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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云淡风轻的午后,凉爽的微风轻轻吹拂,如此清幽,寂静的景致,却引不起季珞的任何兴趣,连午餐都没吃就横躺在庭园里的韩国草上唉声叹气。
“唉!”又是一句哀叹。
她烦躁地翻身,百无聊赖地仰望湛蓝的天空,内心有着不知名的郁火正在闷烧。“真烦!”
已经三天没与阙扬羽碰面了。他每天早出晚归,即使回来也无声无息,若非他的东西还在,她会以为他丢下自己回美国去了。
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季珞撑着下巴凝思。
似乎是什么调查评估之类的吧!她曾在他桌上瞥见些报告资料,因为没兴趣也就没去探问了,而且,这几天常有个外国人打电话找他,他都刚好不在,那人也没多讲什么就收线,怪神秘的!
也不晓得为什么,这几天老觉得心神不宁,好似会有事情发生,这种心悸以前从未有过,只觉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无意识的拔着草,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似乎有个熟悉人影在她家大门前张望。
简大哥!定睛一看,她几乎是兴奋地跳了起来。季珞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为他开门。“简大哥!”
“小珞,你怎么会在这边?”简靖睿斯文的脸充满疑惑。为了重振家族企业,近几个星期他全心投入争取与奥卡集团合作的机会,好不容易乘着午休抽空来看看,却发现大门深锁,他正想掉头离开时,小珞又从隔壁冒出来。
“我现在住这儿。”她甜甜地回答。
“我记得这是间空屋不是吗?”
“唉!还不是我那不负责任的爸妈,两人到美国快活去,独留我一人在这里,可闷死我了!”
“你一个人住?这段期间?”简靖睿紧张地道。“不行,太危险了,我接你到我家。”伯父居然敢留小珞独自在家?
“放心,我妈未雨绸缪过了,请了个‘保母’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保母?”请保母照顾小珞太夸张了吧!“保母人呢?”他还是不放心。
“大概出去了。”她随口胡诌,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他的去处。“简大哥你来得正好,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人家想请你送我到出版社。”她央求。
简靖睿偏头凝想,抚着下巴。“送你一程是没问题!不过下礼拜的宴会”
简靖睿所说的即是简氏家族举办的餐宴,向来都是邀请国内商业精英份子参加,是为选出简氏企业下任主事者的前置作业之一,兼具相亲大会的性质。为免麻烦,简靖睿一向情商季珞为女伴,这当然只是他的藉口,他由衷的希望有朝一日美梦能够成真。
“老狐狸!你真是愈来愈有奸商的特质。”季珞睨了睨他。“每次都拿我当挡箭牌。”
“没办法!身边没女伴是很丢脸的事,难道你希望简大哥出糗吗?”
“我不相信你连一个中意的女孩也没有。”她摇摇手指。
“曾经沧海难为水。”小珞便是他的执着。
“少恶心了!”季珞啐道。
“你到底答不答应?”
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要坐人家的车,她还能说不吗?“成交!”
季珞到出版社前拨了通电话告知她的主编兼多年好友关砚青,决定拿了信件后再相偕去喝下午茶。
“喂,小珞,你说的人是你从前口口声声所说的恶魔吗?”关砚青手抱一叠信,递给季珞。她和季珞是多年死党,恶魔的事迹她耳闻不少。
“没错,正是他,我爸妈把我丢给他,两人潜逃到美国去了。”
“那,不错唷!青梅竹马的有为青年照顾花样年华的邻家女孩可谓近水楼台,伯父母还挺会替你制造机会的嘛!”关砚青在好友眼前挤眉弄眼。
“是哦!小心危楼近水会塌。”季珞摇摇手,推开眼前不怀善意的大脸。“你净是想这些,就不担心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这只小羊可能会落入大野狼口中?”
“嘿嘿嘿,有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最好o”关砚青又凑脸过去,用暧昧口吻道:“如何,他对你做了什么‘不礼貌’的动作吗?”
必砚青无心之言却唤起那日在泳池一吻的回忆。“喂喂,你够了,不想喝茶我就走人喽!”季珞作势欲离开。
季珞这算不算心虚?不过关砚青可没敢问出口。“好好”她拉住季珞。“难得你请客我怎能放过好机会,你晚些回去没关系吗?”
“拜托,我的行程不必跟他报备啦!”季珞这才想起阙扬羽曾叮咛她别出门,她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转念一想他应该是说说而已,又不会发生什么事,有何好担心?顶多回家后再告知他一声如果他大哥还记得有她这号人物存在的话季珞忍不住不是滋味地在心里加了一句。
“那就好。”关砚青看了看桌面。“小珞,你先到对街等一会儿,我将东西收一收。”
季珞点头,先抱着信件离开,由于还是上班时段,街道车辆并不算多,她看了看左右越过马路,突然,从巷子口的转弯处,一辆黑色轿车窜出视界,朝她疾驶而来,速度之快让季珞做不出任何反应
远远目睹这一幕的关砚青心脏差点叫停,她花容失色的大声疾呼“小珞,快跑!”
斑声大吼倒唤回了季珞暂失的心魂,在车子将撞上她的前一秒,她千钧一发地由马路中央死命跑到路旁,车子及时错身而去,但她却在跑时不慎跌跤,脑袋不巧地“亲到”扶栏而昏厥。
“小珞!”关砚青迭声急唤,担忧地扶起意识不清的她。“小珞,你醒醒。”
“打电话告告诉他”语焉不详说了几个字后,季珞就真的“咚”一声倒下,不省人事。
“你说什么?”
季珞昏迷了大半天,终于在傍晚时分悠悠转醒,她困顿疼痛地睁开眼,映入眼的是一室的白和扑鼻的葯味她被送到了医院。
“会尖叫好险好险,精神方面应该没有问题。”关砚青兴奋地向巡房被吓着的医生宣布,接着带着笑容推送医生护士离开。
“你好歹是个送急诊的病人,别这么引人注目好吗?”
“你教我如何冷静!”季珞紧张兮兮嚷道。“你说你替我打电话回家?”
必砚青好笑的看着自诩乐天的好友,认识至今能使她紧张的事物少之又少,只是一通报平安的电话,小珞倒看得比自己的伤势还重要。
“你那时只说‘打电话给他’,语焉不详的,我哪知打电话给哪个他,只好拨到你家啦?”说也奇怪,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啊?”怎么会?昏迷前的记忆她一清二楚,所以她更加懊恼为何那一刻脑中闪过的人竟是他?!
“是个陌生人接的,听起来口气很冷淡,怎么,你干什么那么沮丧?”关砚青问道,不了解好友的脸色为何更加苍白。“难不成”
“那个人就是我那位‘亲爱的’青梅竹马啦:”完蛋了,阙扬羽一定气疯了,他那人表面看来冷淡自持,只不过是以一贯的冷静去掩饰内心的情绪,而他千交代万嘱咐她别出门,这下可好了,她不但出了门,还差点回不了家!
“告诉我,你那儿还有没有地方住?”季珞突然以惊恐的表情拉住好友“哇!好痛!”她竟忘记自己的手受伤了。
“活该!”关砚青笑得幸灾乐祸。“手脱臼还敢如此粗暴?怎么,放弃豪宅不住,想换口味住鸟笼啊!”她向来戏称自己的公寓为鸟笼。“而且,有这么严重吗?”
“我的生命都受到严重威胁了,你居然还笑!”
“拜托,你也只是轻微擦伤和肘关节脱臼,连些微脑震荡都没,何来生命危险?”
“等他来就有了。”季珞看看墙上的钟,叹了口气。
倒也未必吧!她被送到医院好一阵子了都未见他的人影,说不定他一点都不在意呢,何必自个儿穷紧张!
这样一想,她突然觉得心闷,连带伤口也微微痛了起来。“他有没有说什么?”她无精打采随口问道,和方才强而有力的尖叫差距十万八千里。
“他”
“你何不问我比较快?”清冷嗓音突地传来。
“阙”末两字自动消音,季珞瞠大双眸,偏头望向门旁的黑衣男子。他独特的气息充塞一室,冲淡了令她难受的葯味。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一身的黑衣有着冷漠的气势,微微扯动嘴角踏着沉稳步伐朝她而来,黝黑的眼里透视出她思念的目光,季珞发现自己的心乱了旋律。
顺着季珞的目光,关砚青也注意到这个卓尔不凡的男子。“你是”
“阙扬羽,季珞的旧识。”他简单自我介绍后便低头探视季珞的伤势。
这么说,是季珞的青梅竹马喽!瞧他全副精神放在季珞身上,看起来实在不符合季珞口中的以欺负她为乐的大恶魔。
“干么!别乱翻啦!”季珞脸红心跳地想要制止他探视伤口的大手,却碍于动弹不得而徒劳无功。
哇!季珞竟然也会害羞!必砚青像意会了什么似的暗笑。
“小珞除了四肢有擦伤、手肘脱臼外,脑袋肿了一个大包,幸好没有脑震荡,你大可放心。”关砚青说着说着拿起皮包。既然季珞已有人照顾,她也准备告退了。“我把她交给你了。”
“青儿!”季珞叫嚷。她这一走自己就真正羊入虎口了!
“小珞,我还有事,相信阙先生会好好照顾你的。”她朝苦着一张脸的好友嫣然一笑便走出病房。
“青”完了。她认命地望向从刚才到现在沉默寡言的男子,始终未移开的眼神里有她不熟悉的情绪,她迷惑的眸光对上了他,四周更是离她好远。
蓦她,她瘦弱的身躯落入一副温暖怀抱,驱散了前一秒的迷。“你你要做什么?”
“出院。”他简洁有力的动作,转眼间已来到廊外。
他不会就这样抱着她离开吧?“我我可以自己走”她尴尬地朝目送他们的医护人员微笑。
阙扬羽紧抿薄唇不答腔,而季珞也没胆去持虎须,只得用无力的小手紧抓他的衬衫,并且暗自祈祷盛怒中的他不会打女人。
“呃”季珞局促不安地坐落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沙发,以防万一他控制不住想打人时,她比较会有生存的机会。事实上,自从离开医院后他就闷声不响,只是一径的以冷眼瞪她,让她不自觉地头皮发麻,想说什么却又怕说错话,嗯嗯啊啊了许久。
“怎么,方才在医院里挺有精神,一回到家舌头反倒被猫咬掉了?”沉默了许久,他终于肯费力掀动薄唇,讥讽的口吻透露出不悦的心绪。
实际上,他头一次气到想揍人,而那位荣登金榜的便是季珞大小姐!“很厉害嘛,我前脚才离开,你后脚立刻就跟上了。”
“才没有。”季珞象征性的低声抗议。他可以数天不见人影,却不准她有出门的自由,将她局限在家里,闷久了也会生病呀!
阙扬羽的冷眼一瞪,季珞识相的闭上嘴。他继续又道:“我怀疑我的中文能力是否退化了,否则你不会不明白‘别出门’这三字的意思。”
令人扼腕的是她还是出门了,甚至连一声告知也吝于给他。“你的父母将你托付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必须负责你的安全。”他碰碰她的手肘,微微渗血的伤口让他内心隐隐作痛。
“该死!”季珞与他何干?他居然因为她的伤而心痛!阙扬羽脸一沉,随即起身。
“喂!你别生气呀!”季珞朝着浑身怒意,阴晴不定的背影说道:“我闷得发慌,想出门难道不行?”她也火了,原本偷溜出门的愧疚早已消失无踪,现下被他一激,心头的无名火烧得正旺。
“你不该一声不响地出门。”他手中拿来了白色绷带,仔细地拆卸沾血的纱布。伤口到底多深,为何血像是流不止似的?他阴沉的脸色又黯黑了些。
“几天见不着面,我找谁说去噢!”她吃痛地低头,阙扬羽正专心地为她包扎处理伤口,她低垂的眼盯着他。真是!说他冷漠偏偏又极照顾她,突如其来的温柔有时更令人招架不住。
“痛吗?”阙扬羽擦拭伤口时分神问她,若是再不止血他就得送她到医院去。
“我还好,你不必那么担心。”她看看自己受伤的手,摇头叹道:“早知道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等事,我就不出门了。”
他不答,只皱眉看着不再渗血的纱布。第一次觉得受伤是件令人头痛的事,年少时他曾经因为一次斗殴事件而重伤入院,那时从未吭过一声,今日却怕她失血过多而昏倒。
“拜托,你还生气呀!”她将阙扬羽的沉默视为余气未消。“早知道我宁可在家闷到长茧,也不会搭简大哥的便车了。”她喃喃自语。
即使声音细如蚊蚋,阙扬羽还是听见了。“谁?”他突然开口。
“什么?”
“你让谁进来过?”他保持冷静,倾身拉好覆盖在她身上的外套,灼灼的目光简直要将她的心烧出个洞来。“我在等你回答。”
季珞无法忽略他眼里的郁气,急急要辩解。“是简大哥,他是”
“不用说了!”他打断她,他当然知道季珞口中的简大哥是谁。“非常照顾你的学长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她疑惑,不明白为何他的脸色霎时弥漫了一股烟硝味,是她的错觉吧!
“嗯。”他冷哼,想和奥卡合作的三大企业里就有一家简氏企业。简靖睿简氏企业目前的主事者之一,早先简靖睿就曾提及他和季伯父做学术研究的事,而季珞大概就是他口中所谓的理想对象吧!
“那?你们是旧识吗?真是太巧了!你和简大哥”
“不熟。”他撇开脸,不愿正视她说到简靖睿就高兴的眉开眼笑的脸。
“这样啊”她惋惜,两人皆是商业上的人才,如果成为好友应该是件很棒的事。“阙,下次我”
“不必。”他想也不想就回绝,看她表情大概是想介绍两人认识。“我没兴趣。下次你要到哪里告诉我,别让他再接近你。”
“喂!你别太过分了!简大哥又非外人!”
“我过分?”不太愿意承认顿生的怒气还包含了其他原因,他硬声回道:“要不是他,你今天不会变成这样。”
至于他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个女人,不顾一切直飙至医院,以致误了今天该成交的生意。
他明显感受到自己脱序的心动,工作时更是挂念着她总是充满生气的身影。不该是这样的,她和他的关系只维持至季家两老回台,不该顺遂了父母的意,从此陷入情爱的泥淖脱身不得。
“这不是简大哥的错,是我自己要求他带我出门的。”
他抬眼。“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当然不是!请你搞清楚,我才是那个最倒霉的受害者耶!”她瞪他。“在那种情况下会发生这等事是意外!”接着季珞便将事情经过转述一遍。
阙扬羽愈听心愈寒,季珞根本不是碰巧发生车祸,那辆车是蓄意针对季珞难道和上次的跟踪者是同一班人所为?
就差那千钧一发,季珞也许就不再是眼前这副活力生动的模样,更不会在他的耳旁喋喋不休,甚至再也无法见到她灵活有神的眸光转动他克制住想拥抱她入怀的冲动,只因他认为目前还不到他付出的时候。
“我送你回房休息。”他小心却有力的抱起她,走上楼。
他渴望独处,好理一理盘旋心头的紊乱。