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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局面对我来说,只有一个乱字可以形容,虽然要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但过程乌烟瘴气,险象环生,要是阿树没及时赶到,要是黑猪没有那么多屁话,恐怕这会我真成了一个残废了。
这验证了两个千古不变的道理,吉人自有天相,而坏人大多是死于活多。
有阿树这句话,但我接过那刀后并没有直接动手,虽然我第一次跟这个叫阿树的人碰面,但我知道,他说到绝对可以做到,仇姐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安排的人,自然也是能够将这件事给摆平。
那女人就这样,或许表面上放荡不羁,但真要认真起来,比我遇到的任何角色都要可靠的多。
我拿着刀,冷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黑猪,此时他一个劲的磕头道:“陈让,不让哥,今天的事情我认栽了,我可以发誓,以后绝对不再你面前瞎转悠,也不敢报复,不然就让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先前还威风凛凛的黑猪,只是怎么一会,就骨气和尊严都没有了,大致像他们这样的人,骨气尊严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再重要也重不过命,没亲身经历过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也会使劲喊着男儿膝下有黄金,喊得比谁都带劲,但事实上一点屁用都没有。
赵国士懂,黑猪也懂,不同的是,赵国士比黑猪看的远,所以早早就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不然今晚狼狈的跪在我面前的,不是黑猪,而是赵国士了。
我又想起那个跪的毫无犹豫的赵国士,心里就升起一股寒意,难道他早就看到了这一步,所以选择跪燕青青,而不是跪我?
我吞了吞口水,把刀给放到一边,接着蹲下来,跟黑猪要了根烟。
黑猪一看有戏,立马掏出大中华给了我一根,还客客气气的帮我给点起来,趁热打铁道:“让哥,只要你放过我,我绝对不会饶过王小杰这狗日的,你要是不解气,我现在就把他的手给废了。”
不远处的王小杰听到黑猪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哆嗦的更厉害了,要不是吓懵了,恐怕这会都要痛哭流涕的骂黑猪这干哥没义气了。
不过他要是真敢喊黑猪没义气,恐怕都会让在场所有人都哭笑不得,用钱买的干哥,还指望他真能把你当亲生弟弟一样对待?
我吸了一口烟,将刀又立在黑猪面前,问道:“黑猪,你不想死?”
黑猪拼命的点头。
我谈谈打的说了句可以,接着把刀递给他道:“就像你刚刚说的,拿着刀过去把王小杰的一双手给废了,反正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也不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虎归山这种破事我才不做,我心眼小,你也气度不大,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别跟我发毒誓,我能一口气跟你连发十几个毒誓玩玩,信你我就是二逼里的战斗机。”
说完,我起身,黑猪欲言又止,接着也跟着我起身,拿着刀就往王小杰那边走了过去了,王小杰再吓呆了,也明白眼前的情况,立马朝着黑猪哭爹喊娘道:“哥,你可不能干这出卖兄弟的事啊,我认你当干哥的那一天起,你就说过要罩我一辈子,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黑猪站到了王小杰面前,装出一脸愧疚道:“小杰,这事你不能怨我,谁叫你惹上不该惹的人,今晚不是你倒霉,就是我倒霉,你死好过我死,放心,我下手很快,也不把你的手全砍下,只是挑断手筋。”
听到这话,我可不乐意,咳嗽了几声,黑猪立马阴沉着脸道:“你别怪哥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闭上眼,就一下。”
王小杰这张脸都崩溃了,鼻涕眼泪啥的都混合在一起流出来,抱着黑猪的大腿,一个劲的哭喊着,乞求着,模样特别的狼狈。
我没有一丝的怜悯,相反觉得他这是自找的,我可怜他,谁来可怜我啊,这社会都是大鱼吃小鱼的,吃下去是一种本事,吃下去却消化不了把自己撑死就只能是悲哀。
王小杰明显就是后者。
在哭喊声中,黑猪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一共两刀,跟他说的一样,他下手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鲜血洒满了一地,王小杰的一双断手整齐的与手腕分离,没有一刀下去没砍掉的尴尬,不补刀,让王小杰免受多一点痛苦和折磨,这算是黑猪这干哥给王小杰这干弟最后一点的“疼爱”了。
王小杰喊着疼,骂着娘,嘴里一直在咒骂黑猪,他没有咒骂我,也不知道是怕骂我会被折磨,还是真的恨黑猪这狗日的翻脸不认人。
喊着喊着,就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黑猪把还滴着血的刀一丢,转身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道:“让哥,满意了吗?”
我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但事实上心里还是有点震惊,毕竟这血腥场面我也是第一次见,能忍住不吐还平谈的让黑猪滚,也算是不错了。
阿树见我真的打算就这样放过黑猪,也不为难他们,大致如他所说,这龙城可有不少人要他命,犯不着他阿树动手,圈子里规矩多,受累还不讨好的事,他可不干。
黑猪如蒙大赫,一秒都不敢停留,直接夺门跑了,倒在地上的王小杰没人管,最后还是那郭秀扶起了王小杰朝我说道:“让哥,这家伙死在这里,你有麻烦,我也有,倒不如我带他走,你眼不见为净可好?”
我问郭秀准备带王小杰去哪,郭秀老实道:“我跟这家伙喝过酒,也算有点交情,打算送他去医院,至于他会不会失血过多,那是他的事,我也算仁至义尽,当然你要是不满,我也可以找个僻静点的山头把他给埋了,不过跑路的钱不能少。”
我没回话,郭秀聪明的滚蛋了,至于其他人,也都不敢逗留了。
黑猪等人走后,阿树朝我乐了乐道:“嗯,借刀杀人,既又出气了,又給自己省下麻烦,一石二鸟,不愧是仇姐看上的男人,是块璞玉,要不是仇姐先前说过,我还真想问问你跟不跟我混呢。”
我乐道:“只要树哥你愿意,我立马可以辍学,抡起胳膊就跟你砍人。”
阿树摆了摆手道:“算了吧,你小子别净说好听的,你那会看得起我,做你老大我没资格,但做朋友我倒是挺乐意的,以后要是有时间去城北罗湾区玩,就说认识我阿树,保证好烟好酒的招待着,至于今晚这里的损失全都记我账上,这里的主人跟我有点交情,不然也不会放任我们瞎闹。”
说完,他不逗留了,招呼他那些兄弟们走了,来匆匆去匆匆,只是带走的王小杰的一双断手,和卖了我一个人情。
等人都走后,我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踹着粗气,骂了句真他妈遭罪。
方权一直都没说话,这会才站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给我一拳,这一拳可是实打实的打我脸上了,我遂不及防,从地上爬起来后,朝着方权骂道:“你他妈有病啊?”
方权还想揍我,我知道跟这头狼动手,我绝对要吃亏,立马往后一退,朝着他摆手道:“揍我可以,但给个理由。”
方权这才没继续紧逼,而是像个小媳妇一样埋怨道:“我操你大爷的陈让,我中午刚说的话你都忘了,妈的,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刚刚那是几个意思啊,是看不起我方权吗?”
我一听也有点火了,指着方权的脑袋道:“你大爷的方权,我要是看不起你,至于为你赔上一双手?你这会跟我吼什么啊,就没见过你这样榆木脑袋的,我一个人断手,好过两个人吧,我残废了,总得有一人去报仇吧!”
方权听完才不闹,而是气呼呼的掏出一根烟点起来后,我见他不乱发脾气了,才走到他旁边道:“其实今晚你要是不在这,我就真跪了,而且跟那赵国士一样,会跪的毫不犹豫,你别说我不要脸,是孬种,傻子都早知道为了一口气送一双手不值当,我之所以不跪,一方面是在赌吴若雪那个电话会不会及时,另一方面是为了照顾你面子,你都那样说了,我还跪,以后相处的话,你感到尴尬,咱俩都不痛快,这感情就变了”
我看着方权,发自内心的说道:“我自己的面子,丢了就丢了,但我兄弟的面子不能丢,你要是还怪我自作主张,那你就再打我几拳,打到你出气,不过晚上给我擦药的还是你。”
我这话刚说完,方权就骂了一声疯狗,然后自顾自的乐了,抬起头看向我道:“我没有欠人家人情的习惯,今晚我欠你的,我会还你,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以后只要你陈让一句话,就算你让我把一双手剁给你,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方!”
我沉默,安静的又抽了一口烟,眼前这个浑身都是血,眼神似乎永远都如狼一般闪亮着冷光的男人,他的承诺似乎比起断王小杰的手,更让我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