,一双眸子黯然无神。

    "爸爸,你不要太难过了,我相信武藏会好的,世界上有很多名医,总有一个人可以把武藏治好的,你不要担心。"麻里恭子温柔的安慰着深田真治,一双眸子却幽幽地望上一旁的宋婕,里头尽是无尽的怨,

    对上这双温柔含怨的眸子,宋捷心虚的痹篇,她无力面对麻里恭子,也无力面对熙的父亲

    深田真治气得直发抖,现在手上的拐杖突然袭上宋婕单薄的身子,"都是你!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还我儿子一双腿来!你给我还回来!"

    "啊!"没料到深田真冶会有这样的举动,宋婕硬生生的被拐杖击了一记,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住手!"蓝少白在深田真治的拐杖要再度挥下时伸手挡住了它,"伯父,这一切都是意外,不关宋婕的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我的儿子要不是为了救她就不会被那辆车撞到,她是个祸水!是她害得我儿子变成残废!"深田真治冷冽的眼饱含恨意的直直射向满脸泪水的宋婕。

    蓝少白闻言眯起了眼,"伯父又不在现场,情形倒是很清楚。"

    深田真治沉了脸,汕汕地道:"我身为他的父亲派人关心他也不行吗?你未免太多事了些。"

    "说监视会不会比较恰当一点?"蓝少白冷哼一声,"我就说熙怎么会突然跟麻里小姐订婚,这件事跟你一定脱不了关系!

    "你这浑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深田真治气恼的瞪他一眼,"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可以走了。"

    "不,我还没进去看熙"宋婕抹去眼泪,扶着墙壁站起身,"让我进去看看他,一眼也好。"

    "我儿子己经够倒霉了,不需要你去看他。"

    蓝少白不悦的挑起眉,"伯父,我们是郭熙的朋友,你没有道理不让我们见他,何况他为了宋婕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现在的他一定很担心宋婕,想看看她好不好"

    "我说不准就不准!"深田真治气得吹胡子瞪眼晴,"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请出医院,还有,不准他们再靠近这家医院半步!"

    "伯父求求你,我只要见熙一面,我不会再缠着他,我只是想看看他,拜托你好吗?伯父"宋婕当场彬了下来,哀恸不已地恳求着。

    "不行!"

    "麻里小姐"宋婕的目光转向麻里恭子,但她眸中的恨意却半分也不曾掩藏。

    麻里恭子恨她是必然的,她甚至没有任何可以说服麻里恭子帮她的理由,那她还期待着什么呢?只是,她的心好痛呵!跪在地上的一双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想站也站不起来。

    最后,是蓝少白看不下去而把她从地上拉起身。

    "不用在这里求这个老古董,总有机会见面的,嗯?"

    可是"

    "我们先回去吧!"蓝少白环住宋婕的肩往外走去,暂时将医院里的恩恩怨怨搁下。

    看着外头漆黑的夜晚,宋婕陷入迷惘,天空换上了黑幕,她与熙的爱情是不是也会像这片黑幕一样,永远等不到光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深田武藏和麻里恭子结婚的消息公布在各大报央版头条新闻,网路媒体的新闻网更是对他们两人深刻的爱情描绘得如火如荼,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皆说一个坐轮椅的俊美男子和一名痴情以对的温柔女子的残缺之爱,奇迹似的为二十一世纪的到来增添神话般的美丽。

    "你倒是成了日本的红人了,上天待你不薄啊!连变成残障人士你都还可以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佐木君拿了一堆报纸放在郭熙面前,指着上头几行大字揶揄的笑道。

    我双腿废了你很高兴?"郭熙不温不火的瞅着佐木君,连瞄都懒得瞄报纸上的印刷字体一眼。

    "当然,你可是我的劲敌,你不能来去自如可是省了我不少麻烦,再怎么说我佐木君也不会怕一个断了腿的男人。"

    "这么说你以前怕过我喽?"郭熙淡笑着。

    佐木君的脸色变了变,倒是没说话。

    此时,门上突然传来几声轻响。

    "进来。"

    "武藏,该吃葯了。"麻里恭子温柔的笑着,手上端着熬好的汤葯走进书房,见到书房内的佐木君,她只是微微点个头。

    "嫂子好贤慧,能娶到嫂子真是深田的福气。"佐木君一双足以勾魂摄魄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麻里恭子,似笑非笑、玩世不恭又带些桀傲不驯的模样常能带给女人致命的吸引力。

    "佐木先生客气了。"麻里恭子微红着脸,将汤碗放在小几上,"武藏,要记得趁热喝。"

    我知道了,谢谢你,恭子。"

    "你们慢慢聊。"麻里恭子微笑着朝佐木君再一次点点头才退出去。

    "好羡慕哪!只可借你断了一双腿不能行夫妻之实。"

    "你说够了没有?"郭熙冷了脸,"我找你来可不是听你数落我的。"

    "我知道,不过我一向喜欢看人悲惨的模样,见你坐在轮椅上忍不住就想多数落你几句。"佐木君笑着替郭熙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威士忌,边倒酒边说道:"幸好你家还有酒可以喝,否则就太危险了。"

    冰熙闻言却没什么反应,接过酒轻啜了一口。

    那件案子已经到完工阶段了,就差一张使用执照。"佐木君边啜着酒边开口说道。

    冰熙了解的点点头,"使用执照不会有问题,提出申请三天后就可以下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那个案子功亏一箦得不偿失。"

    "没有钱的生意没人做,你放心好了,该你赚的一分也逃不掉。"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家开银行的,不怕你跑掉。"佐木君放下杯子站起身,突然脱口而出一句,"我在巴黎物色到一块地还不错,挺适合盖房子的,有没有兴趣陪我去看看?"

    冰熙眉眼一敛,"再说吧。"

    "不看会后悔喔!有不少人在竞标呢,晚一步就再也买不到了。"佐木君若有所指的看了郭熙一眼,见到郭熙脸上那极力掩藏却依然逃不过他这双眼的一丁点情绪,这才兴味盎然的转身离开。

    冰熙当然懂得佐木君说的是什么,他将轮椅转向窗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巴黎的那块地

    婕儿

    他想她,这样的思念几个月来一直像蛊毒似的深种在他心田里。

    他会失去她吗?

    此刻,"尊重她的意愿"这样的话已无法洒然自若地挂在嘴上,他在乎她,要她,想不顾一切的拥有她

    然而,他却丧失了拥有她的资格。

    离开东京的那一天,宋婕才了解别人对她窃窃私语些什么,就在郭熙替她与加藤俊平解约的那几天,日本各大媒体对她做了最残酷的批评,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她本人。

    冰熙一定早听说了,却若无其事的拍片,也只有他知道在跟了他之前的宋婕百分之百是个处女。

    然而,那又如何?她还是离开了东京,离开了郭熙,她无法将自己置身于他与麻里恭子的婚礼宣告中好好的活下来,更无法杜绝媒体对她的追逐。

    她只能离开,带着心死与一辈子再也缝合不了的伤口离开。

    "你是存心让我的服装秀开天窗吗?"蓝少白将一件红色毛衣罩在宋婕只穿着件白衬衫的肩上,跟着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的服装秀重要还是我重要?"她瞅了他一眼,轻扯了扯嘴角。

    "啧啧,这真是难为我了,教我怎么回答呢?服装设计是我的生命,你呢勉强算是我的红粉知己,要命还是要红颜?我想想还是命比较重要吧,若连命也没了,有红颜知己也没什么用"

    "女人,再找就有了,是不?"宋婕替他接道。

    "是啊,你真是了解我。"蓝少白愉快的点点头,"看来我不把你娶回家就太对不起你了,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宋婕装傻。

    "嫁给我啊!我蓝少白虽然不是花心俱乐部成员里最帅最温柔的,但可是最有品味和格调的,何况,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我这人不娶则已,娶了老婆可是绝对会疼到心坎去的,你放一千一万个心,我绝对是个好老公。"

    "好啊。"宋婕轻应了声。

    "什么?""他讶然的回眸。

    "我说好啊,我答应嫁给你。"

    蓝少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答应嫁给我?"

    嗯。"她认真的点点头。

    "不会吧?"蓝少白紧张不已的瞅着她,手心开始冒冷汗,"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

    "我是认真的。"宋婕存心逗他,神情认真得不得了。

    "可是你爱的不是我啊!"他只不过跟她开开玩笑逗逗她罢了!她要是当真那该如何是好?他不想伤她的心,但是他真的还没想不开到这种地步。

    他早已放弃婕儿了,在知道她的心里始终只有熙之后就再也不曾对她抱过任何希冀,更何况,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结婚

    结婚?太可怕了!

    "后悔了?"宋婕笑了,心里有点空虚,不是因为蓝少白的反应,而是她想起了郭熙。唉,她无时无刻不想起他。

    "你真的"他口气迟疑,实在不敢置信。

    "假的。"

    闻言,蓝少白松了好大一口气,用手直拍着胸脯,"好险!你想吓死我!"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老是开口闭口向女人求婚。"宋婕轻笑出声,为他那带点夸张的语气及动作。

    应邀来到巴黎担任他的服装秀模特儿之后,相处久了她才发现他的求婚可不只用在她这个老朋友身上,简直可以说只要是女人他都会开口求上一求,她也因此愈来愈对他深情的凝视免疫,不会老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的深情。

    若真有天生便花心的男人,那大概非蓝少白莫属了,男女老少通吃,四处放电,而那些人就算明知道他有口无心却依然乐于接受他的吹捧与赞美,蓝宝石服饰公司的王国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吧?凭着蓝少白三个字还有他个人独特的魅力,短短三年不到就席卷整个欧亚市场。

    "只要你开心,要我求几次婚都没问题。"

    "你又来了。"宋婕笑着起身往一旁的办公室走去,"设计图都完成了吗?需不需要模特儿试衣?"

    "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这阵子你一定累坏了。"蓝少白拿起车钥匙后伸手去拉她,硬是将她拉出了办公室。

    我不累。"愈忙,她才愈没有空间去思念。

    恩念其实是一种慢性病,不会死人,也不会痊愈,但却足以让人愈活愈觉得没有意义,只想解脱。

    从日本逃来巴黎后的每一夜,宋婕每每都哭得泪湿沾枕才能在筋疲力竭后睡去,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老是做着梦似的。

    有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温柔的替她拭去眼泪,那触感熟悉得就像是真的,像每一回郭熙抚着她的脸时的感觉,仿佛,她还听到他低低地叹息声。

    她睁开眼,意外的竟对上了一双压抑着深情的眸子,这双眼呵!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烧烙在他眼中似的,渴望的看着她。

    "熙,"宋婕讶不成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而一切并没有因而逝去,他还是存在着,没有消失。

    "是我。"郭熙温柔的笑着,眷恋的吻上她的眼睛,又吻上她的鼻与唇。

    "真的是你,"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就算她明知自己是在梦里也不敢,因为他真实得令她不知所措又心痛不已。

    "真的是我,傻瓜。"他叹息,热热的呼息吹在她的颊畔。

    床榻下陷了些,他上床将她压在身下,无数的吻绵绵密密的落下,他激烈渴望的吻着她。

    "熙"她微红着脸,就算和他云雨过数次,她还是不习惯他眼中那赤裸裸的欲望。

    我好想你。"郭熙俯低脸,灵巧热切的舌缠上她粉红色耸立抖颤的蓓蕾,温润的唇齿则进一步含住那白皙柔软又饱满的娇乳。

    "啊,"宋婕娇喘一声,那期待让人爱抚的乳房因他的照拂而不安的颤动着。他用手捧住了她一边的乳房,轻轻地揉捏挑弄着。

    "不熙"她觉得全身火热难当,早被挑起的情欲像野火漫天漫地的烧了开来,她的渴望也像是大海无边无际的泛开,找不到着力点,只能用双腿紧紧地攀住他的腰。

    "对,就是这样,你愈来愈甜美了,婕儿。"郭熙鼓励着她释放自己、展现自己

    "说你爱我,婕儿。"他的眼因欲望而带着些许红。

    "我爱你,我爱你啊"

    声声的爱意激荡着他饱含恩念的心,更激起体内狂颠的巨浪

    他渴望她,深深的渴望着,就像大海一般,无边无际"

    "我爱你,婕儿。"

    我爱你,婕儿当宋婕在阳光穿透窗帘射进屋内而悠然醒转过来时,这句话却依然回荡在她耳边久久不曾散去。

    竟是梦。

    她用双手捂住脸,难过的哭出声。

    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宁可跟一个不能走路的男人一辈子在一起?"

    "我从小就只爱他一个,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的。"

    "可是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何况,他再站起来的机会也只有百分之二十,机率很低不是吗?"

    "恭子"

    "不要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自己劝不动她,男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葯包递给她,'拿去吧,自己小心一点。'

    我知道。'收下葯包,麻里恭子匆匆地跳上外头的私家轿车离开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两个高大的身影从巷道的转角处走出来,脸上的表情都是匪夷所思。

    '替熙拿葯。'余克帆摸了摸下巴。

    '日本天皇的侄女要亲自跑到这小巷子里找间名不见经传的葯铺买葯?'黎文恩挑高了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人家高兴,你管得着?'余克帆眯起眼,掏出一根雪茄点上,'只不过她不小心被我们遇上了,算她倒霉。'

    '你想干什么?'黎文恩微皱着眉,两手交叉在胸前看着他,'坏事少干一些,我可不希望我儿子生出来以后少了点什么东酉。'

    '积阴德啊?'余克帆好笑的瞅他。

    '你笑啊!我看看你以后遇上了还笑不笑。'

    '不扯了,进去吧。'余克帆说着伸手便要去敲葯铺的门。

    黎文恩神色狐疑,你不会是想杀人放火吧?'

    '买葯而已,别紧张。'余克帆笑了笑,久等不到人来开门,脚一蹬便当场将葯铺那早已年久失修的门踹破了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