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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时光,你怎么了?”徐鸣慧吓坏了,蹲下来把住他的肩连声问道。
时光捂着胸口,闭目不语。
徐鸣慧更加害怕,想扶他起来,又怕动的不好,再伤着哪里,一时无措,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你到底怎么样啊,要不要叫医生,我叫120来好不好?”她哭着问道。
时光摇头,弱弱道,“不用,我缓缓就好了,外面冷,你不要管我,快回去吧!”
“你这样,我怎么能回去呢?”徐鸣慧说道,“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和你闹脾气,我错了,我不该推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有伤……”
她絮絮叨叨的埋怨自己,半晌,才想起时光说外面冷,是够冷的,他再这样下去,会冻坏的。
“你能走吗,要不,我扶你上楼去歇会儿,要是还不行,我就打电话给九桥。”她说道。
“不用了。”时光心里窃喜,嘴上却说道,“我就在这躺会儿,大晚上的,别吵着孩子睡觉。”
“都什么时候了,还怕吵孩子,没事的,他睡着了打雷都不醒。”徐鸣慧说道,“你能不能起来呀,能起来就跟我回去。”
“行吧,那你扶我起来试试。”时光说道,捂着胸口又哼哼了两声。
徐鸣慧使出浑身力气,把他搀了起来,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扶着上楼去了。
她打开门,把时光扶进客厅,想让他在沙发上躺着,后来一看他那么大个子,沙发也躺不开,干脆直接扶到自己卧室去了。
“慢点,慢点……”她柔声提醒着,把时光慢慢放倒在床上,等他躺好了,才发觉自己折腾出一身汗。
“怎么样,好点没,伤口疼的厉害吗?”她问道,拉起棉被给他盖上,又问他冷不冷,要不要加床被子?
时光摇摇头,虚弱道,“没事,不用加被子,有你在,不冷。”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徐鸣慧嗔道,“还疼不疼?”
“疼。”时光说道,“嘶!疼的狠!”
“那怎么办,我去给九桥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徐鸣慧说道。
时光想拦没拦住,她已经跑到客厅去找手机了。
时光看她出去,忙摸出手机给陆九桥发信息:不许过来,不然我揍死你!
信息刚发出去,徐鸣慧就回来了。
“我已经给九桥打电话了,他应该很快就到。”
“好,我知道了。”时光说道,“我想喊点水。”
“我去给你倒。”徐鸣慧赶紧又跑出去倒水。
时光躺在被窝里偷笑,像偷吃了八只鸡的狐狸,听到脚步声接近,忙又捂着胸口哀哼。
徐鸣慧端着水杯回来,用手托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喂水给他喝。
时光故意喝的很慢,枕着她酥酥软软的胸怀,闻着她身上丝丝缕缕的香气,倍觉满足。
一杯水喝了十分钟,再喝不完就显得太假了,他只好摇摇头说不想喝了。
徐鸣慧把他放回去,拿着杯子站起来,听到门口有动静,回头一看,阿姨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正站在门口打量时光,嘴张的老大。
“阿姨,吵醒你啦?”徐鸣慧讪讪问道,脸烧的厉害,像偷.情被抓现形一样。
“不是,我起来给宝宝冲奶粉。”阿姨说道,探究地看向时光,“这位是?”
“阿姨你好,我是宝宝爸爸!”时光抢在徐鸣慧前面说道。
“啊?”阿姨的嘴张得更大了,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徐鸣慧告诉她,宝宝爸死了。
时光见她这样,心下了然,笑着说道,“她是不是说我死了,你别怕,她是生我的气,咒我呢!”
“噢,这样啊!”阿姨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笑,“这小徐,我差点就当真了,看你们这样子,是和好了?”
“对,和好了,慧慧她原谅我了。”时光说道,捅了一下徐鸣慧,“是不是呀慧慧?”
“……”徐鸣慧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是不是被耍了?
“好了就好,你们好好休息,我去照顾孩子,咱们明天再拉家常。”阿姨很识趣,也不多留,关上门走了。
徐鸣慧审视地看着时光还没收起的笑,越看越觉得他是在骗她。
“你到底哪疼?”她问道。
时光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好,得意忘了形,露馅了。
“九桥怎么还不来?”他赶紧捂住胸口哼哼唧唧,岔开话题。
“不知道,我再去打一遍。”徐鸣慧说道,发现刚才打完电话手机顺手丢在客厅了,便又出去拿,临走忽然说了一句,“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又骗我。”
时光吓一跳,没敢说话。
徐鸣慧打电话给陆九桥,陆九桥也不说具体到哪儿了,只是气喘吁吁地说快了快了,然后就挂了。
她不知道,当时陆九桥正在夏远晴身上做运动,夏远晴心里惦记着要去看时,正不耐烦地问他好了没?
陆九桥嘴上说快了快了,心里想,我才不去,去了会被打死的!
徐鸣慧放下电话,重新回去,想要审一审时光,发现他捂着胸口睡着了,睡梦中还紧皱着眉头。
看来他是真的疼,不是装的,她暗暗想着,不由一阵心疼,弯腰摸了下时光的脸,心底柔肠百结。
时光装睡装的辛苦,怕她发现,只得不着痕迹的翻了个身,面朝里。
徐鸣慧以为是自己的抚摸打扰到他,便收回手,关了灯出去,又冲了个澡。
时光也不敢乱动,在黑暗中闭着眼睛等她回来,等着等着,还真睡着了,梦里都是徐鸣慧身上的香气,醒来的时候,发现徐鸣慧就窝在他脚头,蜷着身子像小狗一样,睡的深沉。
他撑着上身,默默地看了她半晌,然后轻手轻脚下了床,没穿鞋,光着脚出去了。
阿姨已经起来,正在厨房做早饭,见他出来,笑着打招呼,又上下打量他,说道,“宝宝爸真是一表人才,我们宝宝长大了,肯定更强。”
“谢谢阿姨。”时光说道,“孩子醒了吗?”
“我刚才去看还没醒,你去看看。”阿姨说道,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时光就过去了,到了门口,突然迈不动步子,心跳的如擂鼓,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梦里想了千遍万遍,实则一次都没见过的孩子。
在南边,那张照片日日放在他贴身的口袋,但他很少拿出来看,看了会动摇他的决心,分分钟想丢开一切往回跑。
如今,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就隔着一扇门,他却没有勇气推开。
犹豫间,里面突然响起孩子细碎的咿呀声,好像醒来见不着人,要哭的前奏。
时光终于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穿着粉蓝衣服的孩子在床上蠕动,已经爬到了床边,还在继续爬,结果重心不稳,直朝床下坠去。
时光吓一跳,一个箭步冲过去,堪堪接住孩子下坠的小身子。
那孩子一点危险意识地没有,感觉很好玩,咯咯地笑起来。
时光松口气,抱住他坐在床上,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说道,“你个傻大胆!”
那孩子又笑起来。
“你还笑,看老子不教训你!”时光故意瞪着眼睛训他,他反而笑的更大声了,站在时光大腿上,两只小胖手抓住他两肩的衣服,欢快的蹦。
时光一时没了脾气,搂着他亲了一口,说,“叫爸爸!”
那孩子歪着头拿黑溜溜的眼睛看他,好像没听懂。
“叫爸爸!”时光又重复道,“臭小子,我是你爸爸!”
孩子又咧开嘴笑起来,露出八颗小白牙和粉嫩的牙床。
“哟,都长八颗牙啦?”时光惊讶道,忍不住伸手去摸,谁知孩子张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头,用尽全力,咬得死死的。
时光惨叫一声,阿姨听到了,赶紧跑过来看,笑坏了,说这孩子,是给爸爸见面礼吗?
孩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松开口,看看阿姨,又看看时光,忽然意识到他是一个陌生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徐鸣慧听到孩子哭,顶着一头乱发,飞快地跑了进来。
一看时光在,愣了一下,恍惚想起他在这里的事情,忙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讪笑道,“你醒啦?”
“嗯。”时光说道,伸出手指给她看,“你儿子咬我!”
这明显带着撒娇味道的话让徐鸣慧不自在了一下,再看那手指,果然有深深的小牙印,证据确凿,时永恒赖都赖不掉。
徐鸣慧笑起来,接过还在哭泣的儿子,搂在怀里晃着拍哄,“不哭了,哦,好孩子,不哭了,你咬了别人,别人都没哭,你哭什么呀?”
“我不是别人,我是爸爸!”时光抗议道。
孩子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带着泪念道,“爸~爸~”
“哎,好儿子!”时光欣喜万分,忙伸手要去抱他,徐鸣慧往旁边一闪,他的手落空了。
“你个叛徒!”徐鸣慧愤愤地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是说好了不认他的吗,这才多大会儿,就叫上了,没良心的!”
“你竟然不让儿子认我?”时光抗议道,“你信不信,我……”
“你怎样?”徐鸣慧瞪了他一眼。
“我,我亲你!”时光说道,忽然扳过她的头亲了一口。
徐鸣慧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抬脚踢他,“滚,臭流.氓!”
“不滚,打死都不滚!”时光说道,展开双臂把母子二人紧紧抱住,“这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