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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沉吟片刻,转而看向左手边的谢丞相,“谢爱卿,你说说这刘墉该怎么处置?”
谢丞相刚刚一直没说话,刚刚那个把刘墉提出讨论的大臣不免忧心,暗道,那扬州知府可是谢丞相的女婿,自己之前怎么忘了这茬?
然而谢丞相一俯身,“皇上,扬州的事情如何还有待考证,不如宣刘墉进京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这就相当于贬谪了,进了京必然要被问责,之后再别想去扬州这等富庶的地方了,最好的也不过是被贬到一个小地方混日子。若是严重些连命都可能丢掉。
皇上很满意谢丞相的做法,当即下了命令,召扬州知府回京述职,令太子带人去巡查工事。
太子匆忙离京,走之前连警告周朱衣不要占弟弟便宜都没来得及,当日就收拾行李带人出城往南去了,一路快马加鞭不敢停滞。
这个消息让不少人担忧的睡不好,最头痛的却是皇上,看着户部呈上来的清单,他第一次有了退位的想法,很想把这一摊子事交给太子!
然而他到底是一个有尊严的皇帝!不说留给子孙一个太平盛世,起码也要把这万里河山收拾的差不多才好,留下一个烂摊子。到时候史官们把他痛骂一顿,他就遗臭万年了。
你别看现在那些史官一个个歌功颂德,只要他一走,这些人保证会骂的他恨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跟北边蛮族征战几年了,朝中大臣多有异议,之前甚至有人提出送去公主议和,每年再赏赐他们一些粮草。
好在这次有周家帮忙撑了下来,再加上魏武大败蛮族,总算能消停一阵,然而外患刚解决,内忧有起,水患的事情处理不好,朝中必有打乱!
所以,这银子一定不能省,户部尚书跪在那,几乎要痛哭流涕了,“皇上啊!国库总要留一点银子以备后患,也不知道老臣的几根骨头值不值钱。”
皇上瞪了他一眼,“你那几根管什么用?”他话音一转,“倒是朕的应该挺值钱,朕是真龙天子,这应该算是龙骨...”
君臣两个相看无言,最后还是王大人试探的开口,“要不,宰两个贪官?”
哪一朝哪一代都少不了贪官的,临夏当然也有,皇上默默沉思,显然有些意动,然而很快他又否决了,“盐运使那边不能动,他们跟海上的一些匪徒都有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
铜矿那边倒是能动,可那几个人一向很警觉,想找到他们的把柄一时之间有些难办。皇上转了两圈,胡子都快揪光了也没想出来。
王大人忽然眼睛一亮,“嘿嘿,皇上,你那女婿...不对,你那儿媳妇家里不是挺有钱吗?”
皇上也是一喜,然而他又有些为难,“唉,上次就是周家出的粮草,总不好可一只羊拔毛。”
说实话,换了王大人也不好意思,总跟儿媳妇要银子算怎么回事呢?日后自己儿子在妻子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皇上,六皇子还没亲事,不如...”不如你再卖一个儿子?
“老六那德行,你觉得谁看得上他?”要是可以,皇上真是恨不得把六儿子卖了,那个东西整日在府里跟一群乱七八糟的女子饮酒作乐,就算顶着个皇子的名头,好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这么个东西?
王大人眼珠一转,又给出主意,“皇上,您要是实在不好意思找周家要,只好卖官鬻爵了!给一两个不可世袭的爵位,倒也无妨。”
皇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当然知道无妨,他也能治得了,可他敢吗?地底下的老祖宗们要是知道了,估计半夜爬出来掐死他!
“这个头万万不能开!”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旦开了头,以后只要缺银子用就会卖官,官越卖越大,满朝文武再也没有能办事的人,这是灭国之路!
把户部尚书赶走,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里呆了许久,直到天将入夜,他长叹了一声,让人召九皇子和周朱衣进宫。
周朱衣心中早有猜测,一见皇上满面愁容,也就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扬州的事情多亏你们提醒朕,朕还不曾奖赏你们,今日既然来了,就问你们一句,想要什么赏赐?”
话虽问的魏青霄,视线却看向周朱衣,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皇上显然也是懂这个道理的,若是直接开口要银子就落了下乘。
魏青霄想了想,“父皇,我跟朱衣早已订婚,如今也该成亲了!不如您下旨赐婚吧。”
那边周朱衣却没说话,魏青霄不免心中疑虑,这周朱衣怎么转性了?
“周小姐,你觉得呢?”
周朱衣憋了好一会儿,才让脸上沾了些红晕,娇声道,“皇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朱衣怎敢置喙?”
魏青霄心里颤动一下,恍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水患、粮草、周家。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想象父皇该有多为难!
他忽然一把抓住周朱衣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朱衣,你不是早就想嫁给我了吗?就求父皇赐旨咱们成婚如何?”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恳求,周朱衣却许久没说话,久到他已经有些绝望了,周朱衣叹口气,声音冷冷清清,“如你所愿,皇上,朱衣父亲已去,母亲又另嫁,孤身一人实在凄苦,求皇上早日赐婚。”
“既然如此,”皇上一眼看出两人心思,不想儿子因银子而被周朱衣厌恶,“你母亲是郡主,不如封你做县主如何?这样你跟青霄的婚事也会好看些。”
“多谢皇上,朱衣感激不尽,愿集周家所有,献上五十万两银子,只愿扬州水患早日平息,百姓能得以度过此番磨难!”
这话说的皇上一阵心软,他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周家再有钱也有限,如何能以一家供应国库?“周家恩义,朕深感欣慰,此番过去就在扬州为周家主立功德碑!”
也是因为周朱衣是女子,而且即将嫁进皇家,皇上才能如此爽快。
两人齐声谢恩。
出了宫门,周朱衣第一次没跟上魏青霄的马车,而是自顾自回家去了,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笔墨上了马车,声音有些低沉,“周小姐回去了,殿下,可是皇上训斥她了?”
“走吧。”
一回到家,周朱衣招来京中的几个管事的,筹集银两,皇上想要银子,周家没有办法拒绝,几位管事的虽然颇有微词可还是按照周朱衣的吩咐去做了。
然而周朱衣也不是吃素的,她自然要把这事宣扬出去,京中众人得知周家义举无不感动称赞,周家的生意比往日要更热闹许多。
有了银子,又有太子亲自监办,扬州水患已有平息的迹象,就在此时,尚宇国使臣忽然到了。
皇上在宣德殿召见了这几位使臣,为了显示临夏的威严,刻意找了几位威武的军中将士在一旁持戟而立。
这些将士都是上过战场的,身上带着一股杀伐气,不怒而威,再加上两侧严肃的大臣,看得几位使臣都有些胆战心惊。
倒是为首的那一位,神色没有丝毫异样,上前行礼,“陛下,我朝国主听闻蛮族多次攻打临夏,特意遣使来问。”
这仗都打了好几年了,前几年临夏一点风声都没传过来,众大臣都不是傻的,没人信使臣的鬼话。
“尚宇国主的好意朕心领了,不知朕的女儿在尚宇可好?”
“魏妃一切安好,小臣来之前,国主还曾托小臣带来魏妃手书的信件,”使臣掏出一封信,呈了上来。
皇上让人收下,也没急着翻看,又接着问,“这位仪表堂堂的公子也是使臣吗?”
众人之中,只有那位穿着不同,明显是位皇子,历来不是没有皇子做使臣出使别国的,可有趣的是,这位站在了臣子身后,又一句话不说,显然不是主使。
“这是我朝四皇子,听闻临夏气候宜人,国主便遣他过来看看风景。”
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看风景可以看一时,也可以看几年、几十年,再看那四皇子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皇上心里有了底,这人八成是在国内混不下去了。
至于混不下去的原因就有很多了,比如夺嫡失败,比如得罪了什么人,比如本来就不得皇上宠爱。
又跟使臣你来我往说了几句,皇上便让人下去安顿了,使臣一来,皇上必将设宴款待,很多在大殿上不方便说的,宴会上就可以说了。
魏青霄的眼睛还没好,所以便没参加,宴会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直到使臣的一句话,让众人都心头一跳。
“我国主有意让四公子常住临夏,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皇上正色道,“临夏自然欢迎!”
“四公子年纪小,若有什么地方不懂规矩,皇上尽管如自家孩子一般教导便是。”
“哈哈!朕必然会好好善待四公子。”
“既然如此,小臣也就放心了,我尚宇国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就不知那位皇子有意去游玩一番呢?”
质子!此时众人心头都跳出了这么一个词,尚宇国的皇子不是白送的,他们是有意交换质子。
大概是临夏内忧外患让尚宇国主有了别的心思,再娶了临夏的公主之后还不满意,想把关系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