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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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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死里逃生,紫玉还有些不敢置信。

    “小姐,刚刚那些老婆子怎么突然就摔倒在地上了?”虽说,紫玉有些反应迟钝,但也不傻。

    画莞汀嘴角上扬,埋在袖口中的手指尖还埋藏着几根冰魄银针。这要想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画府中生存下来,没有几把刷子怕是不能如愿的。

    对待野蛮之人,若是一直用文明的做法,结果总归是不如意的。

    “许是突然抽筋了?”画莞汀一本正经,语气犹豫。

    “啊?”紫玉以为自己听错,刚刚那是小姐在跟她调侃开玩笑吗?

    “没事,可能是神灵保佑你。”见紫玉神色懵懂,她真诚道,“一瞧你便是有福之人。”

    “啊?”紫玉很是迷茫。

    “恩,想来这出来太久,果真是有些饿了。”进了屋子,画莞汀立刻坐在桌前,胃口格外好。

    画金雀前世就是画梦萱的一条狗,殊不知其结局悲惨。而画叶蓉,即使在前世,也依旧嫁得很好,虽说最后只做了个秀才夫人,可是却也是夫妻恩爱,儿孙孝顺。

    一边舀着碗中的燕窝红枣粥,画莞汀一边思索。画叶蓉虽说看着样子好欺负,为人胆怯且内向,却从未真正吃过什么亏。看样子,这淑姨娘不是个简单角色。

    突然,屋外一阵打闹声惊扰了她的思绪。

    皱着眉头,画莞汀有些不悦:“何人在外吵闹?”

    现在这个时辰,画兆应已经离府去上早朝了,而留在府中的女眷应该都去桂氏那处请安,还会有什么事闹得如此大的动静。

    紫玉率先出门打听,不久便回屋,神色紧张,一脸惶恐:“小姐,不好了,府中有人溺水身亡了!”

    画莞汀眉头深沉:“是谁?”

    “是……”紫玉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小姐你还记得二少爷身旁的那名小厮吗?”

    “是他?”

    画莞汀心头有些疑惑,昨日她回府,是在路上就收拾了那名小厮,但那处距离谷城尚远,按时辰算,这名小厮此刻应该还在赶回画府的路上。毕竟那里还是很难拦到马车,人烟稀少。

    一群人突然蜂拥而至,神色凶煞,冲进来便要抓画莞汀。

    “将她给我绑起来!”

    为首的大汉粗狂的声音游荡在屋内,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群人拿起绳子作势就要绑画莞汀。

    紫玉护主:“你们要做什么!”双臂紧紧护住画莞汀,却被那群人一把推倒在地。

    画莞汀也有些意外,眼看这群人就要绑她,她一把跳开,绕到那群人后头,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下,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死死抵在脖子上。

    “你们敢过来,我就戳死自己!”

    前世的她就是时刻顾忌大局,最后还是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今生她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若是被这几个奴才便制服了,她还何谈报仇?何谈改变命运?

    必须死也不能妥协的!

    被画莞汀的举动给惊到了,那群仆人也不敢上前了,这夫人只是让他们活绑了二小姐,可没想让他们逼死二小姐啊。况且,若是真的逼死了主子,别说老爷不会放过他们,就是这逼死主子的罪责,也能让这大巍的刑法定了他们的死罪。

    “二小姐……您别冲动,您把簪子放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别为难我们这群做奴才的。”为首的气势上都弱了几分,说话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生硬,怕画莞汀被吓到,愣是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无奈他脸上本就有几道刀疤未褪去,黝黑的肌肤趁着黄色的龅牙越发显得不协调,再配着一个此时此景的笑,非但给人一种亲切感,相反,更是令人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冒。

    紫玉也被吓破了魂:“小姐……”带着哭腔,她都要晕了。

    脸上依旧悲戚,一脸的视死如归,“你们为何绑我?奉了谁的命令?不说清楚,休想让我跟你们走!”说罢,还将簪子从脖子上取下来,对着他们便是朝着空中一划,怕他们看不清,又朝着一方划了一圈。

    “看清楚了,这簪子可不是假的玩具!”

    随时可以要人命,这半句话,画莞汀没有说出口。

    “二小姐……”为首的大汉吓得跪地,就差给这祖宗磕头了,“二小姐,我们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府中湖中浮出一具男尸,夫人让我们绑了你带去大厅审问。”

    果不其然,又是这个桂是惹的幺蛾子。

    画莞汀心中冷笑,就这么迫不及待,她这才回来一天,就这么想收拾她了?

    “我去就是,又不会逃。”放下发簪,画莞汀让他们带路,心中也是很好奇,这个桂氏会怎么整她。

    “是,是。多谢二小姐……”得知画莞汀不再寻死觅活,还愿意跟他们去大厅,这群人立马松了口气,倒是再也没人敢提起要绑她这件事。

    桂氏早就在大厅等了许久,贴身丫鬟刘妈妈递给她一盏茶,她轻轻刀了一下茶叶,抿了一口,柳叶眉骤然蹙起,这茶都喝了两盏,怎得手下还未将画莞汀给带上来。

    本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准备让刘妈妈再派人去瞧瞧。便听到门口有动静,见画莞汀被众人带上来,她眉头舒展,嘴角轻扬。待他们走近时,看到画莞汀却是安然无恙地来到大厅,没有被绑,而那群奴才神色都十分紧张,眼神闪烁。

    桂氏眉头紧锁,将手中的半盏茶狠狠放在桌案上,茶杯中的半盏茶水晃动了几下,溅湿了桌案。

    刘妈妈最是了解桂氏,被这动静吓得身体一颤,颇有些同期地看了一眼画莞汀。

    看来这个画府的二小姐,今日是在劫难逃。

    想到之前画莞汀对她的种种刁难,刘妈妈瞬间觉得自己的同情是白心思的,巴不得她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想到接画莞汀回府路上遇到的那场暗杀。刘妈妈依旧心有余悸。

    她也曾怀疑过是不是桂氏派人动的手,因桂氏为人多疑,从不信任旁人,即使真的是桂氏动的手,动手前不会告诉她,动手后更是不会告诉她的。

    但……若是那次暗杀真的成功,或者没有成功但是她却在意外中死了,刘妈妈瞬间寒了心,大约桂氏让她去邳州接画莞汀回府,就是没想过让她回来吧,这深宫大院,豪门府邸之间的争斗真真是太可怕,平静了数多年的画府终究还是不平静了……

    刘妈妈心中暗暗决定,等这件风波平息下来,她便要以要告老还乡的名义离开画府,躲开这些是是非非,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边有人忧愁,那边却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戏。

    画金雀嗤笑,还记恨着清晨画莞汀对她的羞辱。

    画叶蓉在仆人告知桂氏湖中浮出一具尸体之前,已经被淑姨娘的贴身婢女知春以“淑姨娘身体不适,需要四小姐回院子里照顾”为理由给带了回去。

    此刻,大厅中除了仆人,就剩下桂氏和画金雀了,还有一群姨娘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看画莞汀身上的眼神各异。

    “母亲。”画莞汀礼仪得体,福了福身,面带笑容,全然不像一个领罪之人。

    桂氏盯着她看了半天,就是不让她起身。

    画莞汀也不着急,面上可谓是波澜不惊。

    “你可知罪?”此时没有画兆应在身旁,桂氏也玩儿腻了母慈女孝的游戏,直接摊牌。

    桂氏虽没让她起身,可画莞汀却径直起身。

    “不知莞汀何罪之有?”

    “谁让你起身的!”这小丫头真的是不将她放在眼中,桂氏动怒,一手将桌案上的茶被挥倒在地,正好落在画莞汀脚下,瞬间碎成几片。

    “我本以为你只是不知礼数,还专程请了宫中的雨心嬷嬷来府中教导你礼仪,却不知你是个心肠歹毒的,竟然如此容不得一个下人,就因为他得罪了你,你就要对他痛下杀手!”

    “莞汀不知母亲所言何事?”

    “还狡辩!”桂氏冷哼一声,“将马夫带上来!”

    刘妈妈弯腰退了下去,去马厩里找画子舟的那位马夫。

    画府,马夫都是独立的个体,隶属于每个主子。每位小姐和少爷的马车也是不一样,且是专属的,这也是为何当初画兆应一进谷城便一眼瞧见了那辆马车就是画子舟的。

    “就因为子舟的小厮对你不敬,你便记恨在心,将他一人丢在荒野之地,等他一回谷城便找人对他痛下杀手,将他推倒在湖中。”

    听到桂氏的推理和逻辑,画莞汀简直要笑了:“不知母亲有何证据?”

    “证据?”桂氏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理直气壮跟她讨证据。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一个堂堂画府家二小姐对一个下人怀恨在心,于是预谋将他给杀了……”越说到后面,画莞汀越觉得好笑。

    “将人带上来。”

    没一会儿,马夫被带上大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仆人跟马夫一起跪在地上。

    “夫人,人带上来了!”刘妈妈站在她身旁。

    桂氏点了点头,问那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你们将你们所知的全部告诉我,不许有隐瞒。”

    “是,夫人。”率先开口的是马夫,“那日我给二少爷驾车,本是去郊外游玩,没想到中途遇上了二小姐,二少爷跟二小姐发生了争执,狗子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后来二少爷更加生气,一鞭子挥在二小姐身上。好深的一道鞭痕,我看着就觉得痛,更别说二小姐这细皮嫩肉的……”

    马夫瞟了眼画莞汀,又缩着脑袋,继续道:“后来,二少爷大概是认出了二小姐,狗子却说二小姐是假冒的,这彻底惹怒了二小姐。直到后来坐上二少爷的马车离开,都没捎上狗子,让他徒步回府……”

    画莞汀听着这个马夫精彩的“故事”,不禁有些怀疑他说的是真的了。她深深看了眼马夫,觉得此子深有潜质……

    至少丢了画府这马夫工作,起码还能去茶楼当个说书先生,想必他说的故事,定会有大批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