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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极,姚梓妍拉住了萧如月。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姚梓妍一脸关切。
萧如月摇摇头,扶着栏杆喘气,“方才真是惊险。若不是王妃及时出手,本宫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境况。”
刚刚那一袭,她分明就感觉到有东西绊到了她,可是地上并无可以绊倒人的物件儿,连块大点的石头也不曾有。
唯一的解释就是,方才的惊险一幕,全是姚梓妍精心策划的。
姚梓妍一定是想先吓一吓她,然后在紧急再出手帮忙,好得一个救人的美名。
况且,救了皇后娘娘的命,那是多大的功德。
而且这中间还有一层,因为宇文成练对她过分殷切,惹来姚梓妍嫉妒从而出手想借此吓吓她,出出气的成分。
这个女人,还是这么无所不用其极!
刚才那一下,轻则撞伤头,重则会飞出去,摔个面目全非。
姚梓妍之用心,何其险恶。
“娘娘!”
不一会儿,绿衣和银临便从下面一路狂奔上来。
“娘娘,您可吓死奴婢了!刚才,刚才……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才萧如月合姚梓妍上来之际,不让任何人跟从,这会儿绿衣的脸色都吓白了,急得语无伦次。
“本宫无碍。幸亏有魏王妃及时拉了本宫一把,否则本宫便无命再见你们了。”萧如月轻轻拍了绿衣的手,要她放宽心。
“娘娘您快别这么说,这是臣妇该做的。”姚梓妍正要表现自己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银临便插话进来,“娘娘您可不许再说这不吉利的话。奴婢们随您出宫,倘若您有个好歹,君上决饶不了我们这些下人。”
得了萧如月一个眼神,银临又补上一句,“魏王府的人也难免要遭牵连。”
银临不会是久居深宫深谙皇家宫廷斗争之人,一个眼神便明白她所思所想。
姚梓妍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可,可不是嘛。银临姑娘说的是,娘娘,咱们还是下去吧。方才这一些真真吓煞臣妇了,万一您有个万一的,君上非要了我这条命不可。”
萧如月心中冷笑。
姚梓妍,聪明反被聪明误。再自作聪明,可没人就得了你。
“娘娘,咱们先下去吧,别看了。”绿衣小脸煞白,恨不能立即把萧如月给拽走。
“好,下去就下去。本宫已经无碍,你不必着急上火的了。”萧如月也不与她拉扯,说话的口吻颇为无奈。
在空中楼阁经历一场有惊无险之后,银临和绿衣便都催着起驾回宫。
萧如月也觉得是时候该回宫了,便仿佛起驾。
姚梓妍惺惺作态,左一句“皇后娘娘常来”,右一句“臣妇改天入宫去拜见娘娘凤驾”。
一脸真诚,可惜包藏祸心。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宇文成练也套路一套接一套,道貌岸然却掩饰不了他色迷心窍的本质。
若不是大庭广众,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萧如月只觉得恶心无比!
一番寒暄之后,萧如月便命令起驾,回到宫里已经是申酉相交。
宇文赫在邀凤宫里等她多时。
“怎么去了这么许久?”看见她便质问道。
萧如月没说话。
宇文赫生气在她的意料之中。
“连沈将军都不带上,万一在外遇到什么危险,你该如何是好?”宇文赫又道,气冲冲的口气并没有减半分。
“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哪儿会有什么危险,君上过度紧张了。”萧如月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盏喝了口茶,安之若素。
今天去魏王府她是特意不带沈良的,如果她身边有个沈良,姚梓妍就不能放下戒心。
想让姚梓妍露出破绽,就要在她最熟悉的地方下手。
她怎么能带沈良去,坏了她的计划?
只不过,这些话她是不能对宇文赫说的。
气氛,有一刻的凝重。
不看他的脸,萧如月也可以想象到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皇后恃宠而骄,目无君王,禁足三天,以儆效尤!”果不其然,下一刻宇文赫便拍案而起,开了金口,“沈良身为皇后钦卫,擅离职守,置皇后安危于不顾,杖责三十,以示惩戒!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君上?”银临和绿衣,包括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朕的话你们没听明白?需要让人拟明旨么?”宇文赫负手而立,俊美的脸庞上泛着怒气,气的不轻。
就连方维庸都不敢吭声,银临和绿衣她们自然也只能听命行事。
沈良沉默着,一言不发。
今天的事情,他的确也是有错。他随公主和亲西夏,就领下了保护公主安全的重责大任。可是今天,身为公主的护卫,公主出宫他却没有跟随如今无事尚好,倘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一人死事小,两国怕又要重燃战火。
就见沈良握了握拳,卸下佩刀跪了下来,“微臣有罪,请君上重罚!”
“不必了。朕自有分寸。”宇文赫口吻不善,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
方维庸忙不迭追了上去。
宇文赫走时分明怒气冲冲,萧如月却从他的背影,看出了不安。
他在不安什么?怕她遇到危险?怕她不知道保护自己?可是他为什么……
难不成,宇文赫知道她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萧如月立马就在脑海中抹去了!
这怎么可能?!宇文赫怎么可能知道她死而复生要找宇文成练与姚梓妍复仇之事?
只是巧合,应该只是巧合。
萧如月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却生出一丝惊慌来。
宇文赫背影,让她的心,乱了。
银临和绿衣,还有梁丘雅音面面相觑,全都叹了口气。
沈良也叹了口气,便自己出去受罚了。
梁丘雅音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而后的两个时辰里,全宫里都在传,今日君上心情不好,一脸寒霜,生人勿近。在通明殿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龙颜,会被拉出去杖责。
小宫女采莲在说这话时,银临一直在观察萧如月的神色,却没能瞧见萧如月脸上有一丝的波澜,她便有些失望了。
有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是不是该对皇后娘娘说一说了……
这天夜里。
萧如月白日里虽然在银临他们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心中的慌乱,只有她自己知晓。
心里烦躁不安,她便难以入睡,捧着书卷看到很晚才如睡。
可是,她刚睡下不久,子时刚过,外面便闹了动静。
君上大半夜地过来了!
过来了!
这个时候?!
萧如月匆匆忙忙起身穿衣,还没穿好,宇文赫便一脚破门而入,一袭玄色龙袍霸气十足,加上他这一脚踢得干脆利落,帝王风范满溢。
“君上。”
动静闹得太大,银临、绿衣、沈良和方维庸都追了进来,后面还有个瞧热闹心态的梁丘雅音,以及一干不明所以的皇家护卫队。
萧如月衣裳未整,宇文赫回头朝那些护卫们瞪眼,“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朕滚出去!”
话音未落,又扫向绿衣等人,“还有你们,瞧什么热闹,都闲来无事?”
这回宇文赫是真的发飙了。
一向好脾气的君上,谁也没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谁也不敢多说话了,乖乖退了出去。
绿衣一步三回头,一直在看萧如月。
萧如月冲她摇摇头,她才被银临给拉走了。
走在最后的梁丘雅音在关上门时,突然笑的很诡异。
萧如月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就在愣神的当口,萧如月被宇文赫推倒在凤榻之间,纱幔飘了下来。
外面脚步声越走越远。
宇文赫大手一扯,把玄色龙袍给扯了下来。
萧如月脑海中警惕横生,手脚并用地推开他坐起来,“君上想做什么?”
“夫妻之间,这个时候,独处一室,还能做什么?”
萧如月一脸黑线:“……”他究竟是无耻还是无赖?
“君上最好别乱来。否则,即便是夫妻,即便您是君上,我也绝不与你干休。”萧如月故作镇定,宇文赫靠的太近,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这个男人,就是莫名能给她带来压力。
宇文赫似笑非笑,盯着她看了半晌,就在萧如月屏住呼吸到了极限,觉得自己快要一口气喘不上来时,他笑出了声。
好似之前冷着脸像要把人拆吃下腹的人,并非他本人。
翻脸变脸之快,令人瞠目。
“敏儿想哪儿去了?你把朕当什么人了?”宇文赫笑着,揽着萧如月躺了下来,把锦缎被子往身上一盖,却是比什么时候都规矩。
萧如月:“……”并非我要想歪,着实是君上您的行为容易叫人误解。
“睡吧。”宇文赫果真没有下一步,话音落,他便合眼入睡了。
两个人贴得如此近。
萧如月的耳朵,隔着薄薄的一层单衣,就贴在宇文赫的胸膛上,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她耳边一下一下,强而有力,有条不紊。
她脑子更加清晰清醒了。
还有何睡意可言?
宇文赫动了一动,萧如月险些喊叫出来。
但他却没醒,动了一下,下巴抵着她颈窝,继续睡。
萧如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